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婧的话，子衣看了果丁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便向婧问道：“你说的这些，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办法？办法当然有。”婧说道：“从初级文明到九级文明，早就有成熟的方案，照着方案做，能做到就能突破。
还有些甚至能根据所在时空属性给出定制化方案。
但问题是这样做就不好玩了。”婧顿了顿说道：“实际上说真的，咱们这几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是真正在乎人类文明未来的。
现在七级文明还好，毕竟只是刚刚进入高等文明，还不像八级文明那样到处乱跑，也不像九级文明那样体型已经庞大到不可忽视。
所以七级文明还有很大的可玩性，八级文明就因人而异了，最起码我是不想继续带下去了。人类爱咋样咋样。
一个八级文明，也不知道多少灵才能培养出一个来，能到这一步，难道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
子衣虽有些意外婧的话，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所以呢，你打算看着人类文明毁灭吗？”
“这哪能啊。”婧扯了扯嘴角：“八级文明的体量已经很可观的，基本上绝大部分时空，都能找到八级文明的痕迹。
但就是因为体量太过庞大，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将自己从中摘离出来。
当然，萌萌不一定这样想，她在这方面花费的心血远超于我，显然她也更在乎人类文明的未来。
所以现在基本上就是只要她提出的方案能道道当初我们约定的要求，能让我从中摘离出来，我就不会阻拦。
至于你们自己怎么善后，那就看你们自己怎么想了。毕竟你也应该知道，原本人类文明的未来不是这样子的。”
子衣沉默了一会道：“你是说小丑那个世界毁灭的未来？”
“是，就是那个。”婧点了点头。
这个话题让子衣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现在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她也不可能与婧商量这方面的问题。
于是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凤凰卫队？”
听到这话，婧笑了：“难道我连这点体量都没有？左右就那么些人，处理办法多的去了。保证让每个人都满意就是了。”
“倒是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婧问道。
“我？随遇而安就好。”子衣淡淡道：“毕竟我不是什么有追求的人。”
婧笑得更开心了，她拍了拍子衣的肩膀道：“这话确实没错，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你就是个提线木偶呢。”
“提线木偶？”子衣不以为意：“提线木偶可没我这么主动。
我知道得越多，就越乐意待在现在的位置上。至于体现木偶什么的，这不本来就是我的主职工作吗，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身上，不然我们的行动可没这么方便。”
“这倒也是，没有你，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人就可以左右文明的晋升。”婧说道。
“光明皇帝不就做到了这一点吗。”子衣道。
婧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子衣也不知道这时候要说什么，婧是少数了解大多数真相的人，因此子衣也不需要和她演戏。
想了一会，子衣对婧问道：“如果最终是我们接手了帝国，你有什么接手的建议吗？”
“建议？”婧笑道：“没什么可建议的。你应该知道集体牵绊吧。体量越大，主体能达到的高度就越低。众数远低于中位数那种。
体量越庞大，对外就越表现出吸引力。但对内却不然，当体量庞大到一定程度，内部系统化的下降就不可避免。
我们现在追求的效率就必然走低。
当初帝国为了让大多数人能跟上帝国的步伐，付出的努力远超你们的想象。
除了寿限外，整个社会都在为了尽可能的让众数成为中位数，将整个社会模型压扁成一张盘子。
但现在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这群人实际上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你也解释过，是因为我们这些人的出现导致群体的作用大幅缩减。尤其是在你制定不杀人的策略后，帝国很难将群众动员起来。
实际上这些人动员起来也没用，当初他们的培养目的是参照七级文明的强度的。
实际上在灵子科技和量子永生体出现之前，帝国靠这些民众很轻易就能统一银河，付出的性命甚至不会超过五分之一。
但当时帝国的策略就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向八级文明迈进，再评价文明差距，不费一兵一组的统一银河。
但谁能想到，人类共同体的准八级文明战力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呢。
不论是绿皮还是虫群，或者量子永生体，都具备相当不错的潜力，成长为八级文明的主战武器一点没有。即便是巨神兵差了一点，也可以往工具化发展，绝对不亏。
但这实际上就相当于和帝国有了科技差距，除非我那弟弟狠下心来拿人命去拼，不然帝国绝不会有胜利的希望的。
可我那弟弟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做不到这一点的。”
“那倒是，杜根二世的性子确实柔和了点，有点像拳头。”子衣说道：“他们两个确实是很相似度人。他们都有远大的目标，都面临着远超想象的困难，也都做不到当机立断。
但实际上这样也没错，毕竟从我们行动开始，人类共同体和帝国的走向就已经定下来了，他们再当机立断，也只能徒增伤亡。”
子衣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似乎总在强调不要对民众抱有太大期待。他们就那么不堪吗？”
婧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很不堪。实际上你想想就知道了，致密的集体中，能接触外界的总会是少数。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要将文明个体的活动空间无限扩大的原因，这是在给他们活动空间，也是在给他们更好的未来。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实际上大部分个体，不论在什么时候，古代也好现在也好，都不会有太高的追求，因为群体中过高的追求就意味着过高的风险和困难。而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这样做。”
婧顿了顿继续道：“实际上当初我和萌萌讨论过怎样避免这种情况。
但最终发现种群分化几乎不可避免，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形成文明联盟，由原本一个文明变成多个不同等级的文明，最终低级的可能连恒星系开拓都做不到。
但我和萌萌都认为这种方法简直蠢极了，所以我们也绝不会使用这种方法。
实际上帝国非常适合这种方法，因为帝国绝大部分民众的素质都很高，这意味着在七级巅峰，帝国几乎不需要进行文明分化。
只要帝国拼一下，调整资源分配制度，淘汰三分之一不到的人，立刻就能站上八级文明。
甚至再拼一下，继续淘汰一半人，三级供养下八级巅峰轻而易举。
但这样的话人类文明就太普通了，有太多文明是这样做的了。而普通就意味着不好玩，所以我们绝不会接受这种方法。
我看萌萌现在应该是有点注意了，但还需要完善。不过我估计也快了，到时候我就轻松咯~”婧有些开心的说道。
“以前不不是都玩得挺开心的吗。”子衣不去理会婧的长篇大论，只抓着最后一句问道。
“那不一样。不管什么游戏，刚开始玩的时候都是最开心的，等到了结局，就要按部就班的来，太无趣了。”
婧说着也看了子衣一眼：“你们也快点加油吧，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着，婧手中的酒杯已空，她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向果丁酒吧外走去。
子衣若有所思，也站起身来，将水杯倒扣在桌上，离开了果丁酒吧。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当她迈出酒吧的封闭大门时，竟然已经在人类共同体境内了，再一回头，也早已没有了果丁酒吧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