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旁边看着她修改,一看到她做法不对的地方便当场指出,还跟她分享了一些窍门。
最后她不仅成功改好了衣裳,还觉得,她好像经过王婶这一次的教导,在缝制衣裳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了。
这都得感谢王婶毫不藏私地教她。
李婶因此跟王婶更熟了一些,在顾悠悠给她发月钱的时候,她还拿着钱跑去铺子里买了些饼酥吃食,就当是一点小小的谢意,送给了王婶。
她知道王婶做衣裳的手活儿好,也就自然猜的出王婶的月钱应该跟她们的是有差别的,便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然后就知道了王婶竟然一件衣裳就能一两银子的事。
她当时十分震撼,可反应过来,却又觉得也没什么好惊讶的。王婶的手活儿这么好这本就是她应得的,从前的那些人,都是见人下菜碟,欺负她们这些乡下的女人不会抗议,每回给她们的月钱都是一缩再缩。
李婶由衷地替王婶高兴,心里还隐隐多了一股动力,她想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哪天也能像王婶一样,一件衣裳就能做出一两银子。
这会儿基本所有婶子脸上的表情都是震惊的,只有李婶面不改色,毕竟她早就听王婶说过了,所有的震惊也都在那个时候没了。
婶子们还以为一件衣裳八百文钱,就已经是她们听到最多的数目,此时冷不丁听到顾悠悠说出了一个比八百文钱更深的数目,顿时一个个都愣住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若是她们也能一件衣裳一两银子,那她们哪怕是天天坐在缝纫机上不下来,也要一直做衣裳,除了吃饭睡觉,一刻都不停——
这么高的酬劳,傻子才舍得停!
婶子们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一个个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都充满了亢奋,一个个眼神发光地盯着顾悠悠看,大有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再跟顾悠悠“预约”一份活儿来做的意思。
而因婶则是在内心激动亢奋之后,又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她方才就不要瞧顾丫头一个小姑娘好应付,等不及地对她问出那些话。如今只能希望顾丫头没太把她说的那些话放在心里,以至于连活儿都不给她做了就好。
因婶心里越发懊悔。
顾悠悠见没人发表意见,表准备开启下一个话题。
她贯来喜欢软硬兼施的待人方式,如今给了婶子们一颗甜枣,自然就得来点苦的了:“第三个要说清楚的——我会从布庄接活儿回来给婶子们做,自然不只是因为我跟婶子们是邻居,是同一个村的。若是我没能从中得到好处——婶子们,我说话直接,就不拐弯抹角了,若是我没能从婶子们做的衣裳上得到好处,我哪里需要累死累活地把布料接回来,又得跟那些如狼似虎的人抢活儿做。”
她最后一句半真半假地撒了个谎,她本来就是布庄老板,自然是要接什么活儿都不是问题,“累死累活”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要拿布料这件事上的。
当然,她这般撒谎自然有利于增加自己的可信度,还隐晦地向婶子们透露出了,要接布庄的活儿并不简单,她们还得跟别人抢,才有抢到活儿的机会。
顾悠悠这句话说得实在妙,哪怕她将话挑得这么直接明白,婶子们在短暂地有些不开心之后,却是都被顾悠悠半真半假说的那句话给转移了注意。
这么看来,顾丫头说的也有道理,若换成她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得跟别人累死累活地抢活儿,抢完得把那堆布料搬回来,只为了给别人挣钱,那她们自认自己是没有这副“伟大宽广”的胸怀的。
她们这会基本都听出来了,这第三个需要注意的话,算是在回应方才因婶问的那句话。这会儿因婶脸上的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面皮抽搐了几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悠悠接着道:“而方才因婶问我那个问题……因婶,我若把布庄说了出来,那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瞧你这丫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怎么张口闭口就好处,多见外啊?”因婶神色有些僵硬地说着,试图再给顾悠悠扣上一口大锅。
而顾悠悠对比并不在意,甚至还主动把这口锅更往头顶上扣,神色平静道:“我希望往后能接到活儿做的婶子们都能明白,咱们是利益关系,我对婶子们有用,婶子们也能给我带来好处。而这种好处哪天不存在了,自然任何一方都可以随意离开。”
“因婶,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顾悠悠勾了勾唇,问道。
因婶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法维持了,此时要笑不笑地,看上去有些怪异。
顾悠悠也没等她回复,继续道:“因婶不明白,那我就再说多几句。”
“我从布庄那拿布料回来,而婶子们从我这接活儿做,我再婶子们做好的衣裳交给布庄,由老板来订婶子们做的衣裳值多少酬劳。”此时没别的人说话,只有顾悠悠轻缓却又能莫名让人信服的声音在客房响起,
“而我自然能够从婶子们的衣裳中获得利益,但我得到的好处大多数是布庄老板给我,简而言之,婶子们做的衣裳数量越多,或是质量越高,布庄老板便会额外再给我好处。所以不得不说,我自然是需要更多人手来接下活儿。想来婶子们应当也都早就知道这些了。只是我可以担保,婶子们从我这里接活儿,得到了的酬劳都是你们应得的,我不会让你们亏。”
顾悠悠说着目光在客房里扫视了一圈,继续道:“若是婶子们不信,或是对我能从这些活儿中得到好处不满,那婶子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也不用来我这接活儿,免得最后咱们双方都不开心,而关于布庄地址……”
她看了要面色依然不太好看的因婶,道:“我原以为婶子们比我年长些,阅历自然也比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