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新奇。顾悠悠简直要掬一把热泪了,重新把话题转回她那些话的目的,“所以,掌柜的做的纸杯很好用,我便是从以为摆茶摊的摊主那才知道掌柜的这还有卖这种东西——那摊主还说了,他就是因为看到了纸杯,才有了想要摆茶摊的想法。掌柜的你瞧,你这纸杯,还能让人找着活儿呢。”
杂货铺老板顿时被她这话深深震到了,神色都有些茫然空白。
他,他随手做的这种小玩意儿,竟然还能发挥这种作用吗?
杂货铺老板虽然觉得这姑娘有些奇怪,但就他看人的眼光来说,这姑娘不像是会撒谎的人,更何况他做了纸杯挣的钱人家又不能分一杯羹,所以人家也没必要撒谎。
他听信了顾悠悠的话,顿时又越看这纸杯越顺眼,越看越觉骄傲,全然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还对这纸杯百般嫌弃,甚至视为他所有手艺活儿里的“黑历史”。
“行吧,”杂货铺老板语气勉勉强强,心里却已经得瑟开了,“那外面还是继续做纸杯吧说不准还能帮到别人呢。”
您可真是个热心市民啊。顾悠悠心想。
目的达成,顾悠悠松了口气,要是她没能说服这位逻辑鬼才,对方还是决定从此以后不做纸杯的话,那未免纸杯绝版,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一定要趁现在,能搬多少搬多少,把杂货铺里所有的纸杯存款都搬空。
不过现在人家打消那个念头了,那她这就可以愉悦地放弃清空人家纸杯仓库的想法了。
顾悠悠又跟人家拿了两条纸杯,杂货铺老板见状有些意外,“姑娘不是说酒楼里客人们都不爱用么,为何还买?”
“买回来自己用。”顾悠悠垂头在衣袖里掏钱,随口答道。
“……”杂货铺老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姑娘不会是因为自己想用,才劝在下继续做纸杯的吧?”
顾悠悠掏钱的动作一顿,心里暗道这都被你看出来啦,嘴上却也没撒谎:“也有这个原因,我挺喜欢这纸杯的。”
她话音刚落,就他娘的又看到杂货铺老板露出了警惕的神情,和刚刚他说对她没心思的表情一模一样。
顾悠悠挑了挑眉,眼神危险地盯着他,硬是让人家把又要说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行吧行吧,五十文钱,拿来。”他随手拍了拍柜台,催促着人家给钱。
顾悠悠没好气地把数好的钱放到柜台上,转身离开。
因为古镜酒楼已经不需要用到纸杯,平时家里也不怎么来客人,所以这一回拿的两条纸杯一直用到了现在,正好给婶子们用。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顾悠悠把纸杯掏出来,然后把茶壶和纸杯都放在桌上。
若是平时那些和顾悠悠熟的,诸如林婶赵婶这些婶子,顾悠悠倒是会主动给人家倒上一杯热茶,只是现下这些婶子们足有十几个,顾悠悠也没打算一个个去给她们倒茶,更何况婶子们原本就是来找她要活儿做的,顾悠悠也没不好对她们太过热情,免得她们因此而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例如觉得她会很缺人,所以想要从她这获得更多的利益这种事,顾悠悠一路应付过来,已经有些烦了,也只好尽量在跟她们合作之前就摆明立场。
她刚把纸杯和茶壶放上去,就对桌边坐着的十几名婶子道:“这茶是刚沏好的,婶子们想喝便拿这纸杯倒茶。”
顾悠悠说完便走到一边自己找了个单独的椅子坐下。
大部分婶子已经被这从未见过的纸杯吸引了注意力,自然也完全没去注意顾悠悠没给她们倒茶的事,而是自己就拿了一个纸杯,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观察,一边满眼新奇地跟她们的姐妹讨论。
只有小部分织工见顾悠悠自顾自去旁边坐下,心底都不约而同升起了一些不悦,暗道顾丫头身为主人,又是晚辈,而她们是客人,是长辈,她却一点也不懂待客之道,真是……
唉,人家会这般无礼,想来也是正常的,毕竟顾丫头向来没人管教,自然不知道这些待客的礼数。她们身为长辈,便宽宏一些,别把晚辈的失礼放在心上。
这几个婶子们兀自在心底给顾悠悠找了理由“开脱”,又自我感动般觉得自己真是宽宏大量,然后终于故作矜持,又难掩急切地去摸那她们暗中观察了半天的纸杯。
顾悠悠没有洞察人心的本事,自然没法知道这几个婶子们内心所想。
不过即便顾悠悠知道这些婶子们内心的想法,也不会放在心上,顶多将来放活儿的时候,结合下这些婶子们的品性,再考虑布料放给她们做能不能让她放心。
那些没把心思放在顾悠悠的礼数上的婶子们则都被那从没见过的纸杯吸引了注意力。
她们这会儿才觉得,顾丫头的日子过得还真不错。她能自己做糕点去城里换钱,这里的婶子们或许有些还没跟顾悠悠本人打过交道,却都多多少少有吃过顾悠悠做的糕点。
因为平时顾悠悠做糕点做多了,会拿去给隔壁赵婶,给一些平时比较有来往的婶子们吃,而那些婶子们再把糕点给别的婶子们吃。所以村里还挺多人知道的,顾丫头做糕点很有一手,村里一些擅长做甜点吃食的婶子姑娘都比不上她的手艺。
顾悠悠不仅不仅能做糕点挣钱,还能在找到别的婶子们找不着的针线活儿,再通过放活儿给她们做来获取利益,而现下,她们还都从顾丫头这里,看到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位婶子们忍不住举着纸杯问顾悠悠:“顾丫头,这纸杯是你自己做的么,可真是特别。”
顾悠悠便摇摇头,说这杯子是城里的一间杂货铺买的。
“是么?”那婶子的确是喜欢极了这小巧的玩意,看着纸杯的眼里都是满满的喜爱,只是一听顾悠悠说这纸杯是去城里买的,她便又惦记着要花钱,心里有些遗憾,但还是有些不死心,便问道:“那这纸杯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