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衣磨蹭许久后，终于还是在大王子阿波罗登位前送走了小喵和萌萌，准备去见拳头一面。
本来子衣对自己现在这个位置是很无所谓的，毕竟老龙老龙到现在都认为她不过是个白手套，足见她不在乎到什么程度。
不过这次因为悬臂炮的原因，子衣决定要去做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青萍号作为兰台令的座舰，自然是具备直接与拳头通讯的权限。
在子裳那里得到拳头确实已经会见过帝国的来使后，子衣向拳头发出了通讯请求，而拳头也很快同意，投影了过来。
“你应该已经见过帝国的使者了吧，觉得怎么样？”子衣含糊的问道。
“图特加目前的力量还有些不足，我们最好等联邦那边表态再说。”拳头说道：“不过我认为大概率卡佩夫人会拒绝帝国的提议。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不想在这种时候激怒帝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帝国所谓的银河大通路计划。”
子衣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但拳头却继续道：“但我认为我们也应该适当与帝国展开合作。”
“噢？何以见得？”子衣问道。
拳头说道：“按照原定战略，在必须要与帝国发展战争才能保住图特加的道路的情况下，我们应该联合联邦反对帝国。
但实际上可能未来的某一段时间内，银河都不会有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出现。
我认为这段时间是图特加最后的发展时期，我们应当试着抓住这段时间，不论是与帝国合作研究些什么，或者只是单纯的交流些什么，都没问题。
反而是你过早的与联邦达成攻守同盟，会将图特加绑在联邦的战车上，丧失图特加的自主性。”
子衣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未来会不会发生战争，什么时候发生战争，战争的规模有多大都是不确定的。”
子衣又问道：“但倘若真的发生大规模战争，图特加的平民会怎么样？”
拳头似乎有些意外子衣的这个问题，他答道：“我们会尽可能保存有生力量，在不影响战局的情况下尽可能动员群众，并将损失降到最小。
实际上进行了灵基子改造的平民是很难意外死亡的，他们可以直接在外太空生存，也可以将自己的一切意识和信息备份到米粒大小的躯体中。
不论是保存这些有生力量，还是与他们一同逃亡，都是很方便的事情。
实际上即使图特加的大部分平民都进行了灵基子改造，他们对未来战局的影响都不大。
一位平民的战力甚至不如一只绿皮。更何况绿皮在繁衍方面远胜人类。
所以平民只需要在战争来临时躲好，保护自己即可。”
子衣皱了皱眉头道：“但在大规模战争下，这些平民根本就无法保护自己。”
“你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他们无法保护自己，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连延续图特加都已经够吃力了。”拳头对子衣说道。
“还是想想看到底该如何与帝国接触来得实在。”拳头试图换一个话题：“以前银河三方为了维护自身道路的纯粹性，会有意限制一些交流。
但如今我们都各自到达了自身道路的关头，对道路纯粹性的要求反倒不像以前那么严苛。
可能伴随着大王子阿波罗的登位，银河还会迎来一段短暂的交流高峰，我们需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们得在战争中保护我们民众的安全。”子衣突然打断了拳头的话，将话题又带回了平民上。
这下子拳头的不悦更加明显了，他直接说道：“平民有什么好保护的，真要保护起来，你的青萍号就足够备份整个图特加灵基子改造者的一切信息了。
联邦也不需要保护自家平民，他们在信息技术上比我们可厉害多了，我甚至敢断言他们能将那些平民全都保存在指甲盖大小都不到的某种新介质里。
反倒是帝国，他们的民众因为寿限的缘故没有自我分割保存备份的意识，在战争来临前才是需要保护的那一方。
但帝国民众的生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真当银河人类亲如一家吗。”
“但平民难道不是战争的受害者吗？”子衣追问道。
“战争中每一方都是受害者，只是有的受害者胜利了，有的受害者失败了，而有的受害者只能始终当一个旁观者而已。”拳头冷漠的说道。
“平民可能什么都没做就因为战争丢掉了性命，这确实很无辜。
但你不要忘记了，当初图特加也是什么都没做，就因为帝国和联邦的冲突损失惨重。
图特加当初就是那个被迫成为旁观者的失败者。
但那绝不是图特加的现在，图特加可以成功，也可以失败，但绝不能沦为旁观者。”
拳头想了想道：“子衣你出身帝国，可能不了解当初图特加的惨状。但我依然很高兴你能为战争的残酷而感到担忧。
看得出来，现在的你确实想做些什么。但你担心的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必要。
如果图特加在战争中还有余力，自然会尽可能去保护平民，但如果图特加已经陷入生死存亡的关头，那么图特加的存续会高于一切。”
拳头见子衣并不答话，便继续道：“等会有一个委员会的会议，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会上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拳头说完，便断开了连接，只留下子衣一人有些落寞的站在那里。
“你说那些平民难道不该被保护吗？”子衣向子裳问道。
“这可能涉及到一个要素集中度和社交范围的问题。”子裳答道：“在要素集中度不够的时候，社会必须进行足够大非分工协作才能维持整个社会的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平民无疑是重要的。
但当要素集中度足够高，高到小于一般人的社交范围，那么这个社交范围就形成了一个实质的闭合社会。这个闭合社会之外的一切是否存在对这个社交范围的中心来说都无关紧要。
也就是说，只有社交范围内的有限个体才会被当做有意义的、平等的生命。除此之外的那些可能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