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淡淡吩咐道,“你替我收拾几身男装,明日起我要去军营住了,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篱菊院就全权交给你打理了。”
“小姐不带我去吗?”风华一听言禅衣要去军营,顿时就着急了,“军营里都是男人,小姐把我带着我可以保护小姐啊。”
“不行,你胸不太平。”言禅衣幽幽的望了一眼风华胸口的两只大猫咪,但见风华脸上那憋屈的表情,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帮我打理好篱菊院就行了,师姐会随我去军营。你不用担心,我也会抽空回来看你的。”言禅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风华的脸,“后院那丫头怎么样了?毕竟是大宅院里尔虞我诈混出来的,你可不要单纯的说什么就信什么,若是个有异心的,便交给风流处置了。”
“小姐放心,那丫头右腿伤的重,现在还不能行走。但人是个好的,她说想就留在篱菊院里做个洒扫丫头就行了,她没有亲人,很小的时候就被倒卖了几次,最后才被卖进了李府做丫鬟。原本也只是个洒扫丫头,因为李家小姐订亲后弄死了好几个丫鬟,她才莫名被提到李家小姐身边做贴身婢女的。”
言禅衣闻言手中的笔紧了紧,没想到自己杀了李祈恩,还真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般想着,又松了口气,继续着手上的图纸,那里画着她要送给未有尘的生辰礼物。或许不值什么钱,但她相信他一定会喜欢。一边想着,言禅衣的嘴角便一边忍不住上扬起来。
第二日言禅衣一大早便换好了男装带着依旧穿女装的厉妖娆等在了王府门口。厉妖娆的身材过于丰韵,穿男装也无非是掩耳盗铃之举,所以干脆便穿着女装,扮成了言禅衣的贴身婢女。
风华看了眼厉妖娆胸口比自己还大上一圈的大猫咪,忍不住哀怨的望了一眼自己小姐。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是言王爷安排厉妖娆去军营的,和小姐或是自己的大猫咪根本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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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禅衣想象过很多次军营的样子,但真正到了,却还是蹙起了秀眉。
这也太脏乱差了吧?到处都有着难闻尿骚味,还有着各种体臭脚臭混合着的难闻气味。军帐也是脏到看不清原本的颜色,穿梭在其中,言禅衣差点没吐了。
等穿过军帐走到沙场,看着正在晨练的士兵,零零散散的分布着,站没站相的样子,言禅衣艰难的抚了抚额,只想将所有的将士一并裁了才算。
言领升了都统,带着军师过来做甚,底下的士兵不知道,但台上的几位参领却是知道的。
参领们神色各异的打量着言禅衣,言禅衣也在打量着他们。除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套着常服外,其他几个倒是穿着铠甲,毕恭毕敬的候着。
“怎的只有陈参领在此?王总兵莫不是要给本都统立威所以不来迎接?”言领立起官威来,倒是有模有样。
“不敢不敢,只是王总兵昨夜感染了风寒,今日还病在塌上呢。”陈参领老实作揖答话,眼眸中却是没半点恭敬,全是不屑。
他们是言家军,怎么会真的看的起言王府的亲兵,说是亲兵,但充其量不过是些府兵,能有何用?说不定只是马屁拍的好,才能坐上这都统的高位。
“既然病在塌上,那便让他歇着吧。说起来王总兵年纪也大了,带起兵来也是力不从心了吧。”言禅衣反正是来得罪人的,便轻蔑的盯着这假模假样的陈参领,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高台下懒散的士兵。
昨夜她便拿到了军中将士的名册资料,一番阅览下来,也大概知道这军营里是怎么回事。
这王总兵仗着资历老,颇有一番土皇帝的气势,其实早就不管军中的事,每日只欺上瞒下的花天酒地着。
除了名册,爹爹还给了她一块言家军的令牌,相当于兵符的存在,她可以任意调动人手,或是罢免例如王总兵这样身居高位的蛀虫。
言领轻勾了嘴角,不出声的等着看戏。说是让他来帮言禅衣立军威,其实是让言禅衣帮他立军威的,他心里清楚。
那个王总兵仗着军功在身,愈发不成体统了,今日虽谎称风寒,但其实早在马车上时就有人来禀报说昨夜王总兵歇在了花满楼,现在还在楼里好眠着呢。
“一个小小的军师,在这插什么话?”陈参领不满的瞪了一眼言禅衣,只觉这又瘦又矮的小矮子碍眼。
“军师的意思便是本都统的意思,陈参领可是有什么意见?”言领拔高了音调,替言禅衣撑着场子。
陈参领脸色一黑,不动声色的对身旁的一个小士兵使了个眼色,小士兵便心领神会的悄然离去。
言禅衣自是注意到了,却也没说什么,又望了一眼台下的众人,问道,“这会儿士兵是练完了在原地休息?还是在等待号令开始晨练?”
陈参领绷着脸,不屑于开口,只当自己没听见。他身旁的另一个高瘦男子见状赶紧上前一步道,“回军师的话,这会儿是正在练着呢。”
言禅衣挑了挑眉,虽猜到答案却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只觉的她初中入学时的军训,都比这下面的一盘散沙练的要好。
但她并没有继续去批判什么,从来便没有什么不好的士兵,只有不会带兵的将士罢了。
于是她又转头望向了刚刚答话的男子,问道,“这平日晨练是谁负责的?”
“是我,怎么了?”陈参领瞪了一眼那搭话的高瘦男子,才又看向了言禅衣道,“最近天气愈发热了,所以士兵们有些懒散,军师也该体谅体谅。”
“若是有敌军突袭,陈参领是否能说服敌军看在天气炎热的份儿上,体谅体谅?”言禅衣眼神都懒得再给这陈参领一个,便直接怼了回去。
“……”陈参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能默不作声的继续站着。
“还未请教这位是?”言禅衣没有理会陈参领,只当没听见般对着那高瘦男子问着。
“末将是前锋参领罗永浩。”高瘦男子低头作揖,张了张嘴似是还有什么想说,却还是又低下头去。
言禅衣想了想昨夜翻阅的名册,便知道这罗永浩是个什么人了,便回了个揖道,“见过罗参领,不知罗参领对陈参领这般练兵,有何见解?”
“末将只是个前锋参领,这后排练兵是护军参领的事,末将不敢越俎代庖。”
“你的前锋营练兵也交给护军参领?”
“前锋营……”罗永浩犹豫了一下,才抬手指了个方向,对着言禅衣道,“军师请看,那边便是末将的前锋营。”
言禅衣顺着罗永浩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小队整齐的人马,正昂首挺立的站着。果然有什么的将,便会带出什么样的兵。
就是人数有点太少了,这台下少说五万士兵是有的,可那前锋营看起来却只有堪堪不到一千人。
言禅衣满意一笑,回过头来望着罗永浩道,“罗参领的前锋营果然如罗参领般严谨,不知罗参领可愿越俎代庖一回,接了陈参领的职?”
“你……你什么意思?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做?”陈参领终于是急了,也意识到今日这杀鸡儆猴的把戏,自己被当成了鸡。
言禅衣不慌不忙的望了一眼言领,言领立刻会意道,“本都统总该有这个权利了吧?王总兵既然病榻缠身,陈参领不如就去那花满楼好好照料好王总兵,待身子康健了再说?”
陈参领听见花满楼三个字便脸一白,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不服气的作了个揖便转身走了。
“骁骑参领可在?”言禅衣看了一眼高台上除了罗参领外仅剩的两人,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子,和一个清瘦的少年。
中年男子穿的事参领铠甲,言禅衣这是在明知故问,却也是另一种试探。
“末将马晨云在此。”一个大胡子男子作着揖上前了一步。
“副将一职空玄已久,言将军有意在二人中选一人担任此职。不知二位可有兴趣?”言禅衣深谙企业的竞争上岗之道,直接现搬了过来,也不给二人考虑的时间,便直接宣布游戏规则道,“你们二人将言家军一分为二,给你们五日的时间整顿军心。五日后由言都统和在下共同阅兵,谁的士兵过关的多,谁便可升为副将。”
“末将也想竞选副将一职。”两位参领还没来得及回话,在一旁观看的俊秀少年倒是抢了话。
“离儿,不得胡闹。”马晨云赶忙上前一步,出声制止道。
“当然可以。”言禅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个身着参将铠甲的少年,听到马参领叫他离儿,便猜到这少年的身份,应当就是马晨云的嫡子马月离。
她喜欢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于是便出声打断了马参领的话道,“在下相信虎父无犬子,马参领莫不是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
“这……”马晨云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罗永浩,明明是两位参领的竞争,此时若再加上自己的参将儿子,对于罗永浩来说,未免有些失了公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