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一章心触黑曜石
火箴摩诃感受智光摩诃的话,道:“到此,火箴摩诃的完整知见,才真正长成丰熟圆润的果实。”
这一刻,火箴摩诃一度悬空而惶惑的心,不再飘摇。他知道:唯有以火元素无限燎燃的永恒旺相,完成对于秀塔兹《大地法典宝鬘真经》,精嘉附着晶莹玉朗的“火焰珠”,才是完美细致地,以灵魂呵护和穿凿透彻了——真经强硬支撑起来的巍峨骨鲠和轮廓。
因为,有形大地法典的珍藏,才足以有形召唤——心根空无到只有疯狂喜嬗感的猛兽,而获取有形质确的力量精刃。
“经是法。
洪范大畴,
令火生成定根。
唵——”
火箴摩诃双手合十的当儿,因感喟震撼心灵,不禁仓促落泪。
这一切细微情态的变化,龙转摩诃完整看在眼里,他顿时眼睑飞红,略显戚然。蓦然转头时,一个人迎着旷朗的天风,“一颗颗带着真实灵魂的心脏,离我远去了……没想到造器者的我,丰隆一时,凋敝如此。”龙转摩诃震动一下弯曲的头颅,用手背擦拭啜泣的眼泪,眼泪反而更多。
智光摩诃慢慢走到龙转摩诃面前,有力的手抓紧龙转摩诃松弛中垂落的右手,“真金兑换不来的搭力之弓啊,生命的两个宇宙一旦合着一个宇宙,那意味着衰亡。”
“嗯……”龙转摩诃抬起头势,忽然抱紧智光摩诃,扑簌簌的眼泪滴落在智光摩诃的肩膀上,“让我最后一次记住秀塔兹大地过往岁纪中的‘风龙三道鞭’的修辞。从灵魂碎断了这个概念时,一颗心脏就不再隐隐发痛而悲伤了。”
“原来飙风的猛虎,也有呢喃情味的时光呢。”悟空摩诃看着智光摩诃、龙转摩诃和火箴摩诃,微微露笑。
却见大地法典宝鬘摩诃冷静地看罢悟空摩诃一眼,痛指一番,“不懂细节中盘结的情谊,会被视作没有道义形格戒条加固的野蛮者。只能够看见手拿的一杆精铁,而轻易地淡化并忘记灵魂。践血而心不跳的人,才是可怖的。”
“啊啊……啊……我滴神呢。人家我正是为了看清你心里怎么想,才执意说这句话的哦。手里无刀,劈人更疼。你伤到我了呢。很可能就是一颗心脏……”悟空摩诃佯装胸口极度不爽的样子。
大地法典宝鬘摩诃这才轻轻叹息一口气,道:“好吧,我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
悟空摩诃不敢在胡乱搭讪,恭谨地向大地法典宝鬘摩诃致敬,曰:“大地德广,心志笃厚的大地法典宝鬘摩诃。在光芒盛着的阳光下,聆听尺寸可以丈量的声音。恭敬仪态在芸芸众生荒诞流淌情欲的背景海河之中,依然似天空不染尘埃的静光——照耀在我的身上。”
大地法典宝鬘摩诃回目,致意,“悟空摩诃,你是洞透天真,率性成辞。切莫将大地法典宝鬘摩诃刚才的话仿佛经辞一样搁在心上。”
悟空摩诃谨心地点点头,“是。大地法典宝鬘摩诃。音声虽小,尺寸无敢逾越。”
月相摩诃能够感受得到:此刻,八部陀心灵精真的灵性锐意已经焕然如大地温情浮泛的和风。这些在合志搭配的过程中,为秀塔兹祭礼司仪精致调校力量和意志的过程中,其实心里默默记住,却不愿说出来的一个危险——欢柔沙陀。
当他们不经意在调整手脚中自灵魂锐化出来的杀伐高刀时,其实,无形之间意在说明:在秀塔兹神圣的祭礼司仪和欢柔沙陀之间,看是表象温和泰如的护法八部,其实,已经在仓促的情结挽缠中,坚毅地选择了祭礼司仪的法威。他们其实无形之间,是在为那个执意孤勇的欢柔沙陀而暗自难过。
所以,当欢柔沙陀强势逼仄八部陀的时刻,这些迟滞了姿态的护法八部,其实,在缓慢积攒着强韧猎杀过程,一直蓄到最后的动态。
月相摩诃搓磨在纤白的手相风频,婉转指勾玲珑调节那枚精致的月弓。
芬芳散逸着皎白静光的她,凝炼拔粹的殷殷闪耀的精真亮瞳,仿佛深潜两枚精致的星辰。随偶尔走动马步,温婉摇摆着青春嘉华的动频频光感,仿佛迎风焕然生发枝叶轮廓的婆娑植物。向阳于放射栅状的光线里,绽放每一个新颖闪烁的韵。
“千万别让她变成透心杀伐的主频哦……”于颁誓德仑看着月相摩诃的身影,他清楚:这个身披童话富赡光泽,优柔动频中、不曾变转心灵深邃目辙方位者,就是欢柔沙陀难以逃脱意念控的一个厄难。
于颁誓德仑清楚:这个动变中,心思精纯的月相摩诃,对于自己采取的任何一个手段,都是彻透刺向欢柔沙陀不堪承忍灵魂之痛的一颗心。
以至于此时的自己,根本不敢在刀楔令和库伦丽颁的诵辞中,佐动助力欢柔沙陀的风雷。
而古来库伦丽颁祭祀中,被族人忌讳得只留下一句箴言的默祈,却成了此时他暗暗选择的一个铁戈。
于颁誓德仑痛转结成硬痂一样的身躯,看向库伦丽颁太阳神大殿的方向。
实际上,在这个方向上,已经被连绵沙丘遮挡的库伦丽颁太阳神宫殿,根本看不见。淹没在浩瀚白沙放射光芒的一层弧状韵光里。
此时的库伦丽颁虽然与秀塔兹毗连,但是,却是静光。明朗天光下,零落显露一星半点沙洲中柔蓝和绿的明艳植物。
那些豁然白沙黄沙之中,断频音声一样,一小片,一小段……悠然地从酷沙中拼命挣扎出来的喜悦色彩和光泽,仿佛暗夜令人万分值得憧憬的星辰。粹净如蓝水的阿克索侬河一样,正情意醇香地,暖流进于颁誓德仑的胸膛。
“哦,那个黑曜石光滑的太阳尊的古老石雕。自童年记忆的梦幻起,被懂事或者不懂事时的目光,抚摸过……形状还是那样。库伦丽颁古老传说中无尽芳华的族人,从太阳尊的光芒里生出来,又仿佛流离短促的光芒一样,从库伦丽颁宫殿走过,被神圣的黑曜石的祝福照耀背影,走进浩瀚无垠的荒漠,带着各种情状,缥缈地无痕地消失了……”
在于颁誓德仑的心里,那些在记忆中只会色泽变得深邃、清楚的人像轮廓线条,不断与自己示笑的一瞬间,似乎渐次走远了,又变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