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好东西,夏少游抱着咿咿呀呀学说话的小娃,回到郊外别墅。
娄夫人冷着脸子坐在主院正厅,连正眼也不看他们仨。
他挡住娄夫人的脸,搂着云素素去后院安顿好,来正厅和娄夫人坐在一起,还没正式洽谈。
娄夫人的新男友黄警官来了,故意摸出腰间的枪摆在桌子上。
妈的,用枪吓唬我,老子闭着眼睛都能把你脑袋崩个窟窿,他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还不等他开口说软话,娄夫人端起大家闺秀的派头开腔了:
“我家云娥是堂堂大小姐,你一个不着调的上门女婿,背着我女儿养外室,一房又一房,还要登堂入室,谁给你长脸了?”
娄半城宠妾灭妻,夏少游暗地里还挺同情娄夫人。
此时,才知,娄半城和她不亲近,问题的大半原因都在她身上,既然这么牛掰,怎让谭雅丽进了门?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现在倒是来欺负自己,仗着香港警官撑腰,看夏少游无权无势,拿夏少游撒气。
黄警官一拍桌子,肥嘟嘟的脸肉也跟着晃荡,肥手指着夏少游,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拖着难听的调子:
“那就是你的不对啦,乡下仔,你娶一个大小姐,还要娶两门妾,虽说香港允许一夫多妻制,但也不是你这种身份干的事呀,你看看我们云娥,有相貌,有文化,你还不知足。”
夏少游指着黄警察:
“肥仔,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的家事,你要识趣赶紧溜,你要不识趣,我收拾你,包管你妈都不认得你。”
黄警官不太会说普通话,听力倒是不成问题,气得两扇鼻孔扑哧扑哧出气:
“乡下仔,你是不识好人心,我是帮你打圆场。”
娄云娥害怕夏少游和黄警官起冲突,连忙推黄警官出门:
“黄叔,您放心,我们好好谈就是了,您忙,去忙您的事。”
“不行,我不允许有人欺负你们母女俩,”这黄警官也是一根筋,说着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干仗。
夏少游还不等他动手,两下将他胳膊扭到背后,一手推着他,一手提着枪,连人带枪扔了出门。
回到厅里,啪地将十根黄鱼儿按在娄夫人面前:
“说好的,房子归我来买,你们愿住就住,不愿住就走,我没强娶你女儿,是你丈夫拿我当遮羞布,我拿了身份,马上就和离。”
娄夫人气咻咻地看着他,再看看娄云娥,指着她的鼻子骂开了:
“好你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好不容易存点私房钱,都给他了,你以为家里有金矿,今天挖今天有,明天挖明天有。”
“这还真不是你女儿的私房钱,”夏少游抖抖裤腿,黄警官灰溜溜地走进来,站在娄夫人的背后,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夏少游。
娄夫人大骂夏少游,夏少游一声不吭。
黄警官察觉了夏少游的软肋:
“和不和离,还是云娥说了算,云娥,只要你说离,黄叔保证让你满意。”
此时和离,自己的证件就算作废了,花儿一家和傻柱兄妹也难安生。
他不和黄警官纠缠,转而对娄云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云娥,在四九城,我帮你过桥,也达成一致协议,我到香港定居,合法后,自然配合你办理离婚手续。”
“妈,”娄云娥噙着泪低低地叫一声。
娄夫人跺一跺脚:
“你正是大好年华,现在出门参加派对,要不要告诉别人,你还要等离婚后才有能恋爱?”
看看娄云娥,估摸两母女早已商议此事。
夏少游或多或少有些难过,既然自己已经有了两门婚姻,也不能强求娄云娥,大度地说:
“云娥有恋爱的自由,我不干涉,况且,我和云娥也是相敬如宾,并无夫妻之实,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娄夫人带着佣人离开别墅,娄云娥不肯走,黄警官连拖带拉,夏少游用雄厚的胸膛顶住黄警官:
“她不想走,谁也带不走她。”
黄警官阴着脸,从腰间掏出枪,娄云娥应是怕伤了和气,连忙抱住黄警官的胳膊:
“黄叔,我走,我走。”
夏少游拽着娄云娥的胳膊:
“你不想走,就留下来。”
娄云娥眼里含泪,哽咽着说:
“事缓则圆,妈妈生气有妈妈的道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夏少游不想云娥两头为难,只能放了她。
娄夫人押着娄云娥和一众佣人,坐上黄警官的车,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别墅。
还想陪娄夫人吃饭,结果娄夫人甩脸子走了,当然也拿走了十根黄鱼儿。
娄半城给的黄鱼儿都被许妈调了包,恐怕她早就捉襟见肘。
没有娄夫人坐镇主院,大家都轻松了,倒是夏少游看着轿车离去的方向,怅然若失。
云娥生性率真,不是一个善于演戏的女人。
她难过,就是真的。
娄夫人说得对,云娥堂堂的大家闺秀,却下嫁给一个有了两妾的草根男人,确实委屈了她。
兴许,自己和她缘份到此为止。
真心希望她从此平安喜乐。
傻柱下厨,煎了香喷喷的黄花鱼,炖了大鱼头,蒸海鲜,辣子炒肉,满满一桌子菜。
花儿没心没肺,和云素素相谈甚欢,有神仙姐姐作伴,她很开心。
唯有夏少游想七想八,思忖花儿一家和傻柱兄妹都是偷渡客,也不知道黄警官会不会动什么手脚。
临走的时候,他的笑容颇有深意,大有走着瞧的韵味。
一到傍晚,花儿拉着他的胳膊,云素素热切地看着他。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谁也得罪不起。
他低声告诉云素素,初来乍到,房间收拾得还不利索,她先去拾掇拾掇,待花儿入睡后,他再去和她说话。
云素素有些失望,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只能带着小娃走了。
许久未见。
花儿不知时日,用手使劲往后比划着长度,那就是她知道的最长的距离。
夏少游看着她在床上爬来爬去,明明累得慌,硬是睁着眼睛不肯睡,问东问西,说东说西,好是欢喜。
这种欢喜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