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他真的好强
[这不是驾驭活死人咒器的方式，反倒是……更接近于十阶超能者所施展的伪人灵态，还真是个不断给人惊喜的小子啊。]
望着眼前比自己还要整整高出近十米的半兽之体，巴托并未表现得太过惊讶，而是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他的目光停留在木野眉心处的青瞳竖眼上，脑海里所浮现的却是一位不久之前才与其激烈交手过的，银发如瀑的霸道身影来。
[那人和他、还有刚才的红发羽人一样，都拥有极为罕见的异色瞳孔，以及超越普通超能者的强大异能……看来等下回去得向雷泽大人好好请教一下，这样的异色瞳孔到底有何说法了。]巴托在心中若有所思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木野也刚刚将自身咒心与小金的灵心融为一体。顺利完成“变态融合”的他正惊喜地感受着现下这副充满活力的新生躯体！
他自然不是第一次借由青瞳竖眼与小金融合了，但却从未有过像当下这般“畅通无阻”的通透感觉。
如今在小金的身躯之内密布着大大小小，由鼋鲲血肉与咒棘结合形成的肉质能量甬道。
这些甬道内部无一不呈现出类似能量符纹的几何结构，繁复且精密。彼此间环环相连，最终形成遍布全身的“神经脉络”。
借此只需一个念头，木野的意识就能清晰“抵达”这副巨大身躯的任何一处“血肉细胞”，以及精准调动每一缕“能量”的变化流向。
像这般“一念通达，浑然一体”的感觉，之前他只在练习神魂之术时的纯意识体状态下感受过！
[难道融合鼋鲲后，小金体内也诞生出了拥有次维空间特性的‘血肉结构’？但这不是只有领悟了“融合法则”，达到超凡一重——‘无量境’时才能拥有的人灵之体吗！]
饶是木野有所预期，却也难掩内心的激动。
刚才为了测试小金重塑肉身后的实力，他几乎没有进行干预，而是任由其自主出手，对上雷翎的寒冰骨蟒。
当看到小金不仅能施展出一定程度的空间之力，还能随心释放连他自己都尚在摸索中的能量真火时，心中已是极为满意。
殊不知，对方带给他的真正惊喜不在于“外”，而在这副“躯体之内”。
——当彻底融合了拥有领域异能的鼋鲲后，小金竟能够蜕变为媲美人灵的完美生能共生体！
“这下终于可以好好打上一架了。”
木野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活动起肩膀和四肢来。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像极了即将上擂台的拳手。
此刻的他半人半兽，一身富有力量美感的流线型“肌肉”棱角分明，搭配上后背无风自舞的金色毛发，显得气势凌人。
尽管没有刻意释放，但周身自然萦绕的能量波动却如被石子激荡的湖面涟漪，绵绵不绝地朝四周扩散出去。
而仅是这隐约间所透出的无形能压便已胜过了在场除巴托之外的另两名十阶超能者！
见状，巴托也一下子来了兴趣。
他当即将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跟着又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道：“有意思，看来不认真点还真是不行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巨灵门人无不面露惊骇之色。
只因这些人实在太了解巴托那如同高山仰止般的恐怖天赋与实力了。而就是这样一个作为巨灵门中除执宰雷泽外，战力常年稳居第一的天才强者，如今面对一名七阶超能者竟说出了要认真作战的话！
随即就见伪人灵态的巴托双臂用力交叉，无比壮硕的身躯微微躬起，形同山岩。接着又猛地开始大口呼吸起来，口中缓缓吐出大量成团的白色浊气。
一呼一吸之间，周围的能量场骤然形成气旋，并以其为中心剧烈转动。
伴随其肩胛区域的血肉一阵蠕动，两条布满能量粘液的粗壮兽爪从巴托宽厚的背部两侧爆体而出。
细看下，那兽爪掌心处的血肉虬结扭曲，形成两枚风格迥异，且古朴精美的风系符纹。
皮肤之下还有莹莹蓝色的光芒在不停闪烁。
除此以外巴托的伪人灵身形并无多大变化，但整个人的气息却陡然一变。
变得炙热且危险。
犹如潜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漩涡被彻底释放。其能压如深海巨浪般，无差别地“拍打”着在场众人。
顿时，便有不少实力稍弱的巨灵门人因难以承受而不得不退出湖泊区域，又或是被迫默默开启能量护盾以抵挡一浪高过一浪的能压。
原本当木野释放出能压时，就已经惊艳了众人，但此刻在巴托开启四臂形态的一瞬间，更是轻易地将所有人的气息给挤压了下去。
距离其最近的木野首当其冲，甚至身躯在重压之下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
那是感知到危险的一种本能反应。
[果然没看错，这家伙好强。竟让我有种当初面对奇克，那位超凡二重境传奇强者的压迫感！]
木野心中是既震撼又兴奋。
恰巧这时巴托也抬眼望了过来，见到木野摩拳擦掌的模样，忍不住咧嘴一笑道：“看你如此期待，那我就先以百分之六十的状态和你玩玩吧。”
闻言，木野一惊，但下一秒劲风袭面而来，巴托的四臂熊灵之体已然迫至身前，一爪粗暴地朝其面门拍下。
能量晶墙瞬间发动。
晶墙的背后更有密密麻麻的能量金丝作为结构支撑，但结果呢……实际阻拦的时间反倒比之前对上寒冰骨蟒时更为短暂。
巴托的兽爪就像是捅破一层薄纸片般，几乎没有一丝影响地径直击中了木野。
后者巨大的身躯毫无抵抗之力，直接被拍飞数百米，冲出湖面撞入树林之中，至于及时护住脑袋的双臂上更是留下了五道触目惊心的爪痕！
还不等木野调整好身形，飓风似利刃席卷而至，如影随形般，霎时间就将其身躯切割出成百上千道裂口。
众所周知，鼋鲲的血肉密度极高，在异兽界中享有防御第一的美誉。
而小金在此血肉基础上，又添以韧性无双的能量金丝为骨骼脉络。可以说如今他这副躯体的质量之高，就是正面硬撼极品灾级咒器的攻击也不在话下的。
但现在却被对方随手释放的风刃“吹”得是体无完肤。
当然，那不是单纯依靠蛮力形成的普通风刃，而是以符纹所催生出的“咒风”。
本质上与木野释放的金色火焰一样，都是咒能异变后所模拟出的元素之力。
要知道，在世间的一千零二十四种符纹中，元素类符纹向来以繁复精密着称，在凝聚过程中稍有一点瑕疵便会导致前功尽弃，无法令咒能产生出对应的异变。
且这当中又属灵活多变的风系符纹最为难以掌握。
可谁能想到，以御兽和蛮力闻名七大门阀的巨灵门中，竟有巴托这样将风系符纹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之人。
看着对方不紧不慢地朝自己靠近，木野竟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不敢怠慢，立马将体内全部咒能注入胸口处的能量反应堆中，紧接着后背的金色毛发开始飞速生长，在所站立的区域形成旋涡状的能量蛛网，同时其指间也凝出十条长长的金色鞭刃。
下一刻，二人的身形再次碰撞到一起。
整片森林仿佛被投下了无数能量炸弹，树木碎石满天飞舞。
在能爆掀起的厚厚烟尘中，金色长鞭与蓝色风刃的光芒交织缠绕，时隐时现。
周围所有人无不伸长脖子想要看个真切。但无奈木野二人的战斗速度太快，能量余波又太猛烈，只能远远看见树林尘土中激烈晃动的残影。
战场中心，依靠风系符纹的加持，巴托在力量没有丝毫衰减的前提下，将自身攻速与身法都提升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往往兽爪未至，风刃已及身。
眨眼间击出上百掌更是轻松的像呼吸般简单自然。
同样由于巴托那神乎其神的咒风操控手段，木野的进攻就像是在逆水行舟一般，即便是想要简单挥出一拳都要克服极大的风能阻力！
连同本该拥有进攻距离与速度优势的能量金丝，也同样进攻受限，至于说威力最强的能量真火更是没有机会释放。
想来就算释放了，估计也会被立刻“吹灭”吧！
不得不说，面前的对手虽只一人，但木野却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敌方的千军万马之中。
曾经收割了炽龙第一军数十名高阶超能者金色鞭刃，与新近掌握的强大空间异能统统在巴托目不暇接的进攻下，彻底失效。甚至到后来，想要看清对手的身形都变得极为困难。
回想刚才巴托说以百分之六十的状态与自己交手时，木野还多少有些不服气，可现在他的心中却唯有“庆幸”二字。
事实上，若非小金为咒灵之体，可以咒能实时修复损伤且没有痛觉的话，木野估计早就被撕裂成碎片，继而败下阵来了。
不过令巴托感到意外的是，身处自己惊涛骇浪般攻击下的木野看上去依旧冷静异常，甚至在风雨飘摇中艰难地抓住每一丝机会，尝试着反击。
期间对方的融合之躯每每濒临碎裂，又总会在最后一刻以能量金丝缝合。之后缝合了再裂，裂了再缝合。
如此循环往复，好似冶铁。
很快巴托也看出来了，木野这般拼命地将自己破而重塑，是在拿自己当做磨刀石。
想要借机“捶打出咒能中的杂质，提升能量密度”，继而促使咒心里的肾锁化为精窍，一举突破至八阶超能！
巴托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能于绝境中稳住心神，寻找逆转生死危机的可能，是成为强者必要素质。
随后他手下攻势压力虽不减，但出手间却有意无意多了些指点意味。
就这样，二人不知不觉间交手了上千回合，而木野的咒能也在过程中被一点一滴压缩进小金的体内。
约莫又激斗了十来分钟，随着一声闷响过后，木野整个身躯死死嵌入撞击后形成的地面深坑之中，方圆上万平方米的区域已然化作一片焦土。
“不……不打了……”
木野费力地高举双手，认输道。同一时间他胸口处的能量反应堆也“油尽灯枯”，停止了转动。
高悬半空之中的巴托见状，依言停止了进攻。他看着伤痕累累的木野，平静开口说道：“可惜了，如果你能再坚持与我相斗个数百回合，说不定就能真能将肾锁化作精窍，成就超能八阶了。届时你精窍开启，体内的咒能密度与储能将比现在增长一倍不止。到那时我可真要认真对待了。”
这些话在旁人听起来或许颇有些狂妄，但木野知道对方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刚才的交手让他清楚地认识到，即便是自己突破至超能八阶也远不是面前魁梧男人的对手。估计要等他同样进化至超能巅峰的十阶才有胜算。
但以巴托的进化天赋而言，自然不会原地等待自己，到时候也必将达到更高的境界。
“唉，我也觉得可惜啊。不过莫说再斗上数百回合，于我而言就是再多坚持一分钟已是强人所难了。毕竟我的小金才得以重塑肉身，可不敢太冒险的……呵呵，之前还说让你全力以赴的，现在看来还真是很尴尬啊。”
木野讪讪笑道。
接着他尝试挣扎了两次竟然都无力从深坑中脱身，于是便索性朝后一仰，暂时躺了下来。
这回虽然败得很彻底，但他的收获却着实不小。除了战斗中利用对方淬炼己身咒能，使得其距离进化超能八阶只差临门一脚外，更重要的是他让默借机偷偷“扫描拓印”下了巴托进攻中所凝聚的那几枚风格迥异的风系符纹！
须知元素类符纹本就是与空间，时间，神魂等一样，属于排名靠前的几大珍稀符纹。更别说对方施展的符纹中居然还蕴含有可遇不可求的风系源符纹！
当然了，能以咒能凝聚出源符纹，也从侧面说明了巴托在控能上的天赋有多么强大！
“不论怎么说，你也只是七阶超能者，能够与我相斗到如今已是难能可贵了。”
巴托再次开口，接着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知道要解开肾锁，冲开‘精窍’的关键是什么吗？”
“是尽可能的凝练压缩咒能，使之蜕变成液态的能量‘精华’。”木野如实回答道。
“你说得没错，这也是大多数超能者的共识，但……也不全对。”
“你的意思是？”
巴托不答，周身的能量气息却猛然再度增强。
随即他的伪人灵形态竟直接由六十余米暴涨至了百米之巨。
[我就说以他的实力，所凝咒灵不可能才只有六十米。难不成他拥有控制咒灵体型大小变化的秘术？]
木野心中狐疑，却是不明白对方此刻展示此身形变化的用意。
好在巴托也没卖关子，直接开口解释道：“众所周知，咒灵的实力强弱与成型后的体型大小成正比。进化品阶越高，拥有咒能越浑厚，咒灵的体型就越大，最大可长至百米之巨。现在你心里肯定认为我有改变咒灵体型大小的秘术，才能将伪人灵态控制在六十米左右吧？”
木野默默地点了点头。
“但其实我并不会什么秘术，只是靠着日复一日的练习，强行将咒灵的灵体密度生生压缩了而已。为此我需在施展伪人灵形态时，耗费更多的咒能。”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
“很简单，因为在我看来咒灵不是越大越好。我虽然强行缩小了它的体型，但却换来了更高的灵体强度与灵活性。想我巨灵门人天生高大强壮，门内也一直以追求更强的力量为进化目标。可单一的进化必然导致失衡，所以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探寻斩断力量与体积之间联系，‘减轻’能量体积的方法。为此我苦修多年，研究了大量空间与元素类的符纹。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我勉强找到了一条生路。”
巴托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才继续道：“虽说这样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进化法则’，因此需要付出相应的不菲代价。不过却也让我在能量符纹的凝聚运用上有了远超同阶的控制力。”
“以前我只知道除了百冥的活死人等少数高级生命咒器外，就只有达到超凡三重的无空境强者才能无视空间规则，随意改变体型。而你竟然依靠自行摸索苦修，就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厉害了。”
木野由衷赞叹道。
说起来诸如像小金这般能够改变体型大小，也全都依赖于那活死人的生能共生系统。而眼前的壮汉居然能够另辟蹊径，自创出改变灵体大小的手段，着实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巴托闻言微微一笑，接着缓缓从半空降落地面，过程中其身躯逐渐变回正常体型。
“因此我想告诉你的是，单纯盲目的凝练压缩咒能，虽可以成功，但不免费时费力。要想快速突破至八阶，需要理解何为能量‘精华’。而以我多年来练习灵体控制的经验来说，真正高质量的能量之精，不该拘泥于形态体积，而应更像是一枚种子。”
“一枚种子！”木野低声重复道。
“不错，一枚能够生根发芽，不断成长的能量种子。只有如此，才算真正摸到了能量法则的门槛……就像是这样。”
巴托说话间竖起一根手指。
接着其指尖上气旋涌动，渐渐凝成一枚形似水滴的咒棘种子。
小小的咒棘种子，虚空旋转，晶莹剔透，转动间投射出数立方米大小的虚影来。
透过立体虚影可以清晰地看到种子内部被符纹分割成无数独立的空间，像是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
随着巴托心念一动，那咒棘种子竟开始生根发芽，数个呼吸之间便在木野面前成长为一株美轮美奂，枝繁叶茂的咒棘大树。
凝神望去，大树内部的符纹还在不停地流动变化，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等再一眨眼，那活灵活现的咒棘大树又转瞬化作黑烟，随风飘散。
“好厉害的控能手段……竟真的将咒能变为了充满生命力的‘种子’！他真的好强。”木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生平少有对一个人生出敬佩之感来。
原本他自认能把僵硬的咒棘凝练成柔韧兼备的能量细丝已是控能的极限，如今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方刚才的演示画面就像一道闪电穿过大脑，令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此之前木野一心只想着如何将体内咒能压缩再压缩，凝练再凝练，却从未想过将能量也变成一种类似“活物”的存在。
[这才是真正开启“精窍”，令咒能生生不息，去芜存菁的真谛啊！]木野在心中暗自感叹道。
他不知对方为何会指点自己，但有了这番点拨，无疑会大大提高其未来的进化上限。
“谢谢！……”
木野刚一开口道谢，却听到远处隐约传来苏美沙焦急的声音。
“木野，小心后面！”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树林之中，已然传出剧烈的能量波动，紧接着恐怖的寒冷真气如迅速蔓延的跗骨之蛆，瞬间将来不及反应的木野直接冰封成一块亮晶晶的巨大冰雕。
下一秒，寒冰骨蟒晃动着它那颗硕大而狰狞的脑袋从树林中缓缓冒出。
其头顶之上，扎着双马尾的雷翎正怀抱双手，得意洋洋道：“巴托哥，你太宽厚了，对待这种人就不该心慈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