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
他登门所谓何事?
闻声,侯君集忙抽回阔掌,急匆匆冲到庭院。
却见李世民,赵牧,李君羡立于院内,家丁神色尴尬立于旁边。
侯君集内心咯噔一跳,作揖行礼:“君集,参见陛下。”
他闭门谢客,拒不接见任何人。孰料皇上突然登门拜访,关键管家竟然没来得及汇报,他不知李世民,赵牧,李君羡是否听见他和高氏兄妹谈话。
若没有听见还好,若听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气氛紧张中,高桓权,高艺甄也来到庭院,特别是高艺甄衣衫不整,乌发凌乱,目睹李世民,赵牧的身影。顿时面色惊慌,骇然之色而起。好端端的,皇上,赵牧怎么来了,莫非有人私下通风报信。
“参见皇上,参见中书令。”
高桓权,高艺甄作揖恭敬的行礼。
李世民,赵牧悄无声息前来,令二人猝不及防,他们作为俘虏,即使享受郡公待遇,私下和朝廷重臣来往,恰好让皇上撞击,皇帝内心怎么想呢。
李世民瞥了眼侯君集,打量着高桓权,高艺甄,发觉高艺甄面色绯红,狐裘不整,乌发散落。他从来不以最坏的情况来猜测侯君集,但刚才厅堂内发生什么不言而喻,令他大失所望。
对于臣子的私德,他向来不太计较,能为朝廷出谋划策,建功立业,效忠于他,效忠于社稷,即为良臣。
不过,来时门卫声称侯君集谢绝待客,私下却会见高句丽王子,公主。
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侯君集,高桓权,高艺甄三人的关系。
侯君集内心战战兢兢,发觉李世民打量着高氏兄妹,上前一步说:“陛下有何旨意,派遣宦官来一趟就行,怎么亲自出宫了?”
“没事。”
李世民微微摆手,朗笑说:“瑞雪兆丰年,连日来天降瑞雪,保证来年有个好收成。却让气候越发寒冷,朕特意出宫视察,瞧瞧长安的百姓是否需要赈济。
恰巧瞧见你府邸大门紧闭,好奇进来瞧瞧。既然府内有客人,你们继续谈吧。”
视察?
侯君集表示怀疑。
或许外人不清楚,他追随李世民十余载,还能不清楚皇帝性格吗?皇上肯定是特意前来侯君集府邸的,不料瞧见这一幕,难道皇上突然改变主意呢。
不禁内心咯噔一跳,整个人有点慌神。
他是傲慢自大,飞扬跋扈,但他绝非是个傻瓜。皇上焉能无缘无故来他府邸,临时起兴进来瞧瞧,这怕是临时找的借口吧,单膝跪地说:“陛下,您有何吩咐,微臣责无旁贷,世子与公主前来,仅是向微臣送些腊八节的物料。”
“挺好的,武威郡公于长安内没有亲朋好友,多走动走动也好。”李世民微微点头,让人瞧不出他内心所想,转首向赵牧说:“赵牧,以后多向陈国公学习学习,多与武威郡公等臣子走动,不要总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朕最讨厌你沽名钓誉的举动。”
啥情况,怪我咯?赵牧白了眼李世民,纵然知晓李世民话里有话,但他怎么就成为背锅侠了。
碍于李世民挽尊的念头,赵牧没有当场拆穿,作揖向李世民说:“陛下教训的是儿,今后陈国公是我榜样。”
这...
侯君集,高桓权,高艺甄像丈二的和尚,摸不清,猜不透皇帝何意。
李世民下令说:“君羡,朕来时瞧见陈国公府邸破旧,好似多年没有整修过,这宅子乃是齐王旧宅,陈国公特别钟意,从内驽拨千两黄金给陈国公,让他好生整修下府邸。”
“喏。”
李君羡领命。
皇上未怒斥,还赏赐黄金,侯君集暗暗松口气,想必皇上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更没有留意到他的举动吧。抱拳说:“谢陛下厚爱。”
李世民没有吱声,转身向外走去。
侯君集快步追上去,恭送李世民,低声向赵牧道:“贤侄,这究竟怎么回事?”
“陛下心系黎民百姓,的确是出宫视察的。”赵牧说。
还好。
还好。
侯君集渐渐宽心,望了眼李世民,悄悄向赵牧询问:“贤侄,你确定吗?”
他对李世民怀恨在心,不代表他敢公然对皇帝不尊。
“当然了,伯父连陛下也信不过吗。本来计划讨杯温酒驱寒,不料打扰伯父雅兴。”赵牧重重点头,快步朝着李世民追去。
侯君集不敢怠慢,疾步追上去,恭敬的送李世民出府。
目送李世民离去,侯君集三人折身回府。
高桓权,高艺甄面面相觑,既尴尬,又担心,却不知该怎么做。
“国公,陛下何意?”高桓权询问,难道李世民确实是出宫视察的,临时起意前来。
“呵...”
“无碍。”
侯君集大手一挥,揽着高艺甄盈盈一握的柳腰,转身朝着内院走去。
不管皇上为何而来,总归没有斥责他,更赏赐他,表明皇上没有察觉他私下的安排,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前行几步,侯君集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折身向高桓权命令:“世子,听说世子妃姿色出众,是个美人坯子,烦劳世子送来吧,今晚一起在国公府过夜。”
“啊。”
高桓权猛地惊叫。
索要他的世子妃侍寝,侯君集做的过分了。
旁边,高艺甄见到兄长为难,连忙抓着侯君集臂腕撒娇说:“国公,世子妃身体抱恙,让奴家好好伺候您。”
他们付出的够多了。
至今没能在侯君集身上讨到便宜,哪能再献出世子妃呢。
“哼。”
侯君集哼了声,言语威胁的说:“听说东城有家高句丽商人经营的商铺,运来长安的货物中,常常夹杂些许兵器,昨日进城恰好让城门守卫扣下了。
这小兵争抢建功立业,肯定通报给刑部严查。”
“你...”
高桓权闻之大怒。
这店铺背后的主人是他,而城门守卫恰好是侯君集的右卫,没有侯君集命令守卫怎能突然扣下他货物,由此可见,这混蛋对他的王妃觊觎已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纵然他百般不愿,千般不甘,为复国大业...他能牺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