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米把玩着手中的雷神之锤，忽撇嘴道：“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粗犷的武器。”
这话一出，方纳尔的笑容立马僵了一下，可接着她又笑了笑：“不过既然是你送的，我就勉为其难地用用看吧。”
方纳尔挠挠头，呢喃道：“怎么总感觉我现在跟个舔狗似的呢……”
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其实也并没有多在乎，说完便转头看向了无量塔姬子。
“现在先救人吧，这帮人的事情等会儿再细说。”
后者轻轻点头，又和木之本樱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底也有太多的困惑，可现在显然不是解惑的时候。
方纳尔走到了丽塔身边，探出手来轻笑道：“你看看你……真是狼狈啊。”
“……”后者沉默了良久，这才递上柔夷，借力踉跄起身，“别说得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样……”
抬头一看，这男人的视线却根本没在她身上，而是环视一圈疑惑道：“我说……幽兰戴尔那个娘们儿不会是死了吧？”
“你！”丽塔气急攻心，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檀口，但还是咬牙忍了下来，由齿间蹦出了低低的两个字，“没……有！”
“那她死哪儿去了？”方纳尔又淡然问道。
丽塔却急了，“会不会说话？啊？不会闭嘴！”
方纳尔耸耸肩，转头走向下一位伤员，口中同时道：“没办法，你的反应……表现得就像她已经死逑了一样。”
说完他也没理丽塔的反应，转而检查其他伤员的情况去了。
结果并不乐观。
无双剑姬葛瑞丝的双腿已经完全被气化，只余两截短小的断肢缀在下半身，其本人亦是早就昏死了过去。
而执法官瑞贝卡这里，也没有好上多少。
她那一对铁拳已经被深度冻伤，脸上一片煞白，正双目无神地仰躺在地，木然得好似失去了灵魂。
方纳尔走到瑞贝卡身边轻轻蹲下，道：“死了没？”
“……”躺在地上的女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徐缓而僵硬地将眼神斜了过来。
“看来还有意识啊……”方纳尔笑笑，跟着骤然露出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抓住瑞贝卡的衣领，将她从地面上提了起来，“那就给老子站起来！”
“妈的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救呢！躺在地上摸鱼像话吗？！”
瑞贝卡一愣，曾经英武飒爽的眸子里忽而泛起了水雾。
啪！
却不料方纳尔甩手就是个嘴巴子抽了过去，继续喝道：“哭什么哭！娘们儿兮兮的，站起来听见没有！”
旁观众人当场愣住，这人是个什么毛病？搁这挨个儿点名补刀呢？
瑞贝卡又缓缓转回头来，她深深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忽而抬起了重度冻伤的右手，狠狠擦了擦眼角。
“放开我！”接着她也效仿之，费力一个巴掌甩在了方纳尔脸上。
其实这一掌弱得和婴儿的触摸没有任何区别，但方纳尔还是躲了开来，顺便也松开了手。
这一次，他凝眉笑了，郑重其事道：“欢迎回来。”
瑞贝卡翻着白眼啐了口唾沫，看似极其费力地起了身，“这一巴掌我记住了。”
方纳尔耸肩摊手，似笑非笑着来到了葛瑞丝这边。
与此同时，姬子也一脸疲惫地走了过来，见了这惨状之后，不禁悲从中来，“她这辈子都毁了……”
“不一定。”方纳尔缓缓摇头，“先把她带回去吧，我有办法让她重新下地。”
“嗯，我会联系天命的。”
……
一天后，天命组织新的东亚区总部内。
方纳尔来到了收纳葛瑞丝的急救室内，点头算是和姬子打了个招呼。
后者看了眼面前的悬浮投影，语气有些低迷，“情况很不好，她甚至都没有脱离危险期。”
“不意外。”方纳尔轻道：“与其说情况危急，还不如说是她不愿意醒来面对这些。”
姬子左手托右肘，右手捂住了嘴，指节捏得些许发白，眼眶也瞬间湿润。
方纳尔没有出声安慰，而是走到了葛瑞丝身边，细细打量着那两截断肢。
“那帮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一个月前。”
“有了解到他们的目的吗？”
“七十二柱魔神。”
“嗯？”这个词汇入耳的瞬间，方纳尔明显愣了那么一下，接着便迅速问道：“崩坏不是已经停止了吗？”
“不是崩坏。”姬子缓缓摇头，“是一种类似的力量，但强度与崩坏不相上下，也许……还要甚之。”
方纳尔眯了眯眼，忽道：“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一股力量？”
姬子迟疑了一下，旋即点头，“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如此，方纳尔便确认了，“我要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次元入侵’。”
“具体细节我们等会儿再聊，先让她醒过来吧。”
姬子这边顿了顿，才道：“你打算怎么做？”
接着她便瞧见方纳尔掏出了一瓶心形的红色药剂，像是变魔术般无中生有。
这东西她见过，好像叫什么“神圣痊愈药剂”，她也知道这玩意儿的效用堪称神迹，于是立马喜上眉梢起来。
可方纳尔这边却是犯了难。
他上下打量着葛瑞丝，苦恼轻道：“话说这该怎么让她喝下去啊？你这有注射器吗？”
“注射的方式能有效果吗？”姬子下意识问道。
方纳尔一顿，沉思了两秒才道：“实话说，我也不清楚。”
“按照主神那种机械式的判定方式，这东西十有八九是要口服才能起效的。”
“那咋办嘛？”姬子露出了一脸的无奈，“要不你用嘴喂她？”
“凭什么啊喂！”
“只有你清楚这个药剂怎么才能发挥作用，也就只能让你来做了。”
“做个什么飞机啊？！你有听到自己在说一些多么糟糕的话吗？”
姬子不搭理他了，摆摆手就走出了急救室，当机械门关上之后，留下的只有一脸懵然的方纳尔。
一分钟后，机械门再次开启，他摆着一张臭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谢……”
门关之前，里面传来的葛瑞丝的轻声道谢。
姬子捂嘴轻笑，于是方纳尔便恶狠狠道：“你！跟我来！”
后者耸耸肩，跟着他来到了一个没人使用的会议室。
进门后，方纳尔一屁股坐在了靠背椅上，极其自然地叠起了二郎腿。
他保持着诡异的笑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边无量塔姬子。
然后语出惊人：“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