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缱绻看着大彪这张嘴扑人的架势,下意识将身边的崔银起往身后拽了一把,生怕他真的被咬到,还大喊了一句吗,“你小心呀!”
崔银起却没有被躲,单纯挪了挪位置,眼见那大彪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下一秒崔银起说了一句,“坐下!”
大彪扑过来的瞬间就直接一个猛子扎回了地面,跃下去打了个滚随后吐着舌头又把身子坐直了。
崔银起说,“转圈!”
大彪摇着尾巴转了个圈。
崔银起说,“很乖,过来!”
大彪再度一个猛虎下山扑过来,直接撞进了崔银起的怀里,尾巴摇得像起飞的直升飞机,甚至摇圈圈的时候还抽打在了一边钟缱绻的裤子上。
钟缱绻惊呆了!
只见崔银起弓着腰,跟扑过来的那头猛犬不停地互动,大狗的眼里全部都是兴奋,看见崔银起好像看见了自己真正的主人似的,听话不说,还直接爬下来就让崔银起摸他的肚皮。
在狗狗的行为准则里,露出肚皮代表着他和眼前的人类之间充满了信任,因为肚子是狗狗很脆弱的地方,一般都会保护起来,所以当狗狗主动露出肚皮让你摸,说明它和你有着强烈的感情羁绊,它很信任你。
这大彪……怎么就跟崔银起关系这么好了?
钟缱绻怎么都想不明白刘局家的大狗能跟崔银起玩一起去,这人渣看着就是挨狗咬的货色,如今居然能和烈性犬玩得不亦乐乎,这……
刘局在一边被大彪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彪!你反了你!你知不知道谁是你主人!给我起来!大彪!”
大彪听不懂刘局的话,睁着大眼睛,竖着大耳朵,威风极了,皮毛发亮,一看就是被照顾得很好平日里是吃生肉的狗,爪子又粗又有力,要是孩子被它这么抓一下,准得流血。
不过好在跟它玩的人是崔银起,并不畏惧它的锐利。
他摸了一会大彪站起来,又发了个指令,“起来做好。”
大彪嗖的一下蹿起来,坐直了。
这么听话?
刘局和他的一众朋友目瞪口呆。
这大彪,训犬师看了都摇头的烈性犬,怎么就这么听崔银起的话?
钟缱绻在一边悄悄问他,“你什么时候跟大彪玩这么熟?”“因为哥们以前每次来看它,都给他带最贵的肉吃。”
崔银起呲了呲牙,笑容痞痞的,放肆极了,“想不到吧。”
……原来是靠食物贿赂来的!
难怪大彪见他,这么热情呢!
崔银起让大彪乖点别乱舔,晚上带着肉来喂它,也不知道大彪听懂没,摇着尾巴哈着舌头,一路颠儿颠儿地跟着崔银起屁股后头,跟保安似的。
钟缱绻说,“稀奇了,你跟狗倒是能玩一块去。”
前面走路的崔银起步子一歪,“你什么意思?”
钟缱绻说,“跟狗似的。”不过大彪可比崔银起可爱太多了,威风凛凛又忠心耿耿。
崔银起狞笑,“想我骂你是吧?”
钟缱绻挽着刘局的手说,“刘局,他凶我。”
刘局瞪了崔银起一眼,“你敢!一会把你轰出去!”
崔银起翻了个白眼,朝着里面走,正好另外几个领导干部也都在,看见崔银起来,大家都打了个招呼,“呀小崔,知道回来看我们小钟了?”
“就是就是,上个月我听说有人追求小钟姑娘呢,你要是不快点娶她,当心她跟着别人跑咯。”
“小钟姑娘对于推动我们这里的旅游业发展功不可没,她现在是我们的大红人呀。”
刘局眼里满是赞赏地看了一眼钟缱绻,又幽幽地看了一眼崔银起,“你不想娶她,我还不嫁呢!跟着你走了,我们小钟姑娘就不留在这里了!”看书溂
崔银起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一群老头子帮钟缱绻说话,在想她什么时候社会地位这么高了。
也是啊,钟缱绻来了这里以后,靠着自己的努力,把这座城市逐渐建设起来了,她年轻,所以懂潮流,以当下年轻人的视角去审视世界,却又知道脚踏实地,所以干出来的事儿都靠谱,慢慢地把城市的网红旅游文化做起来了,也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对于刘局他们来说,钟缱绻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人才,自然是想留住她的。
钟缱绻自己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只是帮了点忙,咱们地理条件好,产出水果也多,朝着这个方向努努力,总能建设起来。”
“听听咱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发言!”
刘局搁那竖大拇指,恨不得大拇指能竖到天上去,“年轻一代有你们,我可真是太安心了!”
说完这话,刘局扭头看了一眼崔银起,话锋一转又说到——“除了你!”
崔银起就纳了闷了,他怎么就吸引这么多仇恨了?
钟缱绻现在摇身一变被这么多人肯定和尊重,他倒成了下水道的老鼠,也就大彪愿意跟他玩!
崔银起说,“怎么着,下次过来吃饭,我是不是得跟大彪一桌?”
“没错。”
刘局乐呵呵地咧嘴道,“你再敢耽误我们家缱绻下去,你就跟大彪一桌!”
崔银起动了动口型,钟缱绻看懂了,是个骂人的脏词,当着刘局的面,他没说出声儿来。
去刘局那坐了一会,茶倒是喝没了好几壶,钟缱绻憋得难受,站起来说,“刘局,我去外面散散心。”
崔银起看出来了,他说,“干脆跟刘局一块钓鱼去,怎么样。”
刘局眼睛一亮,“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进来的时候看见你新买的钓具了。”
崔银起勾勾唇,“怎么样老头儿,我眼神还挺尖吧。”
刘局笑着看了崔银起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不言而喻,“你小子该上道的时候还是挺上道的。”
说完刘局站起来,“小钟,海钓过没?”
钟缱绻摇摇头,“我坐不住,要不我在家里给你们做午饭得了。”
海岛上很多人在海钓,钟缱绻知道这一钓得钓一整天,她干脆摇摇头,“让崔银起陪你们去呗。”
几个小老头最近钓鱼都在兴头上,崔银起提议海钓,他们都没拒绝,于是崔银起领着乌泱泱一群人又走了,留着几个助理和钟缱绻站在一起,钟缱绻出去的时候,大彪正守在门口,见她走出来叫了两声,意思大概是——
你也没去呀?
钟缱绻乐了,过去蹲下抱住大彪摸了摸,“我在这里陪你呢。”
大彪也不怎么排斥钟缱绻,绕着她闻了一圈,就挥挥尾巴在一边坐直了用鼻子拱她,钟缱绻对它说,“崔银起每次用什么肉收买你的啊?”
大彪的鼻子湿乎乎的,蹭来蹭去,钟缱绻倒也不嫌脏,伸手戳了戳它的鼻子,“等一等,等稍微晚点,可以吃他们钓上来的鱼了,鱼肉你吃过吗?”
大彪哈着气,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说是等他们吃午饭,结果一等就等到了傍晚,夕阳渐沉的时候,温暖的光透过海面,又铺洒在这座温暖和煦的小岛街道上,钟缱绻给他们发了消息,破例领着大彪回了自己家。
她在自己家花园里摆了个大桌子,边上是一个小烧烤架,碳已经点好,新鲜的食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亲手串的,被码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钟缱绻又取出了楚鸢早上买来水果鲜榨出来的果汁准备好,和孩子们一起等待着大人满载而归。
果然,街道的尽头出现了几辆车子,是直直朝着这边开来的,楚鸢认出了崔银起嚣张的车牌号,她说,“是他们。”
钟缱绻站起来,擦擦手就要去迎接,楚鸢拉着两个孩子,“你去吧,我和孩子帮忙摆盘。”
钟缱绻迎上去,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见到崔银起下车,她立刻凑上去,眼睛都亮晶晶的,想问问今天海景如何,还未说话,崔银起直接说了一句——
“是的,刚钓上来的鱼,35斤,怎么样。”
“……”没人问啊。
钟缱绻说,“你怎么就自报家门了。”
崔银起将水桶搬出来,指着里面的鱼说,“35斤!你敢想?!”
楚鸢在一边笑,“你这不是去海鲜市场买的吧?”
“呵呵,你骂我渣男我都忍了,你居然质疑我的鱼不是我亲自钓上来的,这我不能忍!这是对我人格上的羞辱和践踏!”
崔银起俊脸一拉,“楚鸢,你把话撤回去!”
楚鸢说,“行行行,我把话撤回去。”
钟缱绻说,“你还钓起来什么?”
“钓起来一个易拉罐头,好像是被海水推过来的。”
崔银起说,“还有一个鞋子呢,谁他妈这么作孽,在海上脱鞋子。”
说完,崔银起又从水桶里捞出来一个东西,黑黑的一团,他把它举到了钟缱绻面前,钟缱绻才看清楚是什么。
崔银起说,“送你的。”
钟缱绻愣住了,崔银起居然……抓了一只小海龟给她?
崔银起斜着嘴角要笑不笑地说,“怎么样,送你一只小王八,很有寓意的,代表着祝你健康长寿。”
“……”钟缱绻说,“你是在想方设法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