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热情退散,心虚请教:“重甲优势如此之大,难道还有人能破阵不成?”
秦风歪着头,一边思索,一边扒拉着手指头分析:“重甲结阵并不惧怕骑兵,但需要大军团作战,人数太少,阵型不够厚实,根本挡不住骑兵冲锋。然后是装备了破甲箭头的弓手,由于重甲步兵行动不便,面对丈长以上的戈兵,也难以抗衡。然后是……”
不等秦风说完,徐墨已经打断,丧气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又没信心了。”
秦风拍了拍徐墨的肩膀,语重心长:“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敌人会根据咱们的情况,改变战术。对方变,咱们不变,这不是找死吗?我估计,接下来的候选参将,肯定会想方设法破甲。”
“接下来,该更改兵种了!”
秦风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递给徐墨,让他按照上面的比例,进行兵种更换。
只要不涉及弓手、骑兵这两种拥有技术含量的兵种,其他的兵种彼此间都是互通的。
第二场比试开始。
“徐墨军,对阵李启军!”
李启军为了针对重甲,临时更改了兵种配比,五分之四的士兵,皆改成长戟兵,只留下少量轻步兵掩护。
李启信心十足,满脸傲色:“长戟兵依靠兵器长度,可以完美压制重甲兵,徐墨必输!”
当徐墨军入阵,李启的笑容僵在脸上。
原本清一水重甲兵的徐墨军,此时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一百重甲兵结阵,左翼一百弓手,右翼一百轻步兵。
李启大惊失色,低喝道:“步兵队听令,速速攻杀弓手!”
结果下一刻,徐墨军轻步兵,已经将弓手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重步兵拦住长戟兵的进攻路线,尽管“牺牲”速度很快,但却给弓手争取了机会,噼里啪啦的破甲箭矢射在长戟兵身上。
箭头上涂抹着石灰,只要在胸口、腹部留下痕迹,既判定阵亡。
双方相距不过几十步,这个距离对于弓手而言,闭着眼都能射中,连番箭雨覆盖之下,长戟兵大片大片的被淘汰。
最终战果,徐墨军重甲兵全员阵亡,李启军长戟兵全员阵亡,面对徐墨军轻步兵和弓手的夹击,李启军剩下的少量轻步兵,已经毫无胜算。
秦天虎眼睛发光,这战术运用,令他也极为赞叹,而这一切,自然与墙头上蹿下跳的秦风有关。
秦天虎兴奋大吼:“徐墨军获胜!”
第三场和第四场比试,接踵而至。
在秦风的授意下,徐墨军连番变阵,第三场全部轻步兵,依靠速度杀入对方弓手阵中。第四场又换回全员重步兵,结阵将对方的轻步兵推到死角,围起来全歼。
李旭脸色阴沉至极,眼看着徐墨军势如破竹杀入决赛,若是真让徐墨军获胜,秦风在军中就算立住了脚,将来想要扳倒秦家,又是难上加难。
“想不到,这小子不仅兵策造诣颇深,实战经验也如此丰富,哪里是京中纨绔,分明就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李旭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
现场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任谁也想不到,徐墨军这群“老爷兵”,能够杀入决赛。
几个武将,亲眼看着自家子弟被淘汰,一阵面红耳赤。
“邪了门,那徐墨不过是城巡司校尉,在此之前未曾打过仗,战术用的怎如此娴熟?”
“哎!徐墨是个死脑筋,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你们看,还不是城墙上那臭小子在背后出谋划策。”
“呵呵,真是新奇啊……那小子上蹿下跳,好似猴子一般,没有半点稳重,偏偏对战术如此了解。不过话说回来,秦风再怎么说,也是秦天虎之子,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嘛,倒也说得通。”
梁帝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投向墙上的秦风,情不自禁的感叹:“好一个赌心之术!”
李湛在旁一脸费解:“赌心之术?”
梁帝轻哼一声,嘴角流露出一抹满怀深意的弧度:“秦风确实战术多变,但最厉害的是他对人心的拿捏,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以长攻短,证明他早已经将候选参将的心思揣摩透了!”
“统领之间的心思博弈,往往在战场上起到决定性作用,这臭小子,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这些本事?与他相比,朕也显得孤陋寡闻了些。”
李湛连忙赔笑:“圣人言重了,圣人乃真龙,秦风纵使一身能耐,也是臣子。”
梁帝瞥了李湛一眼,不悦道:“这还用你说?”
李湛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乱说话,这圣人的一怒一喜,他伺候了几十年都拿捏不稳。
马屁也不是乱拍的,拍错位置,就可能招致龙颜大怒。
二皇子静静观察着梁帝的反应,又转身瞥了一眼七皇子,发现七皇子正笑眯眯地打量着墙头上的秦风。
很显然,七皇子的心思也在秦风身上。
二皇子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冷冷道:“七弟,你觉得这秦风如何?”
七皇子连忙收回视线,毕恭毕敬道:“秦风乃是不世出的大才,得者如虎添翼。”
二皇子眼神闪过一抹阴冷,故作淡然:“这么说,七弟也很欣赏秦风?”
七皇子将姿态摆得很低,从不与二皇子争锋:“爱才之心,人皆有之。臣弟对秦风感兴趣,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听说秦风自视甚高,臣弟就算有心结交,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伺候在旁的抚琴女,撇了撇嘴,冲旁边的白衣客小声道:“七殿下可真能隐忍,明明是储位继承人之一,却搞得好像失势皇子一般,心机也太深了。”
白衣客瞪了抚琴女一眼,压低嗓音呵斥:“这是何等场合?休得多言!”
这档口,一个声音在会场响起。
“启禀圣人,下官斗胆进谏,徐墨军身披重甲,又战术多变,必是受了高人指点。如此对其他候选参将,未免不公平。不如,增加些难度。”
进谏之臣,乃是工部的一个豆粒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