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连小安正在别墅门口等着他。
把车开进别墅,连生心不在焉的,差点让车撞上别墅的墙。下车的时候更是步伐趔趄着差一点摔倒。
见他一边脸肿的老高,连小安蹙紧了双眉道:“哥,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跟人打架去了?”
连生只是沉着脸不说话,径直走进了屋里。
云母欢天喜地迎过来,见是他们两人,又垂着脑袋走了回去。
连生心头一痛,连云母都想念秦菡了,可是秦菡,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有这个预感。
他难过地瘫倒在了沙发上,一蹶不振了。
连小安也坐了下来,不解地问道:“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连生看着他,无比苦涩地道:“秦菡知道了当年的事,这一下你高兴了吧!”
连小安勾了勾唇:“她总算是知道了这件事了!秦奶奶可真能沉得住气,居然能瞒她这么久!”
“跟她谈离婚的事了吗?”
他斜睨了连生一眼,又问道。
连生心痛地看着他:“小安,你不要逼我!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跟她离婚的!”
眸光一暗,连小安沉声道:“哥,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你觉得你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要断,就要跟她断个干净,别忘了,她是我们的仇人,不是你的妻子!”
连生霍一声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地瞪着连小安:“小安,你不要太过份!你对秦洋的仇恨,不应该强加到秦菡的身上。这对她不公平!”
“公平!”
连小安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公平?公平就是,我们就活该成为孤儿吗?公平就是,我们就活该受这么多的苦吗?”
“可是,秦菡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够了哥,那个女人是我们的仇人!你不能再替她说话!别忘记我跟你说的,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连小安再次地重复道。
“你这只小鹿好像饿了,我去找点吃的东西给它!”
他看了一眼精神蔫蔫的云母就去了厨房。
连生又颓然地坐了下来。
秦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子。就见许蕙和周丽淇正同秦奶奶说着话。
见她回来,许蕙母女只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秦洋当年做出那样卑鄙的事,你怎么还有脸告诉别人!真是越老越糊涂!”
许蕙极不满地冲着秦奶奶道。
秦奶奶心痛地看着她:“蕙啊,怎么连你也这么说秦洋呢?他在离开的时候不是跟我们说,其实事实并不是那样的吗?”
“这种开脱的话你也信吗!再说,他都已经死了,重提当年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蕙狠狠地瞪着她。
“蕙啊,连你也认为,秦洋已经死了吗?”
秦奶奶哽咽着问。
“不是认为,而是他已经死了!”
许蕙冷眼睨着她,“快艇爆炸。他的身子被炸成了碎片喂了鱼了!死无全尸!”
“不……”
秦奶奶痛苦地差点晕厥过去。
秦菡赶紧扶住了她,冲着许蕙恨恨地道:“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就这么盼着我爸死吗!再怎么说,你们也曾经夫妻一场!”
“哼,夫妻一场!”
许蕙冷笑着,“要不是当年怀了你,我怎么会嫁给他呢!而事实证明,嫁给他,确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也后悔生下你!在刚怀上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给打掉!不用生下你,更不用嫁给秦洋!”
秦菡的心痛的无以复加,许蕙已经不只一次在她面前说这样伤人的话,可是即便听的再多,她也还是会难过。
“我妈说,她嫁给秦洋之后,根本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有这么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我也替我妈感到不值!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你啊秦菡!我妈就是太善良了,不忍心打掉你,要是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孩子而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周丽淇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好似秦菡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秦菡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出生,根本就无关爱情,她并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
“秦菡,如果不想步我妈的后尘,就痛快地离开连生,你们再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爱你啊!那天的事你也见了,我和连生才是真心相爱的!你这个第三者,还是识相地早点退出吧!”
这才是今天周丽淇来这里的目的,只要劝秦菡退出,她再追求连生时,就会省好多的劲。
“好了丽淇,秦菡也不是一个笨的,她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话,我们就点到为止吧!”
许蕙瞟了脸色惨白的秦菡一眼,带着周丽淇离开了院子。
“奶奶,你实话告诉我,我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秦菡问完,一行热泪顺着脸颊倾泄而下。
秦奶奶心疼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哽咽着道:“小菡,不管别人待你如何,奶奶始终是最疼你的那个人!”
“奶奶……”
秦菡搂着秦奶奶,无声地痛哭着。
连生洗了澡从楼上下来,见连小安正在和谁打电话,语气竟是难得的柔和,还有表情也很放松。他很少这个样子,这让连生有些奇怪。
见他下来,连小安的眼神微闪。
“我回头再打给你,再见!”
他略有些慌张地挂掉了电话。
“给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秘!”
连生随意地问他。
“一个朋友而已!”
连小安起身道,“哥,我先走了,粥我给你煮好了,你胃不好,不要吃那些刺激的东西!还有,过两天该去医院复查了,到时候我陪你去!”
连生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石头还在家等着你!”
连小安微一颔首,正要离开,忽又说道:“哥,不管你同不同意,寻找秦洋的第二个计划都必须要实行!”
眼见着他离开。连生却是痛苦地揪紧了心口。
晚饭的时候,秦菡一点胃口也没有,怕秦奶奶担心,就硬着头皮吃了一点。
见她这样,秦奶奶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缓缓说道:“小菡啊,想开点吧,你和连生只能说是有缘无份!将来,你一定会找一个比连生更好的男人!连生他,直的不适合你!”
这世上真的还有比连生还要好的男人吗?就算真的有。她也不稀罕啊,她的心里,早已经容不下第二个男人了。
可是,他们之间……
秦菡心痛的难受,强忍着快要流下来的泪水,起身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房门,泪水便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连生,连生……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那个已经爱的深入骨髓的男人。
一直到半夜,秦菡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正想着心事。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看,是林希的短信。
秦菡,速来xx酒店oo房,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秦菡回过去短信,问她什么事,她也不回。给她打过去电话,她也不接。
心中涌过不好的预感,秦菡担心林希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出了什么事,没有多想就赶去了那家酒店。
而此时,林希确实在xx酒店,却是被禁锢着的。
“半个小时之内,你的好朋友秦菡就会赶过来,我猜,那个东西,你一定是交给她保管了!”
陈培冷冷地盯着林希。
“你们把她喊过来干吗,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就算你把我所有的朋友都叫过来,我也交不出东西啊!”
林希坐在床边,紧紧地攥着身下的床单,掌心已经一片濡湿。
“那我们就等着秦菡过来再对质吧!”
陈培靠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
林希在纠结着,她自然是不想把秦菡也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可是。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东西,她当然不能轻易交出了,她一定要毁了周立仁的名声才甘心。
她只能侥幸地以为,同为女人,陈培不会太过为难自己,也不会为难秦菡的。
她更希望,秦菡最好是别被那条短信给骗过来。
但秦菡还是来了。
她见套房的门虚掩着,跟上次一样,她什么也没想就推开了房门。
进去后却看见林希穿着酒店服务员的衣服坐在床边,陈培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一个保镖。
“秦菡!”
林希看见秦菡有些激动。“你来这里干吗,赶紧回去啊!”
“不是你发短信让我过来的吗?”
秦菡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陈培,“陈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培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并不看她,而是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
“秦菡,把林希给你的东西交出来!”
艳红的双唇轻启,她冷声地命令着秦菡。
“什么东西?”
秦菡则是一头雾水。
“你看吧,秦菡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东西,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拿你们什么东西!陈培,我看这是一场误会,你还是赶紧放我们走吧!”
林希趁机说道。
陈培冷哼了一声,动作缓慢地,把手中的烟蒂摁进了烟灰缸。
“林希,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穿着酒店服务员的衣服,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她冷声地质问着林希。
“这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吗!”
林希有些恨恨地道,“因为你们的原因,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领过工资了,没有办法,我只能来酒店做兼职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样拙劣的借口吗?”
陈培眸光阴寒地瞪着她,“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陈培一把拿过放在身旁的小包,从里面摸出一个东西,扔在了茶几上。
“你敢说,你不认识这个东西!”
她眸光深深地盯着林希。
“这……这不是针孔摄像头吗,应该……大部分人都认识的!”
林希的声音微微地发颤。
“是吗?”
陈培缓缓地站起,走到林希的面前,她是模特,个子本来就很高,又穿着高跟鞋。个子就更高了。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林希:“林希,上一次,我就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而这一次,我仍在给你机会。如果你再跟我装下去,那我只好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我相信,摄像头上面一定会留有你的指纹!到时候,全西高的人都因此知道,西高第一狗仔林希真的有偷窥癖!”
上一次,林希被人弄晕甩到酒店扒光了衣服。就是陈培找人干的。
她只是想借此警告吓唬林希,可没想到,林希根本就不知道收敛,居然想办法偷拍他们的隐私。
“林希,只要你交出芯片,过去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予追究,否则的话……哼哼,你跟秦菡就休想走出这个房间!”
陈培又冷声地警告道。
她故意把秦菡牵扯进来,就是想逼林希就范。
“我一定会让你们----身败名裂!不信,你们可以尽管一试!”
她眯起眸子,在林希的身上扫了一圈,又用眼睛的余光看向了秦菡。
而听到这里,秦菡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陈培逼林希交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装着她隐私的芯片。
林希这种偷拍隐私的做法确实不妥,更有些不道德,所以她也劝林希道:“林希,还是把芯片还给陈小姐吧,我知道你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我根本就没有芯片,我拿什么交!”
林希想来个死不承认。如果这一次的机会也失去了,她怕自己是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真的会与狗仔这个职业告别的。
其实陈培说的没错。她就是故意偷拍他们隐私的。
知道周立仁和陈培常年包下这个房间之后,她就混进了这个酒店,成了这里的服务员。
在这里干了半个月之后,她有才机会摸进他们的房间,偷偷地在隐蔽的地方安下了针孔摄像头。
过了几天,她再次找机会摸进房间,拿走了芯片。可在慌张中忘记拿走针孔摄像头了。
偏偏这事被陈培给发现了。她在房间里发现了摄像头,再调取酒店的监控,就发现这事是林希干的。
她也是个沉的住气的,猜想林希一定会再找机会来拿摄像头,她就一直守株待兔。终于让她逮着了她。
“林希,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把我惹急了,我是什么事也做的出来的!”
陈培恶声地警告着林希,真的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没有的东西,你又让我拿什么交出来!”
林希也是个硬气的,她笃定,陈培是不敢报警的。她当然是不想让警察看到她和周立仁的隐私。
她只要打死不承认,陈培也奈何不了她。
但她还是低估了陈培,她自然是有她的手段,就算林希不怕,那秦菡呢,她能眼睁睁地看着秦菡被伤害吗。
“好啊,很好!有些人啊,天生就是欠揍的命!林希,你就是这种人,就是欠揍!”
陈培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她快步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打了一个响指,马上,几个身着黑西装的保镖就破门而入,出现在了房间里。
门被关上。保镖们站到了房间的中央,听陈培发号施令。
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秦菡和林希的心中都涌过不好的预感。
“贞洁啊,永远是女人最想保住的东西,也是女人最大的软肋,却也是女人最容易失去的!”
陈培的话像一句魔咒,钻进了秦菡和林希的脑子里,生疼,全身都跟着颤抖。
“林希,看你刚刚那么的刚烈,也许贞洁对你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陈培斜眼看向了一旁的秦菡,“秦菡啊,如果等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交友不慎!她随便一个短信就把你给勾来了,你也不想想,这或许是个陷阱呢?难道明知道陷阱,你还要往下跳吗?我可不信,你会是这样的蠢人!”
“所以,你一定会以为,我会像上次一样。轻易地放过林希,也放过你吧?”
陈培勾唇冷笑,“上次是因为,她没有触碰我的底线,而这一次……废话我也不想说那么多!”
她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到了录像状态,朝屋中央的几人再次打了个响指,下巴朝秦菡努了努:“你们一起,收了这个妖精吧!她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她话音刚落,保镖们就一齐扑向了全身发颤的秦菡。
“啊!不要……不要碰我!”
秦菡惊恐至极,拼了命的挣扎着。可哪里逃脱得了他们的魔爪。
“继续啊,动作再粗暴点!”
陈培拿着手机拍着,脸色阴寒。
林希在这一瞬吓傻了,她没有想到,陈培居然会让保镖强了秦菡。她确实是抓住了她的心理,她骗来了秦菡,想从秦菡身上下手,逼她交出芯片。
听着衣衫撕裂的声音,和秦菡的尖叫声,林希心头巨震。
“你们的动作太温柔了,一点也不够劲爆!”
陈培冷冷地看着手机的录像。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啊!”
突然一声惨叫,一个保镖咬向了秦菡的肩头,鲜血淋漓,秦菡痛的差一点晕厥过去。
“够了你们,放了秦菡吧!我交出芯片!我交出来就是!”
林希崩溃地大哭起来,她是宁愿自己受辱,也不想看着秦菡被他们给糟践。
陈培便抬手阻止了他们,但并没有让他们出去。
林希连滚带爬地爬到秦菡的身边,扯下床上的被子紧紧地裹在秦菡的身上,满怀愧疚地抱紧了她:“秦菡,对不起……你不该来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恨死我自己的……”
秦菡全身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牙齿也是咯咯地响,脸上更是吓的毫无血色,惨白如纸。
林希捂着她血肉模糊的肩头,心痛地直掉泪。
她恨恨地瞪向陈培:“你也是女人啊,将心比心,要是你被这些男人这样……”
“我跟你们有什么可比性?这只是力量和权势的悬殊,根本就无关乎性别!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力量太过弱小,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陈培收起了手机,冷眼看着她们,“少说这些没用的了,东西呢,赶紧交出来吧!”
秦菡也是怨恨地瞪着陈培,亏她以前对她印象还不错,觉得她很有气质,还认为她和周立仁在一起可惜了。哪里想到,她的心肠竟也是如此的恶毒,竟然想让这些男人强了她!
可是她所说,又何尝不是个理呢?弱者永远在强者之下,被强者给压着。生死甚至被强者所左右。
她只恨自己太弱,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陈培是因为有周立仁撑腰,才会如此的嚣张,而秦菡却并不想依附一个男人,她想让自己变强,只有自己变成真正的强者,才能不会随意地被他人所欺凌。
“东西不在我身上!”
林希吸了一口气,“你让我打个电话,我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陈培不屑地勾了勾唇,把林希的手机扔给了她。
林希咬了咬牙。终是拨通了那个号码。事情到这种地步,她也顾不上那个人的感受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妈!”
林希轻声地唤道。
“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干吗!”
另一头传来不悦的女声,她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人吵醒的。
“当然是十万火急的事!”
林希看了陈培一眼,接着说道,“我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芯片,你把它拿到xx酒店oo房间来!这可是救命的,一定要送过来!”
“林希,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赶紧如实招来!”
女人盛怒。
“你来了就知道一切了!当然,你也可以不来!要不是我爸还在住院,我也不会麻烦你!”
后面的话是林希赌气的话。
“你这个死丫头!”
女人气吼吼地挂了电话,想必此时一定是急着找那个芯片了。
“林希,我怎么觉得你妈妈的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
陈培饶有兴致地盯着林希,“告诉我,你妈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