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妹妹的聪慧,说不定能带着言家军走上更高的山峰呢?
“对,不说这些了,赶快上菜!我们喝酒!”言禅衣也觉得哥哥分析的在理,爹爹若是让她去军营住一段,只怕是会被娘亲扒了层皮去。
于是便也放下这件事,只为爹爹同意开荒这事好好庆祝一番便是。
蔷薇露有着浅浅的花香,入口又有淡淡的甘甜,言禅衣原本只打算喝上几口,最后却是喝了整整两坛。
虽然没有什么酒精含量,但因着是这具身体的人生第一次喝酒,言禅衣也还是有了些醉意。
言幽鸿因着受了些伤,不宜饮酒,见众人嘻嘻哈哈成一团,自己却只能干瞪眼的看着,便颇为不爽的吃完就走了。
云天机见言幽鸿要走,自己又不能喝酒,便也起身去照顾言幽鸿了。
酒是云玄机备的,但云玄机却是第一个醉的。
两坛秋露白下了肚,便见他双眼微眯着,轻轻唱到,“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飘荡。减了清香,越添黄。都因昨夜一场霜,寂寞在秋江上。干荷叶,色无多,不奈风霜剉。贴秋波,倒枝柯。宫娃齐唱《采莲歌》,梦里繁华过。”
言禅衣听着莫名的心中有些难受,想起他也只是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年,却已经经历过许多磨难。
不知他第一次被迫承欢时,是何种的绝望。当见到自己的亲弟弟被迫要走这条自己都不愿再走下去的路时,又是何种的怨恨。
许是这些许的酒精作祟,言禅衣望着那瘦弱的少年,忍不住便也开口唱道,“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云玄机呆呆的望着言禅衣,他从未听过这般的曲调。言禅衣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童音,唱起歌来婉转却又如山泉般甘甜。
他有些失神,脑海里全是那句“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他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最后他站了起来,却又一头栽倒在了饭桌上。
“素玉,将你家公子扶回去吧,记得煮些醒酒汤备着。”苏若水也沉浸在她的歌声里,可她望向云玄机的眼神,有同情也有着他看不懂的保护欲,让他莫名的不喜。
好在云玄机已经醉了,他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赶走这饭桌上的最后一个雄性了。
然而厉妖娆却是个能喝的,只因她的师父厉不归是个实打实的酒鬼。她自从被师父收养起,便每日清晨要去师父的厢房替师父收拾满地的酒坛子,自她十四岁生日开始,师父便时不时的带着她一起喝酒,喝完之后一起对剑。
她的功夫也是在酒后和师父的对剑时,突飞猛进的。
原本苏若水并不喜厉妖娆望着自己的眼神,那爱慕之情太过于赤裸。他从小被这样的眼神看过太多次了,也并没有任何的窃喜,只觉对方肤浅,爱慕自己这出色的皮囊。
可几杯酒下来,他又颇为欣赏这江湖女子的豪迈劲,和京中那些名门贵女似乎是截然不同的。
京中贵女大多都是偷偷爱慕,然后找着各种借口接近自己,取悦自己。若是从自己身上得了一句赞赏,能在贵女圈中耀武扬威好一阵。
只是那些贵女看似和睦友好,却总有人变着法的来自己跟前说着别人的不好。他很厌倦这样,所以他二十六岁了,却还是孑然一身。
他只觉得若是余生要和那般的女子共度,还不如就和自己过来的舒适。
其实作为外男,即便是长辈,也该避嫌离开这篱菊院了。可苏若水不想走,他想起今日早朝后言王爷黑着一张脸走了,他便开始担心言禅衣回到家中定会被责备。所以风月来找他求救时,他甚至没有坐马车,而是用轻功一路飞奔过来的。
赶到言王府时,他甚至忘了用内力调息,来平复一下自己的燥热,以至于流了满头的汗。
鲜少有人知道他会武,他从不打架,也从不使用他的轻功。今日的破例,只是因为言禅衣。他担心她会被她的爹爹责罚。
苏若水一直陪着厉妖娆喝酒,两人时不时的碰杯,但其实他的眸光总是不自觉的望向言禅衣。
他只是想再多和言禅衣待一会儿罢了,可见着厉妖娆也渐渐有些迷醉起来,他又莫名的高兴,更加紧了往厉妖娆的杯中续酒。
言禅衣那微微的醉意,比起厉妖娆来其实并不算什么。但眼见着师姐要醉倒了,她还是机智的拉起风月的手道,“风月快扶我回房,我头好晕啊,甜言去帮我和师姐都煮晚醒酒汤。”
风华一直在后面的厢房里照顾着救回来的那个小丫鬟,这会儿根本不在这前头,而蜜语则是住在手可摘星辰里压根没回来。
言禅衣支开了甜言,又带走了风月,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但又还是不放心的对着苏若水道,“还请舅舅帮忙送师姐回房吧,我这会头晕的厉害,只能先回屋了。”
苏若水的脸瞬间黑的可怕,他自是明白了言禅衣的意思。不知为何,看到她将别的女人往自己身边推,他莫名的难受。
“不……不用了……我……”厉妖娆闻言赶紧从桌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又哆哆嗦嗦的说道,“我……还好……我……我自己……自己可……以回……回去……”话未说完却是前脚绊着后脚,若不是苏若水适时的拉扯了一把,她这会儿只怕是要脸先着地了。
苏若水犹疑的看了一眼言禅衣,最终还是气哼哼的冷笑道,“外甥女放心,舅舅会送厉姑娘回房的。”
说罢便单手扶住了厉妖娆的胳膊,却还是固执的保持着距离。
言禅衣被苏若水嘴角那一抹冷笑惊的一个激灵,一身冷汗都给逼了出来。原本只是些微的醉意,被这一身汗激的倒有些上头了。
她还没有沐浴,却是疲乏的不行,只想躺上床去睡个昏天黑地的。到了厢房门口便让风月下去了,灯也没掌,便往自己的床榻前摸去。
可最先摸到的,却是一只结实的大腿。言禅衣有些茫然的感受着手下的温热,刚想叫风月,却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
平日里便觉得这个混合着的气味很好闻,今日喝了些酒,更是觉得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甜甜的笑了一下,也不抬眸,只微眯着眼将大腿的主人往旁推了推,挤到他身旁坐下,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未有尘来了有一会儿了,大约是从云玄机唱曲那时候到的。许是他的武功最近有所精进,亦或是众人被酒精迷惑的,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到来。
原本他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和众人一起杯盏交错把酒言欢,可他望着苏若水看向言禅衣的眼神,他只觉心里堵的慌,便这般枯坐在了言禅衣的床榻前。
未有尘曾经把苏若水当成知己,苏若水亦是。可是突然有一日,未有尘就开始疏远起了苏若水。
苏若水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绝不是那种会恬着脸去和人玩儿的人,所以虽觉遗憾,却也只是默默放弃了这段君子之交。
而未有尘为什么要疏远苏若水,其实只是因为言禅衣还是一缕魂魄时,看向苏若水的眼神。他不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却莫名的厌恶上了苏若水。
见她让苏若水去送厉妖娆,未有尘的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些。
然后她摸着黑进来,看也不看便知道自己是谁,心中更是熨帖了几分。他感受到身侧因着喝了酒而微微发烫的身躯,不由的挺直了脊背,可旁边的热乎却是浑然不觉的将头倚靠在了他宽厚的肩上,让他有了一瞬的窒息。
然后又满心的愉悦,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自顾自的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你这小院里这般热闹?”
对着醉酒的言禅衣,只能说,别问,问就变身话痨给你看!
“我爹同意开荒了。嘿嘿。”
“等言家军能自给自足了,言王府就不会这么穷了。”
“其实穷也没事,我对物质也没什么追求。”
“等我有钱了我要开个养猪场,你们这天天水煮菜难吃死了。我想念猪油炒菜的味道,想想就馋。”
“大周有多大?等我有足够的银子我要用自己的双腿去丈量一下。”
“小和尚你以后做了皇帝,还会专情于我一人吗?”
“小和尚你要是逼我与别人分享你,我就阉了你,再拿我的银子去包养一群面首小狼狗!”
“小狼狗不够,我还要小奶狗!”
“其实我更想仗剑走天涯呢。我超喜欢杨过和小龙女,小龙女也比杨过大,整整大了十六岁呢!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杨过还管小龙女叫姑姑呢。”
“其实我挺高兴别人害怕你的紫色眼睛的,这样就不会有人同我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