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朗第一次官方郑重其事介绍自己的师弟,这在相声们中就是另一种的提拔。
小辫儿,陈云深,少爷齐齐鞠躬,赢得一阵热烈的掌声。
云朗又笑着说道:“《双投唐》这段戏我们师兄弟只在私底下排练过,乐师们可能对曲谱还不太熟。
所以我们师兄弟几个就自弹自唱吧,如果有不足的地方,多多谅解,争取下一次表现的更好一点。”
云朗冲着少爷做了个手势,少爷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我给大家把这段戏的剧情简单解说一下,也让我哥哥们准备一下。”
云朗目光看向陈云深小辫儿,轻轻问道:
“小辫儿你三弦儿弹得好,云深你来拉京胡,二胡我来,让少爷贴板儿,这么安排没问题吧?”
小辫儿点点头:“我是没问题,就是云朗你穿着这么厚重的戏服,会不会不太方便?”
陈云深也是目含担忧的看向云朗:“要不二胡让少爷来拉,你站着贴板儿。”
云朗微微摇头:“今儿是你们露脸的机会,我比少爷拉的好一点,自然我来,不能给你们留下遗憾。”
陈云深点点头:“那行,我跟少爷唱李密的词,你跟小辫儿唱王伯当的词。”
说话间少爷已经将剧情大概讲完,小辫儿也从乐师那里借到了三弦儿和二胡,将二胡递给云朗。
云朗一手拿着二胡,一边抬起袖子,旁边的陈云深立马帮着把袖子卷上去,后台小岳岳立马拿了干净的手帕递过来,云朗将手帕垫到腿上冲底下的观众开玩笑:
“你们在影视剧里看过贵妃弹琴,看过贵妃跳舞,今儿也让你们知道知道贵妃也能拉二胡。”
底下的观众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小岳岳赶紧上前将话筒调低,争取能够将每个人的声音都拢住。
少爷左手拿着御子,右手拿着快板儿站到云朗身边,低头笑着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云朗这边也准备好了,小辫儿,陈云深轻轻点头“准备完毕,开始吧。”
云朗手指微动,陈云深,小辫儿,少爷三人立马投入全部心神,手指拨动琴弦,不敢有丝毫马虎。
三弦与京胡二胡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立马引得底下的观众鼓掌叫好。
陈云深和少爷同时开口:“这时候孤才把这宽心放,问贤弟你因何面带惆怅。”
两人唱的老生腔,声音雄浑古朴,嗓子透亮,无论是咬字,还是韵味儿,还是那股子劲儿,都恰到好处。
不过才开口唱了一句,就赢得满堂喝彩。
云朗跟小辫儿紧接着唱道:“你杀那公主你因为何故,忘恩负义为的是哪桩。”
两人的调门比之陈云深和少爷丝毫不落下风,尤其有云朗这个bug,小辫儿又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金嗓子。
尤其是两人合唱的高腔部分,音高而不尖锐,婉转又有味道。
俩人才刚唱了几个字,底下的喝彩声比之刚刚只有更热烈。
陈云深和少爷接唱的特别干净利落看不出痕迹:“昨夜晚在宫中饮琼浆,夫妻们对坐我叙叙衷肠······”
哪怕四个人有三个人都坐着,那股子气势如虹的激昂,却也是唱的人心驰神荡,只觉得每一个字都敲在了心坎上。
一段《双投唐》四个人唱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一个音落下,底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唱的激昂,听得过瘾。
云朗四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底下的观众再次鞠躬谢幕。
小辫儿从云朗手中接过二胡,轻声说道:
“我去吧乐器还给老先生,你赶紧的回后台去卸妆,顶着这么重的凤冠,脖子要断了吧?”
云朗微微一笑:“好,我先去卸妆,你跟云深,少爷三个没问题吧?”
小辫儿笑笑:“放心吧,能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就是唱嘛。”
少爷和陈云深也趁机让云朗回后台卸妆,云朗身上这三十多斤的行头,多穿一会儿都是一种煎熬。
云朗冲着底下的观众双手合十倒退着走到了侧幕回到后台,小岳岳赶紧过来。
云朗往椅子上一坐:“小岳岳快来帮我,脖子要断了,先帮我把凤冠摘下来。”
小岳岳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边帮云朗摘凤冠,一边激动的说道:
“师哥,你们刚刚在台上实在太厉害了,我在后台听得魂儿都差点儿飞了,真了不起。”
云朗轻轻一笑:“这有什么难得?反正咱们现在住在一起,想学的话我教你。”
小岳岳激动的不行:“谢谢师哥,师哥你对我真好。”
摘掉凤冠,顿时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云朗使劲儿扭扭自己的脖子:
“我是大师哥,你是师弟,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小岳岳又帮着云朗脱下戏服,云朗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贵妃端庄,这么几十斤搁身上,换谁也轻抚不起来。”
一边说一边拿了专用的卸妆水去洗手台洗脸,足足洗了三遍才满意。
顶着湿漉漉的脸,刚走出洗手台小岳岳手里的毛巾就递了过来,云朗笑着说道“谢谢小岳岳。”
抹了芦荟胶,把头发重新打理了一遍,觉得满意了,才跟着小岳岳一起把戏服放回柜子。
突然问道:“孟孟三哥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小岳岳认真解释:“刚刚于老师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几个下去说是有事儿,然后他们就都走了。”
云朗哦了一声:“我说谢幕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上台,要不是还想给大家介绍他们几个呢。”
云朗和小岳岳动作很快,不管是戏服还是化妆盒全部收起来之后,云朗抬眼看了看时间,才将将过去了二十分钟。
“小辫儿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谢幕时间也太长了吧?”
云朗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走到侧幕往外看,就见三个人确实还在台上,每人手里拿着一件乐器正跟表演才艺呢。
在看底下的观众,走了不少人,起码找不到站着看演出的观众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坐着没动,显然并不想这么离开。
小岳岳站到云朗身边,满眼震惊的看着把乐器玩出花的三个师哥,忍不住惊叹一声:
“师哥们好厉害,会弹会唱,一点儿都不像十几岁的少年。”
云朗轻轻一乐:“他们都是年轻的老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