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秋天爽朗的季节,云中的上空繁星璀璨。
容知勉推开了宿舍的门,里面没看见人影,走进却听见浴室有水声。
如今,宋思晨忙于剧本拍电影,秦元臻忙于游戏,江沐尧赛车泡吧,那么浴室里的人就只能是池晏桉。
容知勉心想,池晏桉不会偷偷躲着哭吧?
想着当时池晏桉得知真相的场面,容知勉不由轻笑一声。
他从房里找来衣服,站在了浴室门前,故意喊错人名字:“喂,江沐尧,要洗完了吗?在里面墨迹什么,生蛆吗?”
很快,浴室的水声停了,池晏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了浴室的门。
虽然他垂着头,但容知勉还是瞧见了他一晃而过泛红的眼。
就在池晏桉就要越过容知勉时,容知勉突然开口说道:“晏桉,你别太难过。江沐尧就是那样恶劣,喜欢新鲜感,他说什么男一号捕猎计划,全是胡扯。他就是想同你分手故意说的,我和宋思晨,秦元臻都没有参加他那所谓的狩猎计划,我们甚至都不知道。”
“江沐尧是个浪子,他对谁都不会长情。其实,我之前也是想告诉你,可我见你很喜欢他就没开口,怕你以为是我故意说江沐尧坏话,破坏你们的感情。”
池晏桉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江沐尧的房间。
等到容知勉洗了澡出来时,就见池晏桉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正打算离开。
“晏桉,你要去哪儿?”
池晏桉依旧没有回话,只是背着包,拖着个小行李箱离开了公寓宿舍。
容知勉本以为池晏桉是回了他原本的宿舍,结果让容知勉没想到的是,池晏桉直接离开了学校,在外租了房子。
除了上课的时间外,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他的身影。
他本就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有这一遭就直接不说话了。
一天,容知勉从武术馆回来,碰巧就遇见江沐尧与池晏桉对峙的场面。
池晏桉让开了路,想要离开,却被江沐尧拽住了手。
江沐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池晏桉的神色很冰冷。
见两人不断弥漫的火药味,容知勉走上前,替池晏桉解了围。
池晏桉视若无物,淡漠地离开。
晚上,一个宿舍的人好不容易凑在了一起。
江沐尧问容知勉:“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池晏桉。”
容知勉笑了笑,他玩味地看向江沐尧:“我打算追求他?”
“啊?”
三人都有些震惊。
江沐尧问:“你认真的?你喜欢他?你若是想玩,你早点说,我都已经送人玩过了,你不嫌脏?”
容知勉淡然一笑,显得毫不在意:“我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沦陷。同样的骗局,再被人骗一次……你们不觉得很有意思。”
下定决心后,容知勉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用小号陪池晏桉聊天,说池晏桉喜欢的话题,陪他解闷,为他疏解情绪。
他熟记池晏桉课表,在教室门口等待池晏桉一起上课。
时间一长,池晏桉对他的态度逐渐软化下来。
容知勉明显发现,池晏桉虽然依旧很冷,但他会笑了。
正面逗他,他会平静严肃地看着你,等到你转身时,他就会偷偷的笑。
容知勉抓包到好几次。
他笑起来很好看,会让人失神,控制不住为他心动。
容知勉想,他或许真的喜欢上了池晏桉。
每次送他到学校外的出租屋时,容知勉都会幻想,池晏桉将他抵在墙壁上,抵在门亲吻的画面。
池晏桉的吻霸道强势,池晏桉的身体坚韧滚烫,能让人融化。
不知为何,容知勉就是感觉,他跟池晏桉就应该这般。
周二的下午,容知勉与池晏桉一同走出了教室。
容知勉知道池晏桉周三没课,不会来学校,容知勉便想着翘了周三早上的课,跟着池晏桉一起去出租屋。
他同池晏桉说了,池晏桉也答应了。
正当他为此高兴时,就在楼下遇到了倒胃口的江沐尧,就连整天不见人影的宋思晨与秦元臻都在。
“容知勉,你是打算假戏真做?池晏桉喜欢上你了没,现在都过去多久了,我当初可是只用了三个月。”
容知勉知道,三人就是来看戏的。
他本想狂怼江沐尧一通,可说出的话却与他的心里话恰恰相反。
“你觉得呢,我出手,任他有多难搞,照样手到擒来。”
江沐尧哈哈大笑,他看向池晏桉嘲讽道:“池晏桉,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池晏桉此刻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江沐尧羞辱他的画面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中,他骤然看向容知勉:“什么意思?你耍我?”
容知勉心里有些不安,他急忙开口解释:“只能说你太天真,太好骗。其实江沐尧说的没错,捕猎计划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四个设下的局。”
池晏桉紧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他好似正强忍着什么,许久却又泄了气。
他低头,喃喃自嘲一声:“是我太天真,太好骗……”
容知勉只感觉有一把刀正插在他的胸口上,他想要追上去,想要解释,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站在原地轻蔑地看着。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强撑,走,我们偷偷跟上去看看。”
容知勉想要拒绝,可脚步却与其他三人同时迈动,跟了上去。
果然,他看见池晏桉脱力地靠着墙,无声地流着眼泪。
江沐尧又笑了,语气好似一把把尖刀,刺向了池晏桉,又刺向了容知勉。
“哟~这不是池晏桉吗?”
池晏桉全身都止不住的发抖,他的眼神变了,充满了恨意,变得怨毒,变得凶狠……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容知勉感觉到窒息,身体如坠冰窟。可是他的身体,他的情绪都好似被另外一个人掌控了,他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之后,他在学校里再也没见过池晏桉。
一次心血来潮,他们四人打算去看一看。
结果看见的是死在浴缸里的池晏桉。
浴缸里的水很红,他的头靠在浴缸的边缘,好似睡着了。
脸上莫名有了湿意,容知勉摸了摸,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泪流满面。
心脏猛地揪住,他猛地捂住胸口,重重跪了下去。
他看着那人,想伸手触碰他,却好似碰到一面无形的墙。
突然,整个画面就好似镜片碎裂。
容知勉蓦地睁开了双眼……
时间缓缓流逝,又是一年春秋滑过。
晏桉坐在阳台的仰椅上,抱着一个素描本画着一些凌乱杂糅的线条。
出租屋的房门被打开,一道匆忙的步伐响起。
下一刻,晏桉的怀中就扑进了一个人。
“……晏桉。”
他紧紧抱着晏桉,抱了许久,这才仰起头伸手去摸晏桉的脸。
“晏桉。”
晏桉将压住的素描本放下,捉住了男人的手。
“容知勉,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他小心俯身去亲吻,虔诚的,珍重的。
“晏桉……”你是我的晏桉,温热的,有呼吸的,活的。
晏桉将容知勉的脸推开了点,又将素描本拿了起来。
“我今天画了一副画,想给你看。”
说着,晏桉将素描本翻来。
看见那一幅画,容知勉浑身一震。
晏桉像是什么也没发现,还询问他好不好看。
容知勉唇角的笑有些僵硬:“怎么画这个,这是谁在浴缸里睡着了?”
“我啊,好几次都在浴缸里睡着,所以就画了下来。”
晏桉将素描本放下,亲了亲容知勉,将人到了起来。
“晏桉……”
“嘘,别说话。”
晏桉将人抱进了屋,放到了那他早准备好的椅子上,用绳子将人绑住。
“晏桉,这是做什么?”
“容知勉,你有前世的记忆对吧。”
“晏桉,你说什么?什么前世的记忆……”
“我明明记得我死了,就死在那个浴缸里。”晏桉指了指浴室的那个浴缸。
“或许是我真的太恨你们了,一睁眼,我竟然又活了,回到了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
“我本可以不用与你们纠缠,可是除了报复,我竟然找不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江沐尧死了。秦元臻成了流浪汉,如今说不定也死了。宋思晨在监狱里,而你被我绑在了这里……”
“晏桉,你要做什么?”
“你别怕,我不杀你。我只是想死了……”
晏桉轻轻抚摸着容知勉的脸,神色带着浓浓的哀伤:“容知勉,前世因,今生果。下辈子,我们就不要遇见了。”
“晏桉!晏桉你要做什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想要怎么对我,想要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你把刀放下,把刀放下好不好?不要做傻事。你要是心里难受,你捅我几刀也可以,不要伤害自己……”
容知勉奋力挣扎着,却如何都挣不脱束缚。
“晏桉!池晏桉!”
“池晏桉!我求你……不要这样做!”
“池晏桉——”
刀子掉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他靠着浴缸的边缘,微笑着。
外面行走的房客听见的声响,打开门走了进来。
容知勉的束缚被解开,他跌跌撞撞冲了过去,小心翼翼捧起了他的脸。
“池晏桉,你醒醒……”
可惜那人早已没了生息。
容知勉有些崩溃,他抱着人,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