阮今安缓缓蹲下身子,裙摆散落在地面,沾染了些许灰尘。
眼下,她不顾上这些,只要能让阮心怡亲口报出池君浩的名字,就算废掉这身衣服又如何?
他们这对儿狗男女,多少年了,一直纠缠不休。
要闹外面闹去,闹出人命官司她都懒得管,可是,如果敢把阮氏集团和池屹牵扯到其中,她一定要让阮心怡好好尝尝苦头。
她想着,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手轻轻搭在阮心怡的肩膀上。
此时,阮心怡的肩膀已然脱臼,整个臂膀那块儿高高肿起来一大块,阮今安的手刚轻轻扶上去,就明显感觉到她的肌肉因为剧烈的疼痛,不断颤抖着。
放在平时,阮今安肯定早就心软了,赶紧找个医生来给她好好看看。
但今天,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当然,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阮心怡,出门不远处就是医院,你这条胳膊要是还想留下来,我劝你最好识时务。”
“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思考。”
阮今安说完,开始慢慢数起了数,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没闲着,五根指头掐住阮心怡的臂膀,几乎镶嵌进了她肿胀的皮肉。
阮心怡已经疼的险些晕厥。
这会儿感受到阮今安手上发力,更是两眼一翻,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昏死过去。
阮今安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的脸上,仔细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出现意外。
幸好。
在数到第八下的时候,阮心怡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刚刚一直咬牙硬挺着,才一会儿的工夫,她就觉得自己整个口腔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是池君浩。”
她张了张嘴,本想再多交代些详细情节,但这大庭广众之下,保不齐里面混杂着池君浩的人。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胳膊上的疼痛已经进入了麻木阶段,她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左臂,这种感觉令她恐慌至极,只能不断的用眼神向阮今安求饶。
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就是阮今安了。
“阮今安,我最后叫你一声姐,你也心疼心疼我行不行。”
她咬紧牙关,说着这种卑微的话,险些落泪:“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离开了公司,离开了咱爸,她就是个废人!”
“五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你让她怎么活?还不是得我养着。”
“可,你给我这么一个小小不然的职位,多少年了,没有半点升职的希望,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才……”
话到这里,阮心怡掉下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阮今安看着她这假惺惺的样子,心里冷笑不止。
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松开了禁锢阮心怡的手,随口道:“你们母女两人什么德行我当然知道。”
“她向云梦是被阮建中给毁了。”
“她自以为女人只要嫁得好便一顺百顺,可以安心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真是可笑!”
她说着,从一旁保镖队长胸前的口袋里抽出手帕,面带嫌弃的擦了擦刚刚碰过阮心怡的手。
“她也不想一想,男人死了怎么办?又或者,像她现在一样,男人死了都没有把财产留给她。”
“不仅可笑,还很可悲!”
“但是阮心怡,我希望你给我搞搞清楚,你们母女两人现在所有经历的苦难,都是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
“就算要怪,也只能怪她眼神不好,找了阮建中这么个男人。”
“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阮心怡听她把自己撇得这么干净,心中不忿跃跃欲试,可转念一想,阮今安早就和阮家断绝了关系,说到底,是她死皮赖脸跑来认这个姐姐。
如今,也只能认栽。
阮今安随手把手帕丢在阮心怡的脸上,遮盖住那张令人看了就恶心的脸。
转头,她看向一旁的保镖队长,轻声吩咐:“带她去医院看看,别真闹出什么事儿来,至于池君浩那边……”
“太太您放心吧,池君浩那边先生早有准备,现在应该已经在去逮捕他的路上了。”
阮今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已经有线索了?人在哪儿!”
保镖队长见她这样的反应,好像早就猜到似的,他憨憨一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手转发了一个地址给阮今安。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自由提问的环节,会有人替您上台。”
“这是大事儿,您让司机直接去这里,应该就能找到先生和池君浩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哪也不去,等您二位凯旋。”
阮今安点了点头,最后低头瞥了一眼脚下的阮心怡。
转身,她从正门出去踏上路途。
记者们见她离去,蜂拥涌向门外,却被几个保镖拦住,一通安抚后,才安生下来留在了大厅中继续等待。
……
怡东山庄。
阮今安赶到的时候,池屹已经带人先一步破门而入。
时间往前倒退……
前一夜,池君浩安排好一切,喊来了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哥们儿,他的狐朋狗友,自然都知道他们这位大少爷的脾气。
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多带了几个姑娘,就是为了讨好池君浩。
果然,当池君浩看到他们身侧身材火辣的姑娘时,嘴角都快险些咧到后脑勺去了。
池君浩告诉他们,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对池屹动手。
最后一次争夺家产。
旁人正纳闷儿,有几个小子心直口快:“池少,你这是打算金盆洗手了?还是……终于发现了自己技不如人,决定弃暗投明,从此以后跟着你小叔干了?”
“滚蛋!你小子知道个屁!!”
池君浩一听这话,立刻来了脾气,上脚就踹。
幸好几人关系过硬,不会因为这两句混账话就翻脸,何况,池君浩以后还指望着这些人帮他谈业务呢。
“老子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连结婚这种事儿都搬出来了!”
“这特么可是赔上后半辈子的买卖啊!”
“所以,这一次。”他把手中的酒瓶子举到面前,晃了晃,乐道:“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