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的街头,有绿灯亮起,几个行人踏足于斑马线之上。
晏桉提着包,迈步进了咖啡厅。
“晏桉,这里。”
男人有一头泰迪卷,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晏桉坐下,将手提包推到了方群跟前:“八千万,外加一张邀请函。两个月后,我要参加贺家的酒会。”
……
贺明霁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豪奢淡蓝色风格的卧室里。
他举起手,手掌中有干农活留下的痕迹,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贺明霁有了瞬间的明悟。
若是他没记错,这是他被接入贺家的第八天。
因为第八天时,贺平洲举办了一个酒会,来的人很多。
“贺明霁,你还不下楼吗?胆小鬼,不愧是阴沟里出来的,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连门都不敢出,只能躲在房间里当缩头乌龟。”
门被人推开,年幼的贺明衍正站在门口,面露嫌弃且奚落的嘴脸。
贺明霁脸色难看,他起身走到贺明衍身旁,抡起巴掌就甩了贺明衍两耳光,一脚将人踹倒。
“滚!”
又踹了贺明衍一脚,贺明霁这才拉着脸走开。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理会其他人,他想去找人,却发现他的桉桉现在还没出生……
一想到这个,贺明霁就郁闷不已,他独自坐在楼梯口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哟,这是谁家的小屁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怪让人稀罕。”
贺明霁蓦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拎着一杯果汁正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桉桉!”
晏桉见他双眼一亮,像个炮弹一样冲了过去。然后一把抱住晏桉的腰,挂在了晏桉身上。
“桉桉……”
晏桉拎起贺明霁后颈的衣服,将人提到眼前。
“这小胳膊小腿,扑腾个什么劲。”
“桉桉,我想死你了,快让我抱抱。”
晏桉嘴角一抽,将面黄瘦肌的贺明霁抱进了怀里:“小屁孩,没大没小。”
贺明霁抱着晏桉的脖子,一个劲往晏桉脸上亲:“亲爱的,你怎么……”
晏桉满脸笑意,无情将贺明霁的脸推开:“请注意你的称呼,谁家小孩像你这样。”
晏桉将人拎着,到了贺平洲身旁:“贺老板,你家这个小孩挺好玩的,不如送给我玩玩。”
贺平洲显然不认识晏桉,看着被拎在晏桉手里不断扑腾的贺明霁,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贺总,这位是我朋友晏桉,他跟你开玩笑……”
方群拽住晏桉的胳膊,尴尬地冲贺平洲笑着,将晏桉往外拉。
“我说哥,你没告诉我,你是个人贩子,你拐贺总家儿子干什么。人家拐小孩都是偷摸着,你这般高调,不怕被抓……”
贺明霁一脚给方群踹过去,虎着脸说:“不允碰他。”
看着他小小一只,偏偏一副我不好惹的模样,晏桉笑得不行。
一场酒会后,圈子里有了贺平洲人品不好的传言。
毕竟刚接回来没几天的亲儿子,宁愿跟一个刚见面的男人离开,也不愿意留在贺家。
夜里,晏桉住处。
贺明霁揪着晏桉衣襟,可怜兮兮看着晏桉。
“……桉桉。”
晏桉目不斜视:“贺明霁,你才多大,思想怎么如此不纯洁。乖,在你成年之前,想都别想。明天我就送你去学校,好好学习思想品德。”
第二天,晏桉将贺明霁送到学校没两个小时,老师打电话告诉晏桉,贺明霁在学校把同学打哭了。
刚打开门的晏桉又面无表情将门关上,然后去了学校。
“贺明霁小朋友,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老师,打同学是不对的……”
晏桉赶到时,就见老师蹲在贺明霁跟前,苦口婆心告诉他不能打人。
贺明霁一脸不耐烦,根本不想搭理老师。
“怎么回事?”
贺明霁听见晏桉的声音,瞬间眉开眼笑:“桉桉。”
“问你话呢。”
“老师说我不能当着同学的面打他们。”
“那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
“知道自己犯错,然后呢?”
“桉桉你放心,我一定改正,以后我给他们套上麻袋,然后再打,这样他们就看不见是我了。”
晏桉:“……”
老师:“……”
“谁教你的?”
“这还需要教吗?”
“你今天若是背不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就把你送回去。”
“桉桉,你好残忍。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怎么能把这么可爱的我送回去,那贺家是什么地方,豺狼虎豹横行,你把我送回去不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小白羊入虎嘴,骨头都会没的。桉桉,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忍心吗?”
“我改变主意了,给你一个小时。”
“桉桉……”
“半个小时。”
“桉桉……”
“十五分钟。”
贺明霁最终还是屈服了,背了核心价值观,给被他打的同学道了歉,然后被晏桉拎走。
晏桉牵着人,有些想笑:“好歹也是活了三十几年的人,怎么还幼稚跟几个小屁孩打架。”
“谁活了三十几年?谁活了三十几年连个亲亲都没有。”
晏桉:“……”
贺明霁很有怨气,他嘟着嘴,被晏桉牵走。
随着步伐的走远,两人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风吹过,有几片落叶飘下。
在晏桉多年无情的磋磨下,贺明霁苗根正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看着窗外的雨滴,看着夜里八点的时间,晏桉起身开车去学校。
他开车来到学校时,贺明霁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他。
他一个人站在门卫处,显得有些生人勿近。
晏桉撑着伞走向前,将伞放下,把外衣脱了披在他的身上,随即揽着他的肩,撑着伞走向了车。
“桉桉,我毕业了。”
“我知道。”
回到家,晏桉准备了烛光晚餐。
“亲爱的,可以邀请你陪我共进晚餐吗?”
贺明霁接过花,轻柔的吻落到晏桉的眉心:“乐意。”
晏桉拉开椅子,他笑着落坐。
饭后,他拎着红酒进了卧室,沐浴后穿上了晏桉的白衬衫,将红酒倒在了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