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觉得陆冉这话问得挺好笑的。她反问他:“傅诚深还能有什么表示?”
“比如,问你冷不冷?怕不怕黑?要不要他陪着你一起睡?”陆冉吊儿郎当地说。
洛希无语地看了眼天花板,淡淡道:“没有。”
“是你不答应,还是他没有提出来?”陆冉显然极其关心这个问题,“你好好回想一下,傅诚深有没有什么暗示的话?比如,问你这一路过来是不是很辛苦,要不要多休息几天?比如他说自己现在很脆弱,需要你留下来多陪陪他?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一向骄傲惯了,有些事情,他虽然心里想得很,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就要靠他身边的人多体会多领悟了。他肯定说过什么暗示,是你自己笨,没听出来。”
这话问得洛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直接回了句:“你放心好了,你说的这些情况,都没有出现。好了,不说了,我明早就回帝都了。我妈妈那边,麻烦你帮我说一声,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陆冉却不想就这样结束通话。他叹了口气,有些不太相信地开口:“傅诚深真的没有其他表示了?这不对啊,他还是不是个正常男人?”
顿了下,又自己给自己解释道:“不过,你们也不是头一回住在一起了。之前那样,也没见他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说不定,还真是他有什么问题呢。这就不好办了呀,男人遇到这种难言之隐,都不肯让别人知道,只有自己默默忍受着,傅诚深那么骄傲的人,肯定更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但是有病,还是要早点治……”
洛希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打断:“行了行了,早点睡吧。你也别胡说八道了,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我都要怀疑你说得这些话,是你自己亲身感悟出来的肺腑之言了呢。先挂了,晚安。”
陆冉听着洛希挂断电话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暗戳戳讽刺了一把。
洛希和陆冉通完电话以后,反而更睡不着觉了。
她不得不承认,陆冉有一点说对了,傅诚深的确是个一向骄傲惯了的人。他不是个什么事情都会往外说的人,相反,更多的时候,他只会把事情闷在心里。
他这种性格也跟傅家的教育环境有关系。他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傅老爷子,可傅老爷子一向奉行强者生存法则,才没有时间去倾听一个小屁孩的烦恼。
久而久之,傅诚深就养成了什么都不说的性格,旁人眼里,他这性格叫做老成持重,实际上,却是因为,他身边实在没什么可以信赖的人。
他现在虽然落魄,却绝不是一个会轻易向别人请求帮助的人,更不希望被人看轻,所以才会对她态度冷淡,甚至冷漠。
洛希想了又想,还是做不到扔下傅诚深一个人离开。她觉得有必要和他解释清楚,她是真心想要帮助他的,并不是来看他笑话的。
毕竟,他落到现在这幅田地,她也有责任。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当然,如果他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她也会做个合格的倾听者。如果他不愿意,那她尽到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也就行了。
她心里想着要去和傅诚深谈谈的事情,翻来覆去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睡着,想去倒杯水喝,又怕脚步声会打扰到傅诚深休息,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起身。
最后洛希还是决定去喝水。这么久了,傅诚深也该睡熟了,她赤着脚,动作轻一点,不会有脚步声的。
谁知,拉开房间门的一瞬间,却看见傅诚深就在她房间门口站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色,能看到他脸上神色有些茫然,眉心轻轻拧着,似乎有什么相当棘手的事,让他迟迟做不了决定。
看见门开,他显然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目光在触及到洛希时,脸色有些讪讪的。
“你……”他开口,却没了下文。
洛希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我想去喝杯水。”
“哦。”他听了,忙侧过身,让了条路给她。
洛希动作飞快地跑去厨房喝水,返回时,发现傅诚深依然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你站在这里干嘛?”洛希问他,“有什么事吗?”
“没……”
傅诚深开口,又立即改口,“其实,是有的。”
“什么事啊?”洛希问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只有他。眼睫毛长长的,微微向上翘起,给人一种俏皮可爱的感觉。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能够穿透他的内心。
“我想问问你,可以……多留几天,陪陪我吗?”傅诚深淡淡的开口,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洛希愣了下,一时没有说话。
傅诚深心里涌起些淡淡的酸涩:“不方便就算了。你也看到了,我没事,挺好的。”
“不是。”洛希摇摇头,“不是不方便,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刚才陆冉问她,傅诚深有没有挽留她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
转眼,他就开口了。
没有任何暗示,直白的,清楚的,挽留她。
洛希笑了笑,点点头:“好啊。我最近正好没什么事情,我也好久没回江城了,我多留几天。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做的,我都可以陪着你。”
傅诚深明显松了口气。
他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却没有立即离开。他脸色有些尴尬地又说了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想等不及明天,想要立刻问问你,却又怕打扰到你休息,所以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没想到你突然开了门。”
洛希抿嘴一笑,问他:“你在我房间门口犹豫了多久?”
“没多久。”男人傲娇,语气淡淡地回答。
洛希心里猜到了点答案,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执着地问,“没多久,是多久呢?”
傅诚深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偏开口,淡淡说:“你和陆冉讲电话,我听到了。我不想你走。”
洛希愣了下。她跟陆冉差不多讲了有二十多分钟电话,之后她又在床上翻来复去贴烧饼贴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傅诚深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睡裤,在她房间门口站了一个半小时。
帝都这时候都来暖气了,江城没有暖气,气温却一点也没暖和到哪儿去。
她瞪了傅诚深一眼:“就算你要听墙角,也该多加件衣服。”
傅诚深以为她生气了,情急之下,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要听你和陆冉说了些什么。我……
他个子高出洛希不少,站得近了,洛希不得不踮起脚尖看他。
她仰着头,露出漂亮的下颌线,下面脖颈上的白皙肌肤一览无余,有点无意识的诱惑。
加上她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为了不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刻意放轻了语气,这样一来,说出来的话,听上去就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似的。
她问他:“你到底还想问我什么呢?傅诚深,你想知道什么?”
傅诚深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喉咙有些痒,想渴,更想做点别的什么事情。
他听见她的声音,只觉得说不出的好听,不自觉地也放低了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想问问你,洛希,你从帝都过来,找了我一天一夜,仅仅是因为觉得内疚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洛希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她想说,当然是因为内疚。或许,还有一点点赶紧的因素。
可她没能说出来。
因为,她张口的时候,傅诚深低下了头,温热地唇瓣覆上了她的唇角。
洛希的脑子轰地一下,空白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的,然而她却没有。她就像完全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亲。
不过,她一直仰着头,这个姿势兵不舒服。她在他身下不安分地动了动。
傅诚深立刻警觉,他下意识去捉她的手,不许她乱动。
按住她手腕的手竟忍不住颤抖,也没什么力气,拉了几次都没成功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最后只能无奈放弃,就这样压着她,把她按在墙上,辗转反侧地亲。
一点一点,品尝她的美好。
洛希所有跟男人的亲密接触经验全都来自于傅诚深,仅有的那点吻技也全都是跟他学的。
起初还能矜持一番,却抵不过他对她的熟稔。
他在亲她这种事情上格外有耐心,一次不成功,那就两次、三次、四次……
几次挑逗之后,她彻底丢盔弃甲,只剩下被他按着,乖乖被亲的份。
察觉到她并没有反抗的意图之后,傅诚深那颗悬了好久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紧紧贴着她,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又捉着她的手,既是禁锢,也是保护,免得她被墙壁硌疼了。
亲一会儿,松开她一会儿,唇贴着唇,轻轻喘会儿气,然后再亲。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到底亲了多久。
房间里安静异常,除了两人交织在一起紊乱的呼吸声,根本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傅诚深的嘴唇轻轻地贴在洛希的嘴唇上,温柔而缠绵。他的舌头轻轻地探入洛希的口中,与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很久很久,他松开她,看着她那迷人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心里既满足,又有些空虚。
他把她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再次低头,顺着她的额头往下亲,一路亲到下巴,然后张口,轻轻咬上了她脖颈上个软肉。
“傅诚深。”
洛希惊呼了一声,下巴扬起,修长的脖子完全暴露在他面前,正好可以由着他为所欲为。
傅诚深喉结上下翻滚,大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毫不费力地把她整个人像抱婴儿一样抱了起来。
“洛希。”
他把她放在床上,人压下来的时候,唇齿轻轻噬咬住她的耳垂,口中喃喃着,“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