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赶紧的伸手去扶,这一个个的这么大年纪了,对着自己鞠躬算怎么回事儿?
把几个老先生老太太让到沙发上,云朗又拿了杯子每人沏了一杯茶,反正礼数是尽到了。
老先生们还算礼貌,但几个老太太就不怎么矜持了,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朗看,看的云朗如坐针毡。
更有两个老太太直接抓住云朗的手啧啧称叹,说云朗这双手怎么怎么好,听得云朗直起鸡皮疙瘩。
也顾不上会不会让他们脸上不好看,直接把手给抽了回来,干笑着站的远远的。
你们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能不能矜持点儿?我又不认识你们,干嘛呢?干嘛呢?
云朗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恕小子眼拙,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
一个老太太笑着冲云朗招手:“你往前站一点让我好好瞧瞧,离我们这么远干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云朗:师父你怎么还不来?咱家来了一堆神经病!
一个头发稀疏几近秃顶的老先生开口:“你个老太婆给我消停点儿吧,你看看都把人吓到了。”
老太太横了老先生一眼:“你不要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名声,我可是很和善的。”
云朗默默腹诽:这把这里当你们自己家了?都问了好几遍就是不说自己是谁,摆架子呢?
早知道这样任你们把门铃按破都不会让你们进来,回头就得做个小牌子挂在门上,上面写着【私人住宅,谢绝访客】
幸亏郭先生回来的很快,同来的还有于老师和高老板,只一个照面,郭先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怪不得今儿早上家里有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贵客临门,请恕我来迟了,还请诸位先生饶恕则个。”
一边笑一边握手,口中喊着“张先生”“吕先生”“王先生”“褚先生”“孙先生”“李先生”
云朗这才发现不管是老先生还是老太太,郭先生统统以先生称之,心说这几个还真是大有来历的?
于老师也紧跟着郭先生与这些老先生一一握手,包括高老板也是笑容满面的上前握手,态度谦逊的很。
云朗这才知道来的几位都是曲艺界的大家,因为无意间看了《锁麟囊》的碟片,觉得‘心头大震’
所以就冒昧前来,想看看能唱出《锁麟囊》的究竟是何等人物,然后就有了今天的不告而来。
寒暄过后大家分宾主坐下,云朗乖乖的站到郭先生身后当布景板。
看的几个先生心中暗暗点头,觉得云朗真是懂规矩,印象不由的又高了几分。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点子上,还是一开始的目的,想请云朗出去唱一场。
郭先生先是为难的摇摇头,后来拗不过,只能无奈的说道:
“孩子就是闹着玩儿的,居然惊动了你们的大驾,实在是让我觉得惭愧。
但是这孩子还没出师也是实情,确实没办法出去登台唱堂会,坏了规矩他师父能打死他。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安排个时间,直接到大观园演一场,到时候你们可以请熟悉的朋友或者亲人过来。”
眼见着这是最后的让步了,几个人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表示能接受,并把时间定在了三天后。
等到送走了几个人,云朗才小声问郭先生:“师父,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他们来者不善啊。”
郭先生拍拍云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别瞎说,他们愿意来看你表演,说明你的京剧入了他们的眼。”
云朗“呵”了一声:“哦,我知道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劝我无私奉献了?想得美。”
郭先生扯了扯嘴角:“他们也是好意,到时候只管好好演,记得把你树师父也请来,第一场演出不能不请他。”
云朗抖了抖肩膀:“我真的会被打死的师父~”
郭先生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事儿你也不能瞒一辈子,早一点晚一点都逃不过被打一顿。
就算是被打死,也要让你师父看到你的第一场正式舞台演出,这是你的孝心,别让你苏师父难过。”
云朗点点头:“师父,你说咱们大门上要不要挂个牌子?就写【私人住宅,谢绝访客】”
郭先生一瞪眼:“瞎胡闹”
云朗不高兴的咬唇:“我今儿一上午什么都没干,就陪着他们几个聊天了,早知道就不给他们开门。
您没来的时候我问过好几遍,我说您几位怎么称呼啊,每次都被人家故意转移话题。
你说我不认识他们不请自来就算了,连个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是觉得我不配知道他们的姓名?”
郭先生若有所思:“还有这事儿?也不怪他们不说,可能是觉得你一个曲艺界的,居然会没听说他们的大名。
觉得你是在明知故问,毕竟他们几个可是曲艺界的泰山北斗,没想到你对他们居然真的不认识。”
云朗“不知道是不是被大湿给搅和的,我总觉得要是不顺着他们,我的京剧也有可能被他们打入非主流。
或者干脆给我扣一个‘大不违’‘胡编乱造’‘糟蹋艺术’的帽子,因为我不听话,我桀骜不驯。”
因为陈云深的嗓子已经恢复,虽然不能唱旦角,但唱别的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陈云深分担,云朗身上的压力也没那么大了,只需要唱自己跟赵守贞的戏份就可以。
上次赵守贞是陈云深扮演的,这次就由小辫儿来扮演赵守贞。
十七八岁的小辫儿身高没有一八五,也有一八零,认真算起来,这样的身高扮演旦角会显得很突兀。
但因为有云朗,陈云深,少爷几个的身高比着,大家都是这么高,又是从小的童子功,因此看着倒是和谐的很。
主要是云朗这些年注重补钙和营养,家里的钙片和保健品就没断过,因此包括少爷在内都是高个子。
再次挨了一身伤痕的云朗,训练结束之后期期艾艾的蹭到苏季风跟前,小声的开口:
“师父~我有个事儿想跟您说。”
苏季风瞥了他一眼:“如果是让我手下留情那就免了。”
云朗赶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不是这事儿,就是前两天有几个老先生老太太跑我家里,非得看我表演。
师父拗不过,就答应他们明天上午让我登台,我想着这是我第一次登台表演给观众,有纪念意义。
别人请不请,但师父一定要请的,就问问您明天有没有空,要是有空,请师父移驾大观园看徒弟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