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被拆穿了也不恼,还顺着他的话夸了古镜一波:“那是自然,旁人做的怎能跟古镜的比。”
顾悠悠忍俊不禁地这对兄妹互怼,正要说什么,李楚忽地想起了自己今天来的事情,猛地扭头看过来,眼底亮晶晶地:“顾姐姐,听闻昨日衣遇阁新进了一批货?”
“没错。”顾悠悠心道他俩过来果然是因为衣遇阁的事,一见李楚这闪亮闪亮的眸子,便知道对方只是意思意思地用这句话来起个话头而已,说不定李楚连衣遇阁昨天卖的新款是什么样子都见过了。
而顾悠悠猜得的确没错。
在顾悠悠不知道的时候,衣遇阁昨日拍卖的衣裳,最终成交价格高达一百两的消息,没过多久后就被当时目睹拍卖现场的客人们穿了出去,到了今天,许多人都知道了那件事。
有人质疑这是衣遇阁自己安排人抬价,却被听了这句话的人毫不留情地怼回来,称当时衣遇阁竞拍的那件衣裳已经快以五十多两银子的价格卖出去了,却半路“杀”出一人,一口气就叫了一百两。
所以若是衣遇阁自己找人抬价,那衣遇阁原本就能拿到手的那五十多两银子不就没了么?谁会做这么蠢的事?
若这个理由还不能说服一些怎么也不肯相信衣遇阁一件衣裳就可以卖到一百两银子,等于普通人能生活几年的钱,那么,当有人说出,那一口气叫了一百两银子的人就是当初出现在古镜酒楼,跟在城主身边的那名贵公子的时候,所有人便都信了。
而原先只有一些富商知道的,古镜酒楼的掌柜也是衣遇阁的掌柜的消息,这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当初古镜酒楼开业,正副二位城主亲自过去替古镜酒楼解围,后来副城主又被抄家的事,绥阳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其中,那位出现在古镜酒楼的贵公子也成为了人们好一段日子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多人都猜测古镜酒楼的掌柜的靠山惊人,可之后那名贵公子却没再出现在古镜酒楼,一些人冷静下来之后,也不由地想,那贵公子出现在正副城主身边,令这二位城主亲自过去给古镜酒楼解围,只是巧合而已。
人家或许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跟古镜酒楼的掌柜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眼下,衣遇阁的客人们亲眼见到了那贵公子出现在那,还一口气用那么多银两买衣遇阁的衣裳,顿时就让人们重拾当初的那个猜想。
李楚的确也只是问上一句开个话题罢了。
许是因为买了衣遇阁新款的人都知道,那种设计的衣裳会是绥阳城头一批,许多人买了衣裳回家之后,下午直接就穿着那件衣裳出门到处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抢着了衣遇阁新出的衣裳。
能进衣遇阁买衣裳的大多家中比较宽裕,因而他们逛的地方也都是热闹的场合,自然而然地,也就有许多人看见了他们身上穿的衣裳,大为惊艳之外,一问起来,才知这竟然就是衣遇阁卖的新款。
昨日衣遇阁卖的那批货足有一百多件,这是从前几乎没有过的事情,衣遇阁一般情况下即便会卖上一批货,最多也就只有几十件,而不会一口气做出一百多件。
而这回衣遇阁不仅做了一百多件,还不到一会儿就售罄,让之后见到别人穿的衣裳,或是听到消息的人急急忙忙赶去衣遇阁,也只是逮了个空,新款早被人抢光了。
李楚院里的丫鬟小厮已然被李楚软硬兼施的手段,驯成了对她忠心不二的人,她们知道自家小姐同古镜酒楼的那位顾掌柜的的有交情,因此在外出听到别人讨论衣遇阁新款之事,又知道了衣遇阁的掌柜的就是那位顾姑娘,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李楚。
李楚一届足不出户的闺中女子都在短时间内知道了这件事,更别说他哥李双这样经常坐镇消息四通八达的月牙楼了。
他哥李双不仅知道别人议论的那名贵公子是谁,更是十分直观地亲眼看见了讨论的人里,有人就穿着衣遇阁新卖的款式。
那人浑身气质一向有些轻浮,平时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吊儿郎当的浪子,然而那件歪领子赏一上身,竟然十分诡异地中和了他或许轻浮的气质,他若不开口说话,安安静静地闭着嘴,竟还能看出几分儒雅来。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见自己的哥们换了身行头就大变样,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而后一边听着那兄弟跟他们讲衣遇阁卖新款时发生的事,一边唉声叹气地惋惜他们没能抢上一两件。
李双看了那人身上的衣裳一眼又一眼,他原就对这中“身外之物”十分上心,有一短时日还嫌自己钱多得没处花,一天内早中晚各换一套衣裳,把自己穿得“花枝招展”的。
李双唰地展开扇子,打算待会儿让人去问问还有什么人买了衣遇阁的新款没穿上的,自己高价给他买回来。
若是那以一百两银子竞拍了最特别的那件衣裳的人不是冬公子,李双这会儿定然得找上门去,无论要付出多多少倍的银两,他都想吧那件衣裳带回来好好收藏。
这些人或许不知道,李双却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那件被拿来竞拍的衣裳,定然就是小顾过去同他说过的,小顾自己跟她村里的婶子一块合作设计出的衣裳。
小顾设计的……还有可能是她的第一件……
李双扇子呼啦啦地不停扇着风,却越扇越感觉自己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那冬公子要捧场,也可以高价买别的啊,怎么偏就专逮那件独一无二的买!可气!
还有小顾!今日衣遇阁出售新款的消息,她也不让人来通知通知他,好让他去得个先机去买上几件……现在可好,他不仅抢不到第一手的货,也许待会儿还找不到人把买到的衣裳转手卖给他。
李双心中忿忿,再看那被簇拥着的,穿着衣遇阁新款的男子,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怎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