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画缓缓的向上移动,眼前出现一个黑色镶金边的盒子。
卢大人抱出盒子,小心的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
吧嗒一声,锁被打开。
卢大人眼贴着盒子,一根极细的发丝正安静的躺在连接盒子两边的卡槽中。
卢大人放心的笑了,他轻手轻脚的拿开极细的发丝,又小心的放好,然后才拿出放在盒子里的东西。
“这是……金矿?”厉擎天看着手里的图纸,饶是自己自谕: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此刻他的声音也有些震惊。
玉子寇看着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陆六六。
金矿在沃都乃是稀有中的稀有,沃都虽然是四都之中最繁华的,可实际上沃都的户部一直都属于赤字,只因沃都没有流行的通用货币,所有的通用货币都被帝都所拢断,沃都每年都有一半以上的收入流入帝都。
这些年,沃皇一直暗中察看,发掘可用金矿,但所用甚少,金子的不纯,炼金技术都需要大量的开采,而这方面是沃都欠缺的。
可是眼下,陆六六却在礼部尚书的书房中找到面积堪比帝都的金矿地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陷阱?
是阴谋?
还是……?
厉擎天眉头深锁。
“确定不会被他发现?”厉擎天问。
“他在盒子内放了一根极细的发丝。”
厉擎天点点头。
她发现了这个细节,说明这一切都未被发现。
“这件事,我会处理,”厉擎天收起图纸,“名册呢?”
“我要的黄金呢?”陆六六公事公办道。
厉擎天一个响指,进来一个黑衣人,“东西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放在陆姑娘房间。”
说完,黑衣人闪身不见。
陆六六很爽快的拿出一本书扔给厉擎天。
厉擎天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诗经。》
他翻开第一页,只一眼,又立马合上,不可置信的看向陆六六。
陆六六倒是很平静,这种情报收集工作,她曾经也没少干,只是没有这么变态罢了。
她拿到这份名册的时候,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只一眼,她的震惊是厉擎天想象到不到的。
里面记录包括了帝都在内的四都之中,所有有重量朝庭大员的生活习性,爱好,偏执,就连某位大臣行房之时的动作,频率都记录的十分详细,里面还记录了他们如何培养探子接近朝中大员的步骤及方法,甚至罗列了数种行动方案,相互之间配合,深入,细思极恐啊。
原以为只是一份名单,没成想……
严如风背后的人不简单!
他在为谁效命?
厉擎天同样的问题,手中这份名册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许多,现下,他该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如何清除沃都的这颗毒瘤。
陆六六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心情无比的畅快,有了俊俊空间,再配以她的妙手空空术,简直不要太完美了。
现在,她比较好奇的是,如果严如风知道,他处心积虑的设下的圈套没有套住猎物,反而丢了诱饵,会怎么样?
后果很严重。
严如风回到严府,还在琢磨着厉擎天那个皱眉的一瞬间,他总觉得,像擎天这样的人物,他都要皱眉的时候,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发生了什么呢?
有什么可以让这个传闻中,雷打不动的战神都会皱眉呢?
是人或是事?
如果是人,那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机会,如果连战神厉擎天都有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中,只要能扼制住厉擎天,那厉擎天手中的狼头军,尽在掌握之中,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什么人可以让厉擎天受制呢?
严如风还在琢磨着厉擎天今天的反常,严允文突然冲进来,“父亲,东西丢了。”
“什么东西丢了就丢了,惊慌……”严如风突的意识到,小儿子说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碰巧遇到刚进门的大儿子。
严允博满身是血的站在严如风面前,一支手臂低垂着,静静的颤抖着。
严如风高坐在太师椅上,满目阴沉着,“怎么回事?”
严允博抬头迎上严如风的目光,镇定的说道:“今日寿宴伊始,便有人开始私闯严府,这与我们之前的设想没有出入,所以按照计划,我们放水了。”
严允博停顿了一下,蠕动的嘴唇张了又张,续又说道:“我们的人统计了一下,今日闯进府中的人共有三十二人,每两人或四人,结伴同行。”
严如风意识到事情的不戏劲,他站起身,看着站在那里,受了伤了大儿子严允博。
严允博顶着父亲一双吃人的眼睛,继续说:“这些人在府中拿走了如意雕花瓶共六对,楚都年前晋献的青瓷一套,还有杜大师的亲笔画……”
啪的一声,严允博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掌,本就受伤不轻的他,被严如风这一巴掌直打倒在地。
严允文进来直冲倒在地上的大哥,扶起大哥,“父亲,这事不能怪大哥。”
“你个孽子!”严如风颤抖的手指指着严允文,“让开。”
“我不让,”严允文将大哥护在身后,像老鸡护小鸡一般。
一双手沉沉的压在严允文的肩膀上,严允博擦掉嘴角的血迹,慢慢的站起身来,“孩儿知错,这就自己领罚去。”
“大哥,”严允文当然知道所谓的自己的领罚是什么意思,他心疼的说道:“父亲,大哥受伤了,如果再去领罚,他的身体……”
“允文,”
严允文感觉到按在肩上的手,用力的压着,他看着大强忍着伤痛的脸,微微张开的嘴,到底没有再开口。
严允博忍着伤痛往外走去。
“大哥,”严允文看着大哥的背影,再回头看看父亲气得涨红的脸,一跺脚,跟上前去,他要守在大哥身边,让那些人下手轻点。
“废物!”严如风一抬手,桌上的茶具哗啦一声碎一地。
他布署的这么的周密,对方是怎么将名册拿到手的?
他的身边有叛徒,这个叛徒是谁?
夜色下,厉擎天同样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