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亦是下意识地表示不信，盯着方纳尔的双眼，条件反射般使用了“读心术”。
这种魔法类的力量，可比什么“测谎仪”的准确度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这可不是什么机械式的训练就能躲过的“测试”。
却不料……
“呜哦~”灵识刚刚触及对方，一阵万针锥魂的剧烈疼痛忽然涌上了脑海，斯特兰奇当场就嘶嚎着滚到了地上。
瞧他那副奋力滚动的样子，仿若是忽然洁癖发作、生怕这地上有一丝灰尘似的……
“呃……斯特兰奇先生，你还好吧？”方纳尔一脸莫名地蹲身问候，后者却是避之如鬼神般连忙滚退了好几圈。
“退后！不要靠近我！”他狼狈蹲身而起，摆出尔康手来，满脸惊恐地嚷嚷道：“那是什么？为什么你的脑子里面会有那么多声音？”
“一亿……十亿……不！起码有万亿个声音叠在一起！他们在嘶吼、在狂叫、在哭嚎、在怒骂、在尖鸣……”
“你是谁？！”疯疯癫癫地呢喃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满脸激动地冲了上来，揪着方纳尔的领子开始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恶魔！你不是救世主，你是恶魔！你到底是谁？！”
“喔喔喔~博士博士！”托尼赶忙上前拉开了他，又伙同黛茜一起将他摁到了最近的靠背椅上，掏出一对机械装置将他锁在了上面。
“呃……”方纳尔也是有些傻了，他一脸懵逼地僵在原地，随后又抠着脸颊尴尬地笑了笑，“他这是咋了？”
“拿去！”谁成想火光一现，禁锢着斯特兰奇的机械装置忽然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崩开，他非常激动地将脖子上的阿戈摩托之眼扯了下来，一把扔向了方纳尔。
后者愣然接过，脑中忽然响起了主神的提示。
【已获得神话级挂饰阿戈摩托之眼，可使用任何形式的能量催动】
【特别提示：阿戈摩托之眼蕴含着时间法则的力量，以三维之躯碰触四维之力，将会有规则排斥的风险，请谨慎使用】
方纳尔正愣神间，又听斯特兰奇唾沫四溅地喊道：“你这个恶魔！你最好死在那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永远不要……啊哈哈哈哈！”
这话才说到一半，他就被拖了出去，只余一串癫狂的长笑悠悠远走，留下了一脸疑惑的众人。
“他刚才应该是用自己的‘灵魂触手’之类的玩意儿探了过来，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脑中麦卓的声音隐隐有些笑意，“活了个该，这可能就是你们口中的‘作死’吧。”
方纳尔眉头微皱，心中回道：“他用触手对付我干嘛？本子看多了吗？”
“是你本子看多了吧大哥……”麦卓的声音似是有些无奈，干巴巴地回道：“他用灵识来探测你，势必会遭到‘大蛇意志’的反噬，那可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而且是从古至今的……你说他会不会上头？”
“呵~”随后脑中又响起了薇丝的冷笑声，“说实话……他没有当场嘴角流涎前后失禁，已经算他很厉害了。”
“那为什么白莎给我做‘心灵链接’又没事呢？”方纳尔稍稍有些不解，难不成这大蛇的意志也搞性别歧视？
“一个是主动接受，一个是被动接受，你说呢？”薇丝的语气隐隐有些嫌弃，可能是觉得让自己呆在这么一个不开窍的脑子里有些憋得慌吧……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方纳尔与两女的脑中对话，实际上也才过去了一秒左右的时间，从旁人视角看去，也像是他懵了一瞬而已。
所以在场各人不疑有他，只有托尼长叹一口气道：“我早就跟他说了，搞巫术那一套迟早要把脑子玩坏的……非得跟我据理力争，这下可好。”
方纳尔默默憋笑，憋得有些难受。
“东西刚好在你手里，干脆……定位‘黑洞’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吧。”
然后托尼这一句话就让他脸色垮了下来。
这回就轮到渡鸦等人抿嘴憋笑了。
可事情已经烘到了这个程度，所有的计划又都是他提出来的，他根本不存在什么婉拒的理由。
于是他抓着阿戈摩托之眼，将五指捏得发白，默念了个“淦”字，便移步走向了空间宝石。
蓝色宝石入手的瞬间，同样有提示音在脑海响起。
【已获得神话级辅器空间宝石，可使用任何形式的能量催动】
【特别提示：空间宝石蕴含着空间法则的力量，尚未洞悉空间本质的玩家将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法则排斥，请谨慎使用】
一众人就这么看着他定在那里良久没有动作，便面面相觑着懵了起来。
“嘶~”随后便听得方纳尔长吸了一口气，忽地回头道：“咱能换个人不？”
开什么玩笑！这每个提示都很不妙啊！
摆明了就是告诉你瞎用会死人的啊！
我收回之前的话行不行啊？！
所有人看着他僵硬发紫的脸，而后默契地缓缓摇头。
看来是没得谈……
眼看没得办法，方纳尔只好转头对肩头的小夜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迅速化光钻入了他的左手。
然后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迅速闭上了眼。
嗡~
一阵异响，蓝色的光芒绽开一瞬，他的身影也瞬间消失不见。
几秒之后，异响又起，一个残破的身躯出现在原来的位置，滚落在地，洒出满地殷红。
他的左半边身躯已经不翼而飞，缺口外侧不断有血液喷涌，像是水枪似的往外有节奏地“滋”着。
甚至……从缺口处还能隐约看见那疯狂跳动的心脏。
“该死！”渡鸦立马冲了上来，一把推开愣神的托尼之后，手忙脚乱地从手环中掏出了一枚金色的钱币。
眼看着那搏动的心脏隐隐有降缓的节奏，渡鸦不做多想便扒开了方纳尔牙床外露的嘴，将那钱币硬塞了进去。
紧接着，心脏骤停，呼吸立止。
再然后……是冲天的光柱，和翻涌的飓风。
实验室内的器具随之哐当乱响，纸张布帛亦是跟着狂舞而起。
不到两秒，那残缺的身躯便在光柱中飞速生长完好，甚至连衣物都修复成了最初的样子。
而后，那身影踉跄落地，半跪着喘息了良久。
他一双眼瞪得老大，似是还沉浸在了那种“险死还生”的后怕情绪中。
“都叫你们换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