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〇八章黑暗者的酷走
是的,祭祀方锤上散逸的一缕缕光芒,就是带着祭祀密咒情味的锋芒。
侍者恰卢利却能够敏锐地感受得到:散发光晕的祭祀方锤上的密咒,正是当初祭主堡珈珥以地精火点燃祭祀方锤,招致了食祭魔掠食祭祀火和祭器,所镶嵌在祭祀方锤上的冰祭干音的语法。
在冰塬大地上,无论是猎司里迪语、冰卢厝语、盾马语、火瑟语系还是仑陀语,世俗的冰塬人都是将婉丽如珍珠一样的语法,称呼为——神灵赐予的、装饰生命芬芳情味的礼物。
不过,这样的礼物既是繁盛婉转的花序。也是精恰立令、神秘莫测的酷刀。尤其是牵系着无垠情味的玲珑法言,更是修辞令中慑心慑魂的芳柔小刀。
而此时的祭主堡珈珥虽然被冰箍,但是生命状态就却是在自在祭的司仪状态中。而且,此时那本搁置在太阳神宫殿石案台的“禁忌的红卷”,其中主要的部分,就是冰祭干音的语法。
所以,即时在自在祭亲证状态中的祭主堡珈珥,已然显化了祭祀方锤上的护咒辞。
可见,那是意在无形呵护饰尊洪叠迩厝。
当祭祀方锤辉映着晕圆的光辉,侍者恰卢利、司礼者嘏赫纳维尼、紫噶叶默儿和洞部拉什熟稔踏上了已往熟稔行祭的司仪的精致方寸。
只是与吉祥吟哦赞阙的司仪不同。这一刻,就是在看不见的祭主堡珈珥的自在祭光芒照耀下,所进行凶礼中的武志化煞。
饰尊洪叠迩厝豁落捡拾起祭祀方锤。
不过,他并没有再激烈冲腾。因为他辨得出来,那祭祀方锤上,显化的就是护势令晕圆光,还不能催化出——突兀征战的烈焰铁胄。
可是,侍者恰卢利调校手形姿态,料峭挽刀勾提刀势的瞬间,他诵道:
“冰卢厝的太阳尊,
雅丽法言修辞令中,
即时的‘神’,
精校成‘尊’。
芳华明艳的氤氲光启,
雍容焕火的喜悦无垠论哦,
化煞礼中,
质素显化棱形犀利刀棱的尖刃。
由兹立令。”
当侍者恰卢利双手端平——手中那把祭祀刀的时候,只见横置的祭祀刀凝静地悬于空气。浑整刀廓自尖锋朝向后柄酷烈锐化。眨眼再看时,那把祭祀刀化作——没有钝柄可以执握的、纯粹的酷白刀锋。
侍者恰卢利的身后,三司礼嘏赫纳维尼、紫噶叶默儿和洞部拉什一同致礼。他们手执的祭祀刀,同样化生成完整精致的纯刃。
司礼者嘏赫纳维尼双手合掌,致礼,诵道:
“以冰卢厝的雅体法言,
在无限自在祭中,
穿凿属性异化的方寸。
以锋刃追伐——
形格枝绽直到末梢。”
司礼者紫噶叶默儿合掌诵,道:
“以法言忌讳的警戒格,
笃定为古典奇术粹成的新锐。
用质感的锋刃搜索隐形。
从不可知的所在,
极致斩掉疯狂的狼草。”
司礼者洞部拉什合掌,诵道:
“以曼妙情味透射的柔红与醇笑,
罗拢无状的光流。
磨砺出带着属性烈飒的风,
吸嗅情味里孽生的爨烟,
锥疼颤栗的灵魂。”
这些一经踏上冰卢厝祭礼司仪的节律,形似铁雕的侍者和司礼者,又恢复昨日春秋的司仪步辇。
在赞祝与祈愿的吉礼中,他们是妙泰柔谐的意志风云。风景华光,锦绣如流。
但是,在此时化煞的凶祭司仪中,宫仪侍者和三司礼者就是步步铿锵佐刀的酷冷猎手。
随着他们启动祭礼司仪的精真步辇,身形轮廓散发的不再幻态美颜的神话飘柔。而是一步步的脚程中,极致增浓着酷暗重浊的冷色系。
此时的他们,就像四个苦透精铁意志鏖战中的黑暗者。按照司仪法程的格式——酷走。没有衰减的一步,没有增饰的一步。
这些必须按照冰卢厝祭礼司仪化煞凶礼格式的行走者,朝向食祭者迈着不大不小的脚步走。
他们雕刻般的目光,随着起步的那一刻,整个的时空境界,仿佛在他们目光抬起来的一瞬间,豁落断裂和破碎。
他们各自挽结着精密而又料峭的手印结令,极微小的屈折弹变,以心佐动了手,以手佐动了悬空中飒意怒绽姿态的四把刀。
这些出自冰卢厝手形蹙结令言的密宗,就是冰卢厝祭礼司仪中的化煞祭。
顿时,那些被一颗心灵照耀而佐动的飞刀,叱咤飙动的时刻,透射出黑色风廓线条所装帧猎戮的啸鸣声。
因为刚才吞噬过那些祭祀刀上的火焰,食祭兽显然是鄙视这些大地物华的锋芒。
这些寸进中,按照化煞令推动的刚飒刀。就是绝对不二的化煞者。
所以,这样带有直锐前行者,被称呼为不折不扣铺的无柄锋刃,除了破煞,别无他。
冰卢厝的古卷曰:冰卢厝祭礼司仪的启示,闪耀了灵犀的光明。光明辐射在祭祀者中祭祀巫那聪慧的目瞳。意识祭祀巫灵魂将力量就给了两叶行祭的手。那时候,司仪的侍奴,就是质化呈现的立令者。
食祭兽似乎在这些玲珑飞刀接近的时刻,感到了逼仄的力量。豁落抡动的壮硕臂膀,猛烈翻转姿态挥动暴爪,拍击向那些飞刀时,风廓厚重的力量,飒划出一道道黑暗粗粝的线条。
但是,这些风不再是浑整叱咤在空间中的自由者。
原来,塔楼上,空间仿佛已经被无形刀切割成了两块。爆烈叱咤的风,袭击向这四个祭礼司仪的侍奴时,仿佛“轰隆!”一声,撞击在一道无形的石壁上。
这只嗜祭状态,已经激盛狂欲的猛兽,此时身形姿态同样渐变得酷寒而黑暗。看得出,此时怒态贲奋的食祭兽,诉诸武志手感的高能才是真实的。
当它再次将暴击的怒爪,照射向四把泛白如光的刀锋时,那仿佛是镶嵌在空间中的不折金刚。刺透暴爪的尖锋飒然激射四道溅射着、在空无中洇散菲色弧晕的血线。
是的,这些按照冰卢厝祭礼司仪,步步酷走的黑暗者。每一个步辇就是从无限论中,穿凿而出的有限论。
在冰卢厝祭礼司仪中,这样的有限论被称呼为经历了所有。
《月光注》曰:冰卢厝的祭祀光哦,在祭祀主的无垠高光里,看见无限论。但是,逆光酷走的司仪者的手和脚,被说成是走过了无限论的有限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