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纪如嫣这边脑补了一些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反正当方纳尔点头允诺之后，花非梦就不再纠缠了，细细消灭起了桌上的美食。
桌边几人都看得出来，她很开心的样子……
方纳尔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这姑娘可真是单纯得有些轴了。
做饭的时候他仔细想了想，反正自己这边回归后，也固定会有“自我定位”这一环节。
多个没接触过的人加入进来，说不定效果还会好些，很可能事半功倍，便也解开了心中那段枷锁。
而且……昨晚听夏尔米说过，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能让夏尔米说出“不得了”这种话来。
那时的他好像是陷入了一种似梦似醒的状态中，只隐约知道自己和大道寺大战了一场。
可其中的细节……却完全没有印象了。
希望跟这个女人打起来的时候，能渐渐摸清楚吧。
半晌后，轩辕婧放下了筷子，嘬着冷气挺直了腰，脸泛殷红，“这也太重口味了……”
听罢，方纳尔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吧？”而后轩辕婧立马就戳穿了他的小心思，“你见我喜欢喝茶，那饮食口味应该也是以清淡为主，所以……你特地做了一桌子重油重辣的菜，就是为了恶心我一下？”
“你自认有洞穿人心的本事。”方纳尔说着端碗扒了口饭，眼神一刻不曾转动，囫囵着道：“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向我确认呢？”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他就是故意的。
纪如嫣脑子都有些乱了，这货明明每次都秒怂，为什么又要五次三番地去惹恼轩辕婧呢？
很喜欢这种在死亡线上左右横跳的感觉吗？
在她的预想中，这会儿的轩辕婧应该已经是心火上脑，准备动手立威了才对。
可谁料……
轩辕婧仅仅是撇嘴一笑，闭目沉吟了两秒。
而后她手中光芒一闪，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细颈玉瓶便无端显现。
“冰玉琼浆。”她笑着晃了晃玉瓶，环视一圈问道：“正经仙酿来的，解辣一绝，还能美容养颜，谁要喝吗？”
方纳尔伸到半途的筷子忽然一顿，面露疑惑。
这个光芒闪烁的表现，并非是空间储存装置的效果。
倒像是……兑换？
麦卓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古怪，侧目盯着那冰蓝色的细颈玉瓶，出声问了一句：“你可以随时随地联系主神进行兑换？”
轩辕婧也不知是有什么怪癖，竟是将那晶莹透亮的酒液往自己的茶杯里倒着，闻言便扬眉顿住了，“哦？”
“你们看出来了？”
方纳尔这边亦是缓缓收回手来，双手交叉撑住了下巴，摆出锭源堂似的阴沉脸，低道：“如果是从纳戒之类的东西里面取，应该不用闭着眼睛找的吧？”
“观察得倒是挺仔细。”轩辕婧不着痕迹地赞了一句，便又继续倒酒，口中同时道：“没错，我在这个世界待得足够久了，总会碰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些荒唐得令人瞠目结舌，有些……则惊喜得令人笑而梦醒。”
“比方说……”方纳尔这边忽然接口，顿了顿后，才沉下眉头，“主神权限？”
叮~
轩辕婧倒酒的手忽然一颤，洒出几滴酒液，这琼浆落在桌面上，竟铺开了一层袅然的淡白雾气。
她缓缓将玉瓶立直，轻轻放在桌面，咧嘴笑了起来，“看来，这帮人对你的评价，也不尽然是吹嘘。”
“听他们说，你来到这个世界才不过一个神蛊月左右，却已经接触到了‘主神权限’这种东西。”
“不知，是该说你好运，还是该说你踩了狗屎呢？”
方纳尔眉头一抽，“这两句话不是一个意思嘛？”
“没错。”轩辕婧轻轻点头，而后转头与他对视在了一起，“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你的运气……简直好得有些过头了。”
“所谓‘权限’，是一种价值远超主神产物的特别奖励，甚至……连某些神话级别的武器都不足以与其比拟。”
“这种东西的获得条件极其严苛，要么是为主神解决了它职责之外的麻烦，要么……就是引动了足以改变某个世界大走向的蝴蝶效应。”
“我很好奇，你身上又是哪一种呢？”
方纳尔倒也没傻到啥都往外撂，只是嗤笑着答非所问道：“我要是猜得没错，你的……一定是后者。”
“以我得手的权限效用作为标准，再向上推测，你的权限级别……最少也是D级。”
他自己手上的这个权限虽然效用极其变态，却大都是一次消耗型的，使用后便会完全消失。
可轩辕婧这个女人却会因为小小一瓶酒酿而使用权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的权限没有使用次数限制。
否则，如此珍贵的东西握在手上，以她的性格，绝对是要“好钢用在刀刃上”的，断然不会如此奢侈。
轩辕婧眯眼看了他许久，随后缓缓点头，“准确地说，是C级。”
“其中一项，就是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兑换。”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前一句，方纳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后一句，却让他的表情狠狠僵在了脸上。
“等会儿！”他激动地挺直了腰，面露些许骇然，“你的意思是……”
麦卓这边却是立马开口接上了茬：“你在任务位面中也能进行兑换？”
桌边几人齐齐一震，纪如嫣更是陡然沉下了眉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轩辕婧淡然捏起茶杯盖，沏茶般拨动了一下琼浆表面漂浮着的毛尖。
吸溜~
“哈~”
红唇轻抿，玉液窜流，回起一股苍白的雾气，好似冬天里的那口呼吸。
就在桌边人急得快要开口催促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对。”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在一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轩辕婧。”纪如嫣忍不住缓缓向前凑了凑，“你当着我的面承认这种事情，是想示威吗？”
“呵~”轩辕婧缓缓摇头无奈一笑，“你们啊……为什么总把我想得那么坏呢？”
“比起这个，我抛出来的那个信息，不正是我们‘江湖’最大限度的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