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城头。
尉迟宝林领军保持作战状态。
眼瞧着大股突厥精骑与城池擦肩而过,轰隆隆向南方而去,不由得松口气。
请战时,赵牧告知他有突厥精骑杀来,却未告知他七八万精骑杀来。
幸好仅剩下欲谷设,否则,即使拼尽全力,战死城头,怕也没法守住云中。
斥候监视,确定契苾部,阿史那部领军离去,尉迟宝林即得瑟起来。
收拾突厥三部费劲,收拾欲谷设却似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瞥了眼外面的欲谷设,尉迟宝林抓起长弓搭箭,箭锋瞄向欲谷设朗声高喝:“欲谷设,老子等你好久了。”
嘭!
一声巨响,利箭离弦飞驰而出。
欲谷设闻声侧身仓皇闪躲,等箭矢刺进地面时,他面孔怒意更甚。
他率部在边境监视两日,盼着领兵南下,为战死的儿郎报仇,尚未没有指挥兵勇发起进攻内,尉迟宝林这贼子竟然敢先发制人,简直活腻了。
等他许久了...
老子忍你许久了...
“进攻!”
“进攻!”
欲谷设气的跳脚,扬刀指向云中城咆哮。
顷刻间,心怀仇恨的兵勇好似林间发起的兽潮,驾着马肚催促战马前行,弓箭手拉弓射击迅猛的还击。
“呵呵!”
城头唐军见状纷纷露出笑意。
与猝不提防的死守马邑不同,死守云中城他们有充足时间备战,早形成滴水不漏的防御,瞧见敌军射击兵勇快速抓住盾牌结阵,箭雨未到来之前,在走道内形成坚不可摧的盾阵,至少普通箭雨难以穿透。
盾阵后方,一名神武军裨将咧着嘴向尉迟宝林说:“将军,这老货如此沉不住气,何不率军出城全歼对方?”
“不急。”
“准备床弩。”
“留下撤离的道路,巨石封锁北城街道。黄昏,全军悉数车除城内,等欲谷设率军进城,再好好收拾他。”尉迟宝林沉稳的说:“耐心御敌,减少伤亡。”
“喏!”
拖延。
阻截。
在蓝田军营时,与各部比赛时,他们最擅长这个。
欲谷设不足两万守军,没有锐利的攻城器械休想爬山城头。
北门,必须部分欲谷设部兵勇的坟墓。
“床弩搭箭...”
偏将扬刀高呼,洪亮的声音仿佛惊雷,兵勇口口相传,快速备战。
等所有长枪准备妥当,裨将挥刀道:“盾兵后撤,床弩射击,弓箭手射击。”
未等长枪飞驰,欲谷设部骑兵已提前遭遇不测,弓箭手后方的战马突然惨叫起来,随之猛然驰骋中猝不提防的倒地,很多兵勇俯首望去,不知何时地面出现密密麻麻的坑洞,而坑洞恰好比马蹄稍稍大,却非常的深,疾驰中马蹄踩踏下去,来不及拉出来再前行时马蹄当场折断。
一时,很多驰骋兵勇坠马。
惊慌仰首望去,城头密集的长枪迎空落飞驰,朝后方兵勇射击。
长枪?
欲谷设见状命令骑兵持盾抵抗。
奈何抵抗刀枪的盾牌,挡不住气势如虹的长枪,长枪飞来刺穿盾牌,穿透兵勇尸体,拖着兵勇尸体继续飞驰,一枪射穿好几名兵勇,长枪气劲才散去。
猝不提防中,很多突厥骑兵沦为唐军的活靶子。
“好好好...”
尉迟宝林观之,面孔笑意渐浓,操控着床弩高喝:“射击,射杀欲谷设。”
他要尝试射杀欲谷设,争取执行赵牧计划前,吃掉欲谷设部。
可惜床弩厉害,晌午到黄昏苦战不休,突厥兵勇折损不少,欲谷设受伤了,却依然坚持指挥作战。
“这货是狸猫九条命吗?”尉迟宝林怒喝,怎么杀都杀不死。
欲谷设处境困难。
作战时,他肩膀惨遭飞箭射伤,未曾包扎继续指挥战斗。
连续六波攻城,派遣大部分精兵,始终未能如愿以偿,数千兵勇葬身北门外。
此时,他终于体会到叠罗支困于马邑城前的暴躁心态了。
幸好他麾下兵勇众多,目前已经采取车轮战术,计划耗死城内的守军。
“杀!”
“杀!”
“杀!”
尉迟宝林恼怒时,东面,血染的夕阳下,一支唐军飞奔冲出,似利刀刺进欲谷设部。
秦怀道。
秦怀道持刀冲锋。
眼见欲谷设部兵勇锐减,他受不了良机流逝,直接领军杀出。
数日前,他遵照赵牧的军令,领军在云中城埋下大量烈酒,火油,等待欲谷设三部进城,云中城在烈火中化作炼炉,三部必死无疑。
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契苾部,阿史那部,小小欲谷设止步于云中城前,此时出击必能杀对方个出其不意。
“哪来的唐军?”
城内,城外,尉迟宝林,欲谷设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声。
尉迟宝林部居高临下部,望向东面的守军,裨将惊呼道:“将军,是秦怀道部。”
“好好好...”
尉迟宝林闻之一震,旋即恍然大悟,定然是秦怀道眼馋,瞧着欲谷设部死伤惨重,不愿错失良机。
秦怀道抓住时机,恰到好处出现,不必焚城即胜利在望啊。
“令三军继续猛攻,城外两军胶着,全军倾巢而出,速战速决。”尉迟宝林喝道。
“喏!”
相较于神情亢奋的尉迟宝林,欲谷设瞧见东面猎猎招展的秦字军旗,顷刻间好似落进刺骨的寒潭内。
唐军!
云中附近竟藏有唐军。
此时杀出,给他造成致命的危机。
他尚未作出任何部署,东面唐军已经扎进休整的中军内,驰骋中,斗志昂扬的唐军持刀乱砍,拉弓猛射,仿佛蛮熊过境蛮横的杀戮,刚刚换到后方的攻城军队,毫无征兆中,遭遇唐军凶猛而嗜血的杀戮,俨然没有逃离的机会。
“砍...砍...砍,一颗头颅五亩良田。”
秦怀道率部冲锋时,嘴里神神道道高呼,好似眼前的欲谷设部并非难啃的硬骨头,而是千里沃野,等着大军去抢夺。
中军快速塌陷,后军生死不明,前锋攻城的军队惊慌收缩,预设股赫然发现自己被两支唐军一前一后包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处境非常的危险。
焦急的捶胸顿足,哀嚎道:“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