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七章追心所问
跋石可可拉转过身去。
大钟感受空间里那些激荡的音声波,那种在悬空状态看着庞大厚实的钟体,此时,唯有一颗心能够感受到:来自大自然平缓的和声。
刚才,跋石可可拉虽然是在目视——斡素尔黎格黄金海岸线喏玛海上的一场船王竞技。但是,来自于伊涩侬语一样,精密诠释那场鏖战状态瞳光,就像他曾经用伊涩侬语译介可可喏玛鼎石柱语录那样,精准采撷灵光乍现的瞬间密宗。
所以,跋石可可拉心里已经对梅喏黎海战的武志,在感觉上有了一番成型的把握。
而且,他也明锐地辨鉴到:出自海族的音声是水属性的。而伊涩侬语生成于比丽马侬的行者火,是火属性的。这就意味着:唯有给自己所感知到的梅喏黎精奇的武志手感,以法度张弛的伊涩侬修辞用心嬗变一番,才能够为伊涩侬人所用。
当然,这些在跋石可可拉心里看似灵应的法度。就是另一番非同寻常的注解了。他对着大钟默然道:
“梅喏黎的精武如斯:玲珑海战者,以临界锐化的极限,穿透板结的密咒。
伊涩侬的观照火曰:板结的密咒,那是黎格雅喏玛的四种雅戈精工。
有限的雅戈精工,还没有从手中生长成法光,就难以照耀一颗心尽可能达到的张力。
无限的玲珑者,以精柔心形绽意念张力的极限。于是佩戴了高耀船王的桂冠。”
跋石可可拉这样沉思一番,感到伊涩侬的诠解没有纰漏。这才抬手,致意大钟,道:“跋石可可拉就是自我观照火。我愿将这些意念变化成歌阕,启示伊涩侬的行者火。可否?”
只见大钟显示了一番新颖的晕红光芒。他知道:此时的大钟,就是亲证和辨鉴自己行祭的有形法度者。
感受大钟喜悦的光泽。跋石可可拉遂合十双手,致礼,诵道:
“从梅喏黎的强弓上,
摘取上弦月的新锐。
破障的万感张力,
仿佛通灵兽敏锐的金瞳。
看罢,
那些判断论不算精密的法度。
经不住喷薄极限的法眼。
诰由此处,
立时通透击穿阻尼的——
门。
于是,
从伊涩侬剧场的观照火,
照见那两个——
伊涩侬的行者火。”
跋石可可拉这样诵罢,他听见耳畔复以响起叠韵。他知道:那是大钟已经从庞大钟体散发出来的回音波。
这样的声波,和出自物理的敲击存在质别。它出自一颗心的敲击,被称作“叩心”。唯有在伊涩侬剧场的祭礼司仪中,跋石可可拉行祭获得功果了,这样的意境才会呈现。
那也就是说,跋石可可拉行祭的一颗心没有空过。
伊涩侬的太阳神宫殿外,族尊喏兰看向可可喏玛原始森林被浊雾覆罩的深邃方向,蓦然道:“嗯,那些唯有意志论者可以到达的地方,可可喏玛的神灵才足以磨光勇者的刀。”
只见祭祀者喏抚雅克在身后躬身致意,道:“尊者,我想那也应该就是伊涩侬人的勇者。嗯,我有这样的预感。”
只见族尊喏兰特敏感地回首,凝视祭祀者喏抚雅克,道:“不是预感。你本来就知道。祭祀者。”
祭祀者喏抚雅克顿时脸面泛红,缓缓垂首,将左手贴在心口上道:“族尊哦,请容我说出难以掩饰的话吧。敲钟者跋石可可拉刚刚行罢钟祭司仪。我听见了那种唯有族人中祭祀火者和行者火可以感知的诰。”
族尊喏兰特忽而回首,郑重地看着祭祀者喏抚雅克,道:“所以说,跋石可可拉就是一个有过失的祭祀者。因为,他释放了伊涩侬的再生族。我想要以太阳石雅致博格的截断叩心钟的祭。”
祭祀者喏抚雅克听罢,神色顿时瞬间变得酷白,他赶忙道:“族尊,千万不要动用太阳石的法晷。在伊涩侬的的族事里,音声论相当于生命圆嬗的灵魂。而有形论的法晷就是生命中酷厉的铁戈。”
“这么说,伊涩侬的仪礼应该算什么?祭祀者。”
“回尊者的话。让我先说出寓意。圆嬗的灵魂仿佛和柔的春晖。那时,生命殷勤的万感做了仆,通过勇者的意志,触碰灵魂。常言道:触及灵魂者,乃是勇者金刚。于是,被称呼为伊涩侬大地上生成的旺枝。”
“嗯,仪礼的寓意呢?”族尊喏兰特问道。
“族尊哦,伊涩侬的仪礼是德生旺材的大地,既而生出古茂丰隆的朴树。又繁衍如可可喏玛的原始森林。所以,伊涩侬的仪礼,就是伊涩侬灵魂的金刚护。这是祭祀者喏抚雅克祈求族尊切莫截断跋石可可拉钟祭的原因。”祭祀者喏抚雅克道。
“祭祀者,你还是在绕着道儿,不往最忌讳的地方上说啊。《榴焰可可喏玛》曰:要谈寓言吗?可可喏玛人。就像山海即便紧紧毗连一起。但是,山说的话依然是山。海说的话依然是海。祭祀者啊,你究竟在说哪一门子的可怜话啊?”族尊喏兰特逼仄道。
祭祀者喏抚雅克终于躬身,双手敷面,黯然流涕,道:“族尊啊,你就是想要可怜的、执意庇护伊涩侬那些再生族的祭祀者喏抚雅克,非得这样说:那些屡屡进入可可喏玛原始森林的再生族,违反古老族律的法。他们是破戒者。庇护者就是造罪者。”
“既如此,有何正见?祭祀者。”
“上位的尊者。《榴焰可可喏玛》曰:可可喏玛人,一个公允的上人,是令族安的根。”祭祀者喏抚雅克这样说罢,遂补注道:“敲钟者跋石可可拉伊涩侬语的解释是:伊涩侬人,上人静安如神,仪礼德生,话儿触地便生了根本。”
“祭祀者,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没有了。尊者。”
“哎——我还是言之过甚了。祭祀者。”
“没有。尊者。毕竟尊者的话,是为了让我天生一颗公允的心。何况喏抚雅克就是一个伊涩侬的祭祀者啊。”祭祀者喏抚雅克这样说话的时候,遂向族尊喏兰特致礼一番。
只见族尊喏兰特走向祭祀者喏抚雅克,牵着双手,道:“你那些疼痛着说的话,是替我说的啊。伊涩侬的祭祀者。我心好痛……”
两人这样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伊涩侬剧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