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03日,黎明,随着第一丝光芒射入人间,朝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晨芒覆盖了整片沙漠,将那座宏伟壮丽的巴比伦之塔衬得辉煌灿烂,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古代君主屹立着的身姿。
蒙斯俯身于倒在沙土中的于清边上,他脸色凝重的道观察着于清全然白去的头发,身体和肌肉全都萎缩而入,整副躯体干枯得只剩下骨头。
塔灵之链落在于清的头旁,已然失去了原先耀眼的光辉。
良久之后,蒙斯转头对身后那群研究人员和军人说道:“他的伤势很特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救他。”
那群人脸上瞬间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似乎有人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于清的惨状,他已经没有一副人类该有的样子,任谁看到他现在的模样,都会认为这是一副已然死去已久的尸体。
蒙斯脸色复杂地望向深坑中那条红龙的残躯,叹了一口气喃道:“结果最后竟然是被你这小子救了的吗.....”
幸存下来的军人开始寻找自己战友的尸体,尽管大多数已经在红龙的怒焰中化为了灰烬,但是他们还是,在寻找着,哪怕一丝痕迹。
这时,一具庞大的盔甲从通天塔的顶端坠落而下,双脚踏在了沙土之上,溅起了一阵风尘,发出了巨大的震响。
蒙斯脸色一变朝着盔甲坠下的方向望去,此刻一个金发男孩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具铠甲的肩膀上,巨大铠甲缓缓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蒙斯一行人行去,所有人无不惊惧得往后退了几步,幸存下来的军人凝聚起了火球术的法阵,唯有蒙斯还冷静地站在原地,等着那具铠甲慢慢靠近。
“我能救他......”波士奇丝毫不道废话,开口便提正事,他戏谑的眼神中此刻带着几分怜悯和同情,“请你们相信我好了,不然他现在就必死无疑了,我已经没时间和你们多废话了。”
“喂,小鬼......你是什么人?”蒙斯微微皱了皱眉,望向坐在铠甲肩膀上的波士奇问道。
“能救于清的人,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还是说你宁愿看着他死.......”波士奇挑了挑眉头,毫无惧意地望着紧守在于清面漆的蒙斯:“也不愿意给我救他的机会?”
蒙斯沉默了良久,低下头望向于清全然腐坏的躯体,他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复杂地说道:“请你救下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这样就对了嘛。”波士奇摸了摸鼻子,从铠甲的肩膀上纵身跃下,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于清的躯体。
“收起你们的法阵。”蒙斯招了招手,示意身后那群军人取消掉火球术的法阵,他们见状都愣了片刻,然后取消了火球术的释放,但似乎他们还是很不放心将这个刚救了自己的青年交给别人。
“对了,你家的那位小屁孩躺在那里,请接收。”波士奇用手指抵着下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向了身后不远处一道身穿囚犯服的身影,此刻那道身影正昏睡在沙土之上,“他太胡闹了,所以我家的老祖宗就把他给弄晕了,放心他没什么事情,好了那么就此告辞。”
蒙斯微微睁大了双眼,呆呆地望着不远处躺在沙土的莫奇,颓废的脸庞上露出了震惊之色,以及.......一份无法掩饰的喜悦,他的身形刹那间化为一道流光往莫奇的方向冲去。
“喔,还真是父子情深呀.....”波士奇不以为然地嘀咕了一句,抱着于清的躯体轻盈地跳上了铠甲的肩部,随后那具巨大的铠甲运作了起来,笨拙地朝着通天塔的阶梯行上去。
........................
巴比伦之塔,那座宫殿之中,
阿尔姬丝心烦意燥地坐在青铜王座之上,从发丝到脚尖没有一处冷静得下来,她紧咬着下唇,全身颤抖地盯着水晶球上已然不成人样的于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殿的墙壁上缓缓展开了一条通道,波士奇抱着于清缓缓走进了宫殿之中。
阿尔姬丝步伐轻盈地从青铜王座上跃下,两三步行至波士奇身前。
“嘛,反正就是这副鬼模样了,你看着办吧。”波士奇缓缓将于清的躯体放到了地上,那头雪色的头发格外显眼。
阿尔姬丝脸色苍白地检察着于清的身体,片刻后她松了口气:“这样......还好他没有把自己所有的寿命都当成赌注。”
“都跟你说了,别想着指望这种有自毁倾向的人。”波士奇撇了撇嘴说道,眼中望着于清却是一分责怪之情。
“能救的下来,”阿尔姬丝径直忽视了波士奇的话语,她抬起了于清的身躯,将其扶至青铜王座之上,同时转过头对波士奇说道:“你去找那头九尾青炎狐,它先前和于清缔结过契约。”
“你确定能成功?这可是一命换一命,它未必会答应。”波士奇犹豫了片刻回道。
“这是第一个被它认可的人类,总比在这里干坐着好。”阿尔姬丝咬破了自己的大拇指,将自己血液滴落在于清的口中,“快点,不然就救不回来了......”
“我说,阿尔姬丝......”波士奇突然沉默了一会,他转过头望向阿尔姬丝恼怒的眼神。
“怎么了?有事快说,不然别在这里磨蹭!”阿尔姬丝说道。
“我是在想,你不会......”波士奇挠了挠自己那头金色的卷发:“对他产生了感情吧?从以前你用水晶球观察他的生活那时开始,我就发现你有点不对劲了。”
“闭嘴,快去找那头狐狸。”阿尔姬丝扶起于清的躯体,皱着眉头对着波士奇说道。
“好好好,我去找就是了。”波士奇撇了撇嘴,打了一个哈欠,朝着墙壁敞开着的那条通道走去。
“你这家伙........”阿尔姬丝血色的双瞳中满是复杂的光芒,她低垂着眼帘,望着于清两侧完全凹陷的苍白脸庞,眼圈不自觉红了起来:
“又不是没人会心疼你,为什么每次都把自己看的最轻.......”
“你一定要给我活着,我不允许你就这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