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还一边示意锦书去开卧室的窗户:“前门是走不了了,您一会儿翻了窗户出去,小桃姐姐正在小花园中接应,您到了侯爷的书房,大夫人总不敢胡作非为。”
“躲,我为什么要躲?”顾悠悠迟迟一笑,端起黑漆束腰小条几上的温查喝了一口,而后才有条不紊的吩咐道:“开门迎客,我倒要看看她能拿我怎么样。”
“小姐,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侯爷没在,大夫人便是这府上最大的。她若是要打罚你,谁都劝不动。她原本就不安好心,你何苦为难了自己?”
锦书声情并茂的劝,顾悠悠却是挑高了眉头,紧抿了嘴唇,一副要和大夫人正面冲突的样子,甚至都不去搭锦书的话,只定定的看着豆蔻道:“听不见吗?我让你开门迎客。”
豆蔻和锦书对视了一眼,虽说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担忧,却终究不敢不听顾悠悠的吩咐,跺了脚去前头开门去了。
锦书知道顾悠悠做了的决定轻易更改不了,虽然知道她不是急进的人这样做肯定又她的道理,却也担心得心肝发疼。
她也跺了跺脚,而后着急的去寻了小福子,让小福子千万快马加鞭的去寻了徐公子救命。
锦书才安排好这一切,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刘妈妈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进了屋。而后精明的目光往顾悠悠身上一扫,敷衍的行过礼后就狐假虎威的命令道:“大夫人有事要问五小姐,还请小姐和老奴走一趟。”
话音刚落刘妈妈就朝身后的几个婆子使了眼色,意思非常分明:她若有半点不去的意思,立马给我用麻绳绑了。
顾悠悠看她的眼神看得真切,脸上却依旧是笑盈盈的,只是手不经意的往边上一抬,原本安稳立在桌上的青花莲瓣茶盏就被袖子带了下来,‘咔嚓’一声摔了粉碎。
紧接着顾悠悠清冷幽寒的声音就浅浅的响了起来:“父亲今早上喊我过去说话,特意吩咐今天又小人使坏,让我在他回来之前哪里都不要去。可如今母亲通传,我却是为难了,刘妈妈您说我是该听父亲的呢,还是该听母亲的呢?”
刘妈妈没想到顾悠悠敢假借侯爷的名头行事,当场就有些发愣,她身后的老妈子就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行事。
顾悠悠见震住了这帮狐假虎威的,脸上的笑就更多了两分。她缓缓坐下,端起描金青莲茶盏啜了一口,平缓的道:“刘妈妈最好想清楚了,侯府是侯爷的侯府,侯府姓的可是顾。”
如果刘妈妈当真能被顾悠悠这两句话就吓破了胆,那她也绝对成不了大夫人的心腹了。所以她一回过来神,先就朝身后的几个婆子使了个准备行动的眼色,然后又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悠悠道:“小姐这话奴婢不懂,奴婢是夫人的奴婢,便是这条命也是夫人的,还请小姐仁厚,和奴婢走一趟,也好给奴婢留条贱命。”
顾悠悠就将手中的金线青莲茶盏重重的往桌上一顿,脸上的笑瞬间收回,看着刘妈妈的眸光说不出的凌厉,而后不容质疑的一字一顿道:“我若是不呢?”
“那老奴就只有不客气了。”几乎就在顾悠悠话音落地的同时,李妈妈好不相让的厉声回道,而后也不等顾悠悠反应,右手一挥,身后的几个粗壮婆子就朝顾悠悠合围上来。
顾悠悠冷着眸光从她们的面容上一一扫过,而后意味不明的嗤笑出声,好无动作的由着婆子们将她绑了。
余下的婆子也有去绑锦书和豆蔻的,豆蔻和她们打做了一团,最后因为寡不敌众被狠狠制服,袖子遮盖的手臂下还被胡婆子们借机掐得青紫。
大冷的天,锦书却急得一头的汗,看见婆子们三两下扭了细皮嫩肉的顾悠悠,更趁机下了死手在她身上拧,急得再顾不上什么大丫鬟的体面,一面急赤白脸的朝外喊着:“护院都死哪里去了,若让人随意欺辱了小姐,你们的小命也不用要了。”
喊着的同时又不管不顾的往顾悠悠身边冲,便是因着这个被脾气不好的粗壮婆子扇了几巴掌也没见退缩。
顾悠悠忍着身上的疼原本就忍得火起,再看见锦书为了她受人这样的欺负,心里的火气未免就更大。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疼着心间的疼痛紧捏了拳头看着死死的看着往锦书脸上扇巴掌的周婆子。而后见着潮水般涌进来的护院,顾悠悠依旧冰寒了眸光,森冷了面孔喝道:“下去!母亲身边得脸的嬷嬷哪里轮得到你们不敬。”
护院们面面相觑,看了看被人打得脸颊红肿的豆蔻,又看了看一脸青紫的锦书,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被反剪了手还一脸决绝呵斥他们下去的顾悠悠身上,很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
锦书自然也是寡不敌众,不到三个回合就让婆子们绑了个严实。只能哭丧着脸委屈不解带着颤音喊了声:“小姐!”
看着她脸上的掌印,听着她发颤不解的声音,顾悠悠心里又酸又涩的难受。她叹出口气,终究还是平缓了语气无奈的解释道:“刘妈妈代表的是母亲,你们这样是要逼我不孝吗?”
古代的不孝可是重罪,罪名若是落实,那就是逐出族谱撵出家门,永远不得归家的处理办法。
锦书听着这话,心里就有些责怪顾悠悠刚才不肯躲。虽说躲开少了气节,可也总比现在强!
她泪眼婆娑的低下了头,泣不成声,语气中更带着不服气和执拗:“可不让您出门是侯爷的意思,您若是过去了……”
锦书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反剪了顾悠悠手的嬷嬷们,心里立马明白过来。
这可不是小姐自己要去和大夫人掺合的,是大夫人没把侯爷放在眼里硬绑了顾悠悠过去的,不仅如此,她和豆蔻为了遵从侯爷的吩咐阻拦刘妈妈等人,还被人打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