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丽听了金婷婷的话,学着台湾偶像剧里女孩子的样子,娇羞地晃了晃脑袋,又含情脉脉地看了看金婷婷。两个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金婷婷继续讲:“当年梁思成问林徽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林徽因说——这个答案很长,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告诉你,你准备好听我的了吗?你看,多会回答问题的聪明女人!面对男人的问题,女人一定不能太直接太正面的回答,要迂回着说。”
就在金婷婷给单丽加紧培训的时候,林浩和刘威也没闲着。这两个看上去人高马大的男人,说白了还是大男孩,别说群体相亲了,就是相亲的场面也都没有切身经历。他们最近到处搜索相亲的消息和情况,有关的电视剧和综艺节目,也都拿来当做教材。
“第一次发现,相亲这圈有很多规矩啊!”林浩疲惫地躺在靠椅上,摆了摆手说。
“熟悉相亲过程,装成会相亲的男人,这只是第一步。”刘威叹了口气,“接下来,我们也要造型改造。”
“造型改造?我们?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啊,我去假装相亲,不也就是表现成自己吗?”
“哼,想什么呢?我们要去做宫胜强有力的对手,你觉得金婷婷会满意我们自己的样子吗?在家靠躺,出门靠装,我们也得换个行头才行啊。”
一个星期之后,林浩、刘威、单丽以及对一切还不知情的宫胜,共同参加了一次群体相亲。
这次群体相亲的模式更有花样一点。在一处被租用下来的酒吧里,每四个男生或者四个女生被分配在一组,由一位工作人员负责带领和引导。每张桌子可以面对面坐下八个人,刚好是一组男生和一组女生。交谈一段时间,工作人员会适时提醒他们互留联系方式,然后更换下一组相亲对象。
林浩和刘威通过一些手段,顺利与宫胜分到了同一组,组内的四号是一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几个男人互相认识,很快建立了熟悉的关系。
而单丽所在的那一组,旁边总是出现一个身着制服的美女。与其他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穿着一样,却好像并没有带领着哪一组,而是四处闲逛的样子。所有人都不认识她,以为是领导临时请来负责机动的人。而其实,这正是混进来的金婷婷。单丽偷偷瞄金婷婷一眼,收到金婷婷肯定的点头,才对自己逐渐多了信心。
每一组都开始陆续入场落座,金婷婷看到林浩和刘威,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示意所有人试试隐形耳机和对讲是不是好用。而单丽看到宫胜的那一刻,兴奋的表情一下子浮上了脸庞。
“是宫胜!我看到宫胜大哥了!婷婷你看啊!”单丽脱离自己的位子,蹭过来激动地扯了扯金婷婷的手。
金婷婷小声说:“淡定点。记住啊,你今天不是为他而来的,相反,他还要为你努力呢。”
林浩、刘威和宫胜的那一组四个男生所面对的第一组女生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位文艺女青年。出生在文学世家,本人对文学也很有兴趣。她一上来就大方地介绍自己,声明她的爱情宣言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单丽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完全没有兴趣,听到一些自我介绍和对她的提问,也都心不在焉。她觉得自己没法一边听着宫胜相亲,一边在这边装作认真,所以索性借口去卫生间,找到了角落里的金婷婷。
“宫胜最喜欢有文青气质的人了。”单丽有点沮丧地对金婷婷说。
金婷婷却以专业的目光打量这个女人,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特点。放心吧,林浩和刘威肯定轻松就能搞定她。”
刘威这时候开口了:“你好,这位文艺女青年。你的爱情宣言很炸弹啊,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谢谢。”文艺女青年害羞地笑了笑。
林浩说:“你好啊,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喜欢用这句话作为爱情宣言呢?”
金婷婷听到这,明白林浩的意思,赶快开始拿出手机搜索。
而文艺女青年则回答说:“这句话出自《诗经》,是几千年前人们对美好爱情的一种宣誓。我在今天使用它,就是希望表达我对爱情的忠贞和执着,也希望能够拥有这样一份坚定不移的爱情。”
林浩看了一眼手机,迅速回到对话中来:“我相信你已经充分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并且很想获得这句话所描述的爱情。我也记得这句话,出自《诗经?邶风?击鼓》。如果咱俩看的确实出自同一个作者的话,其实它在南宋前描述的是战友间的友情,就是不论生死,都要与你在一起。所以,我感到有点奇怪,你应该不是过来找一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是吧?”
单丽看到竞争对手被拆台,心里还是一丝痛快的。不过她不好意思地说:“原来这句话是描写友情的啊?其实我也不知道。”
金婷婷说:“这句话最初是在说友情,而且说的是纯爷们之间的友情。不过后来被引用了,也就广泛用在爱情的话题上。其实这姑娘也算不上误用。但是谁让她倒霉,偏偏遇上了耿直的我们呢?我们就是要拆穿本质,让宫胜知道文艺这种东西在生活里,只能是装饰,不能太看重了。更何况她不是真文艺,更是过犹不及了。”
这时候,那边的相亲桌上,文艺女青年又开始介绍自己的优势。原来她喜欢文艺并非完全吹嘘,而是真的给一些杂志投过稿。另一位男青年询问是哪一些杂志,当她回答是《知音》《故事会》一类文刊的时候,四个男人的好奇心明显下降了好几度。
但林浩还是专注于拆台的:“姑娘啊,我又有了新的好奇。你的笔名为什么叫‘若兮’呢?”
文艺女青年乐于解释自己的笔名,发嗲地拧了拧肩膀:“是这样,我觉得这个词的意境很悠远、很美好、很恬淡,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取名叫若兮,刘若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