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郑家。
郑元,郑广走出萧瑀府邸,马不停蹄前往郑仁基府。
前阵子,他们惊讶于赵牧平高句丽三策。
以为赵牧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怎奈风云瞬息万变,时局错综复杂,赵牧惨遭削爵撤职,沦为白衣。
俨然超出预料,与之前预料南辕北辙。
荥阳郑氏为世家勋贵,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怎能把世家女,嫁于落魄白衣。
何况,赵牧和皇帝交恶,事情尚未平息。
与赵牧结亲,不能给郑家争取利益,反而牵连郑家。
郑元,郑广匆匆赶来,急于劝阻郑仁基。
府内,郑仁基,郑丽婉父女,也获悉朝堂变故,为此他们始料未及,赵牧敢与皇帝对抗。
尚未拿定主意,郑元,郑广已经前来。
不得已连忙接待两人,邀请他们前往客厅。
不做任何寒暄,郑元直言不讳道明来意:“仁基,政局迥异,你理当趋利避害,越早和赵牧切断关系越好,传闻赵牧于书房之内,公然辱骂陛下,彼此骂的面红脖子粗。
陛下英明神武,怎能任人辱骂,这赵牧仕途到此为止了。”
“是啊,老夫思前想后猜不透赵牧为何拒绝和亲呢?”郑广颇为惋惜说。
不然,荥阳郑氏搭上赵牧这个巨擘,必飞黄腾达,成为五姓七望之首。
可惜。
可叹啊。
郑仁基面色犹豫,拿不定主意。
兴衰。
仅在须臾间。
万一,万一,赵牧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呢。
他情不自禁看向郑丽婉,为难的说:“婉儿素来有主见,婚姻之事,不希望他人干涉,不然,早嫁于皇室诸王。”
“仁基,此事涉及荥阳郑氏利益,不可儿戏。”郑元厉声说。
“叔公。”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郑丽婉俏面平静,争辩说:“不论赵牧做什么,处于何等境地,婉儿从一而终,只认他为良人。今赵牧处于人生低谷,我非但不能抛弃他,远离他,反而该去找他,与他共度难关。”
“婉儿,你糊涂啊。”郑广叫道。
怎料郑丽婉意已决,起身提着裙摆小跑而去。
见状,郑广急忙起身呵斥:“仁基,快拦住她。”
“不必劝说。”
郑元捋着胡须阻挠,旋即说:“任她胡闹吧,兴许,兴许赵牧东山再起呢。”
“陛下怎能让赵牧东山再起。”郑广斩钉截铁的说。
他乃李世民嫡系,参与玄武门之变,深知皇帝忌讳谈及玄武门之事。赵牧指桑骂槐,掀起皇上老底,这是灭九族的罪行啊。
“万一呢。”
.......
驿站。
阿斯纳临时收到消息。
获悉赵牧不赞同和亲,惨遭皇帝罢官。
一时,阿斯纳暗自欣喜。
以前他害怕赵牧执掌兵权,终成薛延陀部的祸患,今李世民自毁长城,罢免赵牧,赵牧身边保护力度肯定减弱,也许是刺杀赵牧的良机。
随之,阿斯纳与默龊商议,计划秘密筹备。
默龊欢喜之余,不支持刺杀赵牧。
“将军,刺杀赵牧自然再好不过,然而,赵牧辞官引起轩然大波,今长安文武百官目光集中于赵牧身上,此时刺杀赵牧容易暴露,搞不好破坏和亲。”
他心似明镜,阿斯纳出使长安,迟早率使团回部落。
他则要长期留在长安做人质,刺杀赵牧,不论成功与否,他在长安的日子都不好过。
稍之不慎,死于长安。
阿斯纳低声呢喃:“良机千载难逢,再危险,也必须试一试。”
......
是夜。
阿斯纳领刺客前去南湖豪宅。
他死守半夜,欲闯进宅院行刺,怎料宅院内外守卫森严。
苦等半夜,被迫撤离。
此时,五千黑骑借着月色掩护,悄无声息离去。
一路穿州过县,雷霆之势奔赴北方。
清晨。
气候微凉。
宅院内黑骑锐减,薛礼,曹继叔离去,也不见赵牧踪迹。
早膳时,长乐公主等派人搜遍宅院,外出蓝田附近搜寻,仍没有找到赵牧与黑骑踪迹。
火急火燎的派徐升前去房玄龄通报。
赵牧带着黑骑失踪。
房玄龄得知消息一阵头晕目眩。
才一日,赵牧竟然领兵离去。
深知事情重大,他命徐升封锁消息,忙派官吏通传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李靖,程咬金等文臣武将商议对策。
赵牧率黑骑不知所踪,搞不好捅出天大的篓子。
尚书省官署。
朝廷重臣集结,闭门商谈秘议。
听完房玄龄诉说,李道宗失声叫道:“赵牧跑了?”
旋即,他快速打消这个念头。
公主尚在,阮云裳,林岚萱,杨青萝,黛丽丝等女眷尚在宅院,赵牧焉能弃之不顾。
“赵牧跑没跑,目前难以下定论。”房玄龄神色惆怅,直接询问:“李尚书,神武军,飞骑,狼骑,是否驻扎军营?”
若赵牧把这三支精骑也带走,朝廷战力锐减,他则怀疑赵牧的用意。
“三军未动,驻扎原地。”李靖说。
作为兵部尚书,他已安排驻扎于长安附近各卫,密切注意神武军等动向。
毕竟,神武军负责拱卫长安的职责呢。
若猛攻长安,必江山易主。
未动?
房玄龄疑惑,杜如晦,长孙无忌同样疑惑。
李孝恭狐疑的说:“赵牧不支持和亲,诸位以为赵牧是否前往北疆?”
“他去北疆作甚?”房玄龄急问。
下一刻,几人色变。
程咬金惊呼:“我的乖乖,你说,他怀疑他攻打薛延陀部?”
“绝不可能。”李靖说。
薛延陀部号称二十万精兵,所以朝堂才选择和亲。
赵牧率军北上,等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李孝恭神色冷凝:“诸位,你们想想,赵牧拒绝和亲,却既未调兵逼宫,也未冲进驿站诛杀使团,再想阻挠和亲,唯有诛杀夷男。”
“嘶...”
官署内所有人深吸口冷气。
李靖不淡定说:“这样的话,赵牧选择了条最艰难的道路啊,稍稍不慎,葬身北地。”
纵然赵牧善战。
纵然黑骑以一敌十。
但长途跋涉,面对数倍之敌,获胜的希望非常渺茫。
“不不不...”长孙无忌临时插话,低声说:“诸位,切莫忘记,赵牧乃商人出身,最善于算计,焉能做赔本的买卖,兴许...兴许他北上建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