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悠闻言不疑有他。
她一直知道李双是个甜品控,这些年但凡有些名气的糕点甜品他都会亲自跑去试一试,哪怕实在没时间,没法漂洋过海地去吃一口糕点,也得让人快马加鞭从别的城市运过来给他解馋。
有了这么多年的“甜品龄”,李双能试出今天赵芳和李芸她们做的糕点跟她做的糕点有什么不同之处,并不奇怪。
顾悠悠今天逛了那么段时间,回来又急着来见李双他们,这会儿肚子倒是有些饿了,便也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垫肚子。
李双望她一眼,抬手摇了摇桌前挂着的一串铃铛。
这是古镜酒楼的特色,楼上包间的客人们有需要,直接摇一摇铃铛,过一会儿便有听到铃铛声的伙计上来询问客人的需求。
望着元宝消失的方向,徐庄魅惑的将唇角翘得老高:“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萧婉容,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能活得幸福安康。
这个世上的人,谁是愿意躺下来任由人踩踏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争斗无处不在,而在我的身边,你能找到与人争斗最大的乐趣。”
徐庄走了,萧婉容看着手中的画稿,心中百味杂成。
终于远离了夺嫡大战宫中争斗,萧婉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可看着空荡荡的大门,想着那个帮扶了她五年的风流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心里就像缺了一角般,又疼又涩的难受。
徐庄,徐庄……
萧婉容舌尖缠绕着他的名字,两行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还没等她理明白她难受的原因,锦书却端着绣篮走了进来:“小姐,奴婢刚才去花房走了一趟,听小桃说最近总有人在花房边上走动,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锦书进来的同时,萧婉容就快速的用袖口擦干了眼泪。听见锦书说有人在花坊周围盯梢,她心里就警惕起来。
难道有人打她花的主意?上次公主说要拿两盆美人面给老太妃送去,走的时候又忘了拿。想必过些时候就会让人来取,要是花被毁了她拿不出来那公主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晚上的时候,萧婉容熬夜重新画了花样子。墨才刚干,萧婉容就让小福子给徐庄送去。
徐庄既然答应了太子要给他花和花样子,现在只送去了花,徐庄脸面上肯定不好看。
花样子送出去了,萧婉容就和锦书一起去了秋水居的花房。
她仔细问了小桃这些天的情形,可昨天还和锦书说觉得奇怪的小桃今天却改了口。她笑嘻嘻的看着萧婉容,没当回事的说:“哪有锦书姐姐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膳房新去的安妈妈来找我打听小姐你的饮食习惯,又不好意思明着来问,这才在秋水居周围转悠了两天。”
小桃说得轻松,萧婉容听着却不太相信:“你帮着我养花顺便照看姨娘的院子,锦书伺候我饮食起居,安妈妈真要打听我的喜好口味也应该找锦书才对啊。”
小桃被问得一愣,好半晌才回过来神,一脸严肃的问道:“那她来干什么?”
萧婉容也猜不透。
安嬷嬷如果真没安好心,想要偷花,又怎么会让自己露面给人留下把柄呢?
“不管怎么说,最近都小心着些吧。”萧婉容去花房里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疑点,只得用心的吩咐小桃:“我再派两个粗使丫头过来。最近这些日子,你们晚上都觉轻些。”
看萧婉容面色凝重,小桃也不敢敷衍,立马答应道:“奴婢知道了,一定看好了这些花草。”
萧婉容再回去的时候,去送花样子的小福子也已经回来复命了。
他看见萧婉容回来,赶忙把手中的钱袋递了过去,道:“这是徐公子买花样子的钱。”
看着小福子递过来的鼓鼓囊囊的钱袋,萧婉容心里就不是滋味:“不是告诉你不用收钱的吗?这副花样子当是谢他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
小福子偷眼看了萧婉容一眼,为难了片刻还是不敢隐瞒,小心翼翼的道:“徐公子说他买东西没有不给钱的。还说,还说……”
他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脚尖,结结巴巴的就是说不出后面的话。
萧婉容就着了急,一叠声的追问道:“还说什么?”
小福子就更为难了,那么绝情的话,小姐听了会伤心的。
“到底说了什么?你倒是赶紧说清楚啊。”萧婉容接过钱袋,摸着钱袋上挺拔修长的青竹,萧婉容心都漏跳了一拍。
这钱袋,是她穿越过来后绣出的第一件成品。徐庄看见了硬是抢了去,她当初不依,非要让他归还,他却怎么都不肯,说竹子是君子风范,像他。
后来她知道了古代的礼法,明白这样的行为叫私相授受,若是被人发现徐庄身上带着她亲手做的钱袋,会被千人唾,万人骂,嫁都嫁不出去。
然后再见到徐庄的时候,她就用尽了方法讨要。耍惯了赖皮的徐庄却只回了她一句:“一个破钱袋,爷看腻过后早就扔进水塘子了,你若非得要就自己去城外的半月潭捞。”
她以为这钱袋真的被他扔了,可现在……
这是在告诉她,他真的不会再来找她,他们之间真的恩断义绝了吧。
明明该高兴的啊,萧婉容看着那钱袋却突然有了种想哭的感觉。
徐庄,徐庄,若不是有你买我的花样子,若不是你偶尔给我出拉拢大夫人的主意,若不是你帮清姨娘带药……
若不是你,只怕我萧婉容活不到现在。
可这个朋友,从今天开始是真的要消失了吧,是真的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连我最后力所能及的感谢你都拒绝得这么彻底?
小福子看着萧婉容越来越差的脸色,嘴边的话就更说不出来了,他求助的看向锦书。
锦书原本想让小福子先下去,可还没来得及朝他摆手,重新平静了面容的萧婉容却又看了过来。
她认真的看着小福子的眼睛,问道:“说吧,徐公子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