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上,万寿无疆。臣杨茂得陛下期许,戍边鄞州。今秋风已至,寒冬将临,将士们保家卫国,不得归家,望碎银几两送回家,为妻儿老母添衣增食……”
“停。”
晏桉悠悠睁开双眸,目光落到了苏景昀手中的奏折之上,然后看向了陈权:“过了多久了?”
“回陛下,一个时辰有余。”
“念了半晌,也是辛苦,给苏公子倒杯茶。”
“是。”
“苏公子,请喝茶。”
苏景昀看着恭恭敬敬递到自己跟前的热茶,有些想不明白晏桉的用意。
他看了看晏桉,却只见晏桉冷漠冰冷的眸子。
他不敢有任何迟疑,接过茶水。
等到苏景昀将茶水喝了,晏桉这才开口,不容拒绝的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苏景昀身体一顿,沉默着伸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好似早已预料到这般情况。
陈权见此,也识趣地带着一群太监宫女退出了寝殿。
衣服一件件堆叠在他的脚边,很快便赤身裸体地站在了案桌的对面。
晏桉目不斜视,语气依旧淡漠:“玉冠也摘了。”
“过来。”
苏景昀迟疑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晏桉看着着他柔顺的头发,赞了一声:“你这头青丝倒是漂亮。”
“苏景昀,你是不是特别恨朕?恨朕把你关在着皇宫中,恨朕拆散了你跟你的青梅……”
苏景昀心尖一颤,他急忙开口:“景昀不恨……”
他主动成为皇帝的禁脔,在进宫之前,他就知道会面临什么,会遭遇什么。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有什么资格说恨。
他只是恨自己天真,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左右皇帝的想法,能为家族,能为天朝博得一丝希望……
晏桉不过是随口问问,也不是真在意苏景昀恨不恨。
他将苏景昀横打抱起,粗鲁地丢在龙床之上,用被子将人裹住,然后就站在一旁。
“陈权。”
“陛下,老奴在。”
“将人抬回去。”
陈权点头应下,一挥手叫来几个太监,然后将苏景昀抬回了丹桂苑。
“陛下,花公子还跪在外面。”
晏桉一愣,他都没出寝殿,自然没注意到花其喻,还以为昨夜回来,花其喻自己回繁声苑了,没想到是在外面跪着的。
不过仔细一想,也想的通。说回家省亲,结果被皇帝抓到在‘血罗衣’给皇帝戴绿帽子,虽然这不是真的,但足够让人心里忐忑。
晏桉记得,原身当初回宫遭遇刺杀受了伤,格外暴怒,差点没将人给折腾死。
“让他进来。”
陈权一甩拂尘,高居临下地看着花其喻:“陛下让你进去。”
花其喻心下一喜,急忙道谢:“谢公公通传。”
陈公公很是高傲,轻哼一声,朝着太医院而去。
跪了十几个小时,花其喻感觉双膝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僵硬地活动活动身体,这才走进寝殿,努力控制着步伐,不让自己在皇帝面前失了仪态。
他径直走到晏桉跟前,目光一眼不眨从案桌旁的衣服上掠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喻欺君罔上,请陛下降罪。”
“欺君罔上,诛九族。明知道欺君却还是犯了,罪加一等,要不就诛十族?”
花其喻惊骇地抬起头,急忙抱住晏桉的小腿,将额头贴在了晏桉的脚背上。
“陛下,是其喻欺君罔上,与他人无关。其喻愿受一切惩罚,请陛下饶恕花家……”
“求陛下饶恕花家……”
花其喻砰砰磕着头,两三下就见了红。
晏桉冷淡地看着他,好似在思索着如何惩治花其喻。
许久,晏桉才若有所思地开口:“有一颗向往远方的心,这着实难办,不若朕找根狗链子套着你的脖子,把你拴在朕的床头如何?”
“是,一切依陛下……”
“乖。”
晏桉神情愉悦,也不嫌弃额头血肉模糊的花其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好趴着。”
【啧,宿主你好变态。】
晏桉不慌不忙拿起奏折打开,没有理会系统。
看了大半的奏折,加上原身的记忆,晏桉对天朝的问题有了大致的了解。
国库空虚,士兵战斗力低下,百姓生活水平差。
内有张家私兵二十万,外有帝国虎视眈眈。
唯一的优点就是前朝群臣没有所谓的官场腐烂。虽然动了杀心,想弄死原身,重新扶持一位明君上位,但对姜国衷心,可用。
时间一晃,天色较暗。
陈公公早就从太医院回来,把药熬上了。
“陛下,可要传膳?”
晏桉点了点头,宫女们端着美味的菜肴鱼贯而行。
看着跪在地上的花其喻,恶劣的晏桉夹了一筷子肉,直接丢在了地上。
花其喻见此,低下了头,不叫人能窥视他面上神情与眸中神色。
晚膳过后,陈公公为晏桉端来了熬好的汤药。
晏桉一饮而尽后,便早早休息,打算明日早上去上早朝。
姜国几乎每天都要上早朝,也就是半月休息一日。
那些大臣尽职尽责,每天早早就去上朝。而原身不同,十天半个月看不见他的身影很正常。
或许是时间还早,又或许是昨夜睡的时间比较长,晏桉并没有多少困意。
与之相反的花其喻困意十足。
因着防备四周的同时,他睡得并不安稳。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缩在晏桉的床头旁。
看着他额头凝固的血迹,又想着他的双膝,晏桉起身找来了药膏。
轻轻在他额头的伤口旁涂了一圈,撕开他膝盖处的衣服。
给他上好了药,晏桉这才将人抱上床。让他躺在外面,自己也背对着花其喻睡到了里面。
龙床之上,全是晏桉的气息。
花其喻看着晏桉的后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次日,清晨。
晏桉醒来时,花其喻早就醒了。
晏桉见他装睡,也不客气,一脚就将人踹了滚下床去。
“谁允许你爬朕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