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初，大明工部向民众们推出了“网络”这个概念，宣布构建一个“前无古人”的大工程。
自然，这东西肯定是朝廷妙用良久之后，才向民众进行普及的。
之后，一个虚拟的世界开始缓缓展现在大众的视线之下。
工部亦在期间改组，分作了“工”、“虚”两部。
又是短短的二十来年，大明的网络以火箭之势一飞冲天而起。
同在此刻……那帮海外胡邦们，还在做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皮草生意。
彼时的大明，已经是个全球闻名的庞然大物，佐以“网络”……更是拉近了世界的距离。
19世纪中叶至末叶，大明所在的这个世界已经达到了高度现代化的水平。
由网络的便利所带来的无数经济效应，宛如雨后春笋般，于全境之内迅速拔地而起。
有心人发现，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竟就是朝廷！
这般作为虽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但摆在眼前的利处，却是实实在在可触摸的。
是以无人窥得其中奥秘，也懒得去窥。
目光长远之人，终究是少之又少。
在此期间，民众的幸福指数连年增长，到了20世纪初时，大明的GDP已经占了全球的七成。
也是在这个时期，大明放宽了对民营企业的限制，无数奇才以井喷之势显现，又是一轮新浪潮席卷而来。
不知何时，民众眼前出现了一个名叫“腾森”的公司，取“腾起于群森”之意。
这个公司的发展方向在于医用科技，最为出名的地方，便在于“义肢替换”技术。
时下正是无数“江湖侠士”内斗的间隙，因技不如人而缺手断脚之辈数不甚数，无不是愤懑喟叹、无疾而终。
可靠着这项技术，竟也焕发了“武侠”的第二春。
是以民间厮杀连年暴增，但朝廷却从未过问，好像完全忘记了前人的那句至理名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果不其然，戊子鼠年，经过不知多少年的厚积薄发，两者同时发生了。
学文者齐举横幅招摇过市，练武士组团火并血流成河。
如此紧锣密鼓的行动，要说背后无人推动，那肯定是笑话。
于是乎，朝廷终于出手了。
那一阵子，造反者还以为自己是在和外星人打架。
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侠者大士，就像是天火流星般窜入了造反者队伍中。
而后，摧枯拉朽、不可一世。
也是这个时候，这帮人才算是知道，为何朝廷从不过问此类“威胁”了。
因为朝廷手中的技术，早已超过民间至少一个世纪，义肢这类小玩意儿，在他们的“符文科技”面前，简直就像是玩具一般可笑。
蝼蚁，何德何能让朝廷施以睥睨？
义肢又如何？仙剑分金断石，砍得你跪下直叫爸爸！
功夫又如何？侠者敲山震海，打得你猛磕脑门求放过！
辩理又如何？大士舌战群儒，怼得你气都喘不上来！
于是一场看似要动荡局势的骚乱，却以一种堪称“机械降神”的荒谬方式轻松解决了。
令人意外的是，这般骚乱过后，朝廷竟也没有下狠手段，仅是抓了几个头目杀鸡儆猴、斩首示众。
某些胡邦统领，也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下接连惨死，引得海外局势遭受反噬。
借此，又有人以阴谋论做出推断，这一切……仍旧是朝廷在背后推动着。
具体原因，他们倒是不敢再细细揣测下去了。
因为在网上提出这些观点的人，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这也侧面印证了此说法并没有错，但……显然很多人还没活够，不愿去摸这趟浑水。
不过人们倒是借此发现了一个令人骇然的真相。
腾森，那个自称“民营”的大企业，竟也是朝廷辅佐而起！
他们操控着潮流的走向，令九成大明人接受了义肢这个“身外之物”。
只需一个纳米级的芯片，朝廷便可以耗费极小的精力掌控全大明人士的一举一动。
大数据的时代，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来临。
虽江湖依旧厮杀不断，儒士还会横街高喊，枪火仍旧深夜嘶吼，但……
这个世界，已经被朝廷牢牢掌控。
————
至此，楚萱的复述已经告一段落。
方纳尔皱起了眉，“这不还是赛博朋克嘛？！顶多带点儿国风，跟武侠没有啥关系啊……”
“不对。”回答他的却是麦卓，她缓缓摇头，沉声道：“她漏讲了一点，就是关于‘功法程序’的普及。”
楚萱笑着颔首，道：“没错，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高现代化的社会，竟然还有‘江湖’这种东西？”
“并且朝廷还普及了‘功法’这种可用于义肢上的程序，有钱就能成大侠，只要资金充足，个人的战斗力甚至足以匹敌非大明的现代化军队，你不觉得……很夸张？”
“鬼知道。”方纳尔撇着嘴道：“平行世界的发展像是一颗参天大树，保不齐总会有人走歪了路。”
忽在这时，靠在墙边久未出声的薇丝道出了一个成语：“物竞天择。”
“朝廷选择不剿灭江湖人士，反而任由其迅速壮大，是为了让所有大明人都保持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准备好随时应对外部的冲击，借此潜移默化提高所有大明人的战斗力。”
“这种做法固然会死不计其数的人，但活下来的那些……放眼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世界，都可以算得上是强者。”
楚萱轻轻点头，忽而感到有些荒谬，便笑了，“我看了一眼大明去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比起我们印象中的人口普查，这里面还多了一项数据……力阶。”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方纳尔挠了挠头。
“这么说吧……这东西共分五个等级，懂？”楚萱推了推眼镜，侧目道。
“……”方纳尔眉头忽然一阵猛跳，“你该不会想说……”
“这个阶级就是按着潜能锁的阶级来分的。”楚萱点点头。
“而去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一阶以上的民众，已经超过了九成五。”
“二阶又占去这九成中的半数，三阶则再次折半。”
“至于四阶……就已经是国家级机密了。”
她指着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数字，轻道：“普查数据显示，大明人口足足有34.7亿，其中九成五都有一阶或以上的战力。”
“你敢想象，这是个多么可怕的时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