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通胡搅蛮缠的发言,鹿瑶听起来竟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封律习惯性的抬手轻轻在女孩头顶揉了一把,转头看向封易之:“老五,告诉你的堂弟,哪些话是不能说的。”
封易之秒懂,腾出一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无非就是死要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叶青梧奴’呗。
这点封易之倒是觉得三哥可以跟他学学。
怕老婆就怕老婆呗,又不是啥丢人的事儿。
鹿瑶迷迷瞪瞪的被封律带上了他的车。
她越想越觉得他刚才的那些话蛮不讲理。
分明是错的是他,为什么从他口中讲出来反倒是她给他戴了有颜色的帽子似的......
不过也好在他来了,要不然她都不敢想周昱珩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来。
她应该向他道谢。
但她不想。
想着,鹿瑶伸手去开车门。
九十斤的人,一百斤的反骨。
封律把人按回座位,替她扣好安全带,假装出恶狠狠的语气吓唬道:“再不乖就把你送回周昱珩那里去。”
“......”鹿瑶瞪他一眼,很快垂下脑袋。
显然,吓唬比讲理见效快,她就吃这一套。
刚才的场面有些混乱,从周昱珩家离开时鹿瑶没想起手机,她没有办法向家里人求救。
怕归怕,但鹿瑶可没打算乖乖听话。
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女孩一双漂亮的眸子滴溜溜的四处转动。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鹿瑶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想...想吐......”
她晕车很严重。
封律将车速降了下来,眼底染上一抹心疼。
但她的性格他是了解的,于是没理她,只是将手机递了过去,淡淡道:“自己玩。”
鹿瑶心头一喜。
正想去哪里找手机联系陆太太,手机就送上门来了。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顿时减轻了不少。
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鹿太太发了过去,再刷了会短视频车就停下了。
不是回的封家老宅。
而是在一处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鹿瑶原本的计划是一下车撒腿就跑,没想到封律完全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脚都没能沾地,整个人就被男人打横抱起,朝电梯走去。
“封律你放我下来!”她自然是不愿意任他摆布,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把你手机砸了!”
这算是威胁他么?
给封律逗笑了:“你高兴就好。”
“......”鹿瑶:“那...那我打电话给叶青梧,我就不信不你怕她伤心难过!”
“嗯,通讯录里有家里的座机号,要不现在就打?”
“......”
她还真不敢......
自古以来哪有第三者找正宫的自爆身份的......
电梯门打开,一男一女出现在两人面前。
几道视线相撞,四人都稍稍愣住。
苏挽锦,封如棠。
鹿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挽锦和封如棠。
“三哥。”
封如棠搂着苏挽锦走出电梯,面色温和,笑容儒雅,视线来回打量起封律怀里的鹿瑶。
封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在经过苏挽锦旁边时,她听见她说:“鹿瑶,看来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语气无比讽刺。
她听懂了苏挽锦话中的深意。
她们才不一样。
她现在和封律同屏出现,那是被迫的,但凡封律给那么一点机会,她绝对跑,头也不回。
而苏挽锦是明知封如棠对她只有利用,并且还在他容忍姜妍那样欺负她之后,她竟然还跟他厮混在一起。
所以鹿瑶没有生气,只是惋惜。
曾经的她们都是彼此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如今苏挽锦却恶语相向,试图刺痛她。
鹿瑶的头埋得很低了,心里闷闷的难受。
她是打心底里不想苏挽锦和封如棠再在一起,纵使苏挽锦恨她,她也不想看到昔日最好的朋友越陷越深。
封律用指纹开了门锁。
将鹿瑶放在沙发上,让她坐好。
“我去拿条热毛巾给你擦擦脸,别想着跑,电梯要人脸识别。”
“......”大不了她爬楼梯下去。
“更别想着走楼梯,三十几层,累死你。”
“......”区区三十几层,她觉得她可以。
“大堂有保安,我打个电话你就会被送上来。”
“......”
简直...太过分了!
很快封律拿着毛巾走了过来。
“抬头。”
鹿瑶‘哦’了声,乖巧的仰起脸。
柔软的毛巾在眼周轻轻擦拭,热乎乎的,很舒服,缓解因为哭过后的酸胀感。
鹿瑶掐了掐手心。
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眼周干净了,封律转而去擦她脸颊的泪痕。
遮挡视线的毛巾移开。
鹿瑶睁开眼,便像是跌入了一眼温泉般的眸光中。
男人的神情不再像车上的冷漠,眉眼间含着低低的笑意,眉梢轻轻一挑:“傻了?”
柔软的毛巾拂过唇瓣。
“以后别动不动就哭,疼的是自己的眼睛。”
鹿瑶心跳怦怦怦的加速。
脸颊也发烫的厉害。
一定是毛巾太烫了......
她怎么能因为细腻深情的眼神而沦陷。
说不定他看猫看狗也是这种眼神呢。
不论他现在装得多好,也改变不了他抛下她的事实。
过了十二点了,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这是她过得最悲催的一个生日。
想到这些,她感觉心脏被水泥封住了。
封律捏住女孩的下巴想检查一遍是否擦干净了。
不经意的一抹红闯入视线。
女孩白皙的锁骨上的红痕刺眼。
似吻痕,似咬痕。
手上的力道一重。
下巴的疼痛和男人瞬冷的脸色让鹿瑶察觉到了什么。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连忙用手捂住一边锁骨,急忙解释道:“我躲开的了...就只...其它的什么都没发生,后面你就来了......”
说完,鹿瑶心虚又紧张的等他开口,男人却盯着那处红痕。
他信。
可红痕却还是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许久,冒出了句:“以前有没有跟他做过?”
这是他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的。
鹿瑶心里发寒,眼神和语气一样冷:“做没做过你想不到吗?”
那晚,她不是第一次。
她觉得可笑:“难不成封少还嫌弃上了?再说,现在才想起来嫌弃,似乎晚了些吧。”
封律看得出来她伤心生气了。
可他自己也不见得好受到哪里去。
封律还是低眸盯着她锁骨处的那抹红痕,眸色微深。
抬高女孩的下颚,发狠的吻下下去。
“唔唔......”
鹿瑶用尽全力挣扎,紧咬牙关。
她不喜欢这个吻!
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封律乍然惊醒。
女孩的双颊重新挂上两道泪痕。
“对不起。”他自责的吻在她的眼尾,懊恼,自责。
就是做过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又不会因此不爱她。
所以他为什么要问一句废话?
只怪他嘴贱。
还又惹哭了她。
鹿瑶的眼泪是收不住了,挥拳胡乱捶打男人的胸膛,抽抽搭搭地哭泣以宣泄所受到的委屈。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还要欺负我,我讨厌你,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如果我说,你才是真正的叶青梧,你才是我封律的妻子,你会信吗?
封律差点将真相全盘托出。
话到嘴边,他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回来栖迟院的,不是‘叶青梧’,而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个回来的‘叶青梧’不止外形和叶青梧如出一辙,在见到的‘叶青梧’时,他都有片刻的失神。
同时,封律也察觉出了,‘叶青梧’的神态和言行都在模仿叶青梧。
所以,在未查清这个‘叶青梧’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是否跟封韵有关联之前,他不想把鹿瑶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