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实情况却是,进屋后,郑清浅脸色一变,满脸无奈的闪身进了空间。
她要替他准备的东西很多,如果不趁着晚上弄,白天根本没机会进去空间,所以只能把他赶去客房了。
郑清浅直奔书房,将先前收集的资料整理删减了一下,又从头到尾的看看有没有疏漏,然后将文档字体调成了这个时代很常见的行楷,连上打印机。
她不知道墨成章知不知道在军中生存的相关信息,反正她就将查到的东西整理出来给他,能不能用上那就看他自己的需要了。
打印机工作的空档,她去了客厅,将医药箱拿出来。
看见药箱里的常用药,创可贴和几卷绷带,郑清浅抿了抿唇,想着这些东西要怎么拿给他。
药物肯定是必须的,特别是在战场上,说不定一颗消炎药就能救下一条命。
可她要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呢?
郑清浅头疼了好一阵,最后干脆决定啥也不说。
反正按照她对他的了解,只要她不说,墨成章也不会追着问。
再说了,她就等他要走之前给他,让他想问也没时间问不就行了嘛。
想通这一点,郑清浅就将“合理性”这个问题抛开了。
跟命比起来,谁还管它合不合理啊?
她只是想,在让他活着回来这件事上,替他增加足够的砝码罢了。
没了这个顾虑,郑清浅接下来的准备工作就顺利多了。
德国产的全长接近三十厘米,刀身十六厘米的剔骨刀得给他带着,这个方便贴身放着,或者绑在小腿上也行。
这刀还是郑清浅去德国出差的时候买的,当时听人说这个牌子的刀质量贼好,居家旅行必备,让她给带一套,然后她自己也买了一套。
除此之外,打火机也得带着,方便打火和照明。
本来郑清浅想把那支迷你手电筒给他带上,但想想那个电量消耗快,他在外面,她又没法拿回空间重置,最主要的是,相比打火机来说,手电筒有点太超前了,她怕他接受不来。
另外,行军在外多半都是露宿野外,防潮垫得给他带着。
唔……算了,还是把防潮垫缝到羽绒被里吧!
整个晚上,郑清浅都在空间里替墨成章准备东西。
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四季的衣服都需要准备,春夏的衣服还好,冬天的她就打算自己动手替他赶制一件出来。
这次她没将羽绒服拆了,而是被她衣柜底下的棉被拆掉,将全新的棉花给缝到他的衣服里。
还好她有缝纫机,不然这次绝对抓瞎。
忙了一晚上,郑清浅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走到客厅倒水,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凌晨五点多了,她得出去了。
将准备好的东西搬到客厅来,郑清浅又将有独立包装的巧克力拿出来放到包裹里。
不管怎么说,这东西热量高,关键时候能让人不至于饿死。
大致看了一下,昨晚她准备得差不多了,郑清浅就闪身出了空间。
刚出来,房门就被敲响了。
“浅浅,开门。”墨成章的声音传来。
郑清浅揉了揉眼睛,撇撇嘴,这家伙居然现在才来哄人。
慢吞吞的将门打开,郑清浅没好气的看着他,“我还没洗漱,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她现在其实更想倒头睡一觉。
墨成章见她脸色不好,眼底的青黑很明显,立刻就心疼了,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怀里,顺手将门关上。
他埋在她的脖颈间,将她抱得紧紧的,过了片刻才有些涩然的道:“对不起。”
他知道她肯定会担心,甚至昨晚他都有好几次想过,干脆不要去管上一世的恩怨仇恨,他只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但想到程景灏也是重生的,就算他不去想上一世的事,程景灏必然也不会放过他。
与其到时候他什么都没有的对上程景灏,还不如趁现在拼一把,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郑清浅暗暗翻了个白眼,闷闷的道:“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反正你是肯定会走的。”
云氏用孝道压他都没能让他回心转意,可见他心里那个秘密非同小可,他是不得不去。
墨成章苦笑一声,“是,不管如何,我都一定要去。”
不说他原本的身份,只说为了他们以后能过安稳日子,他也必须去。
“那你也别说对不起了,一会儿好好去哄哄娘吧,她很伤心。”郑清浅叹了一声,轻轻将他推开。
墨成章点点头,“我知道,但今天不行,我还要去准备些东西,还有起子他们那些人,我得去跟他们说要带些什么。”
他愿意带着刀疤李他们一起走,除了对他们的心意无法拒绝之外,还因为他有把握能把这些人都跟他安排在一起。
有颜秋思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而只要他们在一块儿,那么很多事就好办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郑清浅垂眸,“你的东西我会替你准备。”
只希望他看见的时候别太惊讶就好。
墨成章一个没忍住,又将她抱进了怀里,他的吻雨点似的落在郑清浅脸上唇上,许久后,他才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郑清浅正在喘气,听见这话,也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冒出来的竟然是,“得什么得,咱俩现在还名不副实呢!”
当然,这话她没敢说出来。
没跟她腻歪太久,墨成章就出了门。
郑清浅洗漱后,去做早饭,顺便给院子里的菜地锄了草。
忙完这些,她朝云氏的屋子看去,那里还是屋门紧闭,显然云氏气得不轻,婆媳两个认识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头一次云氏起得迟了。
早饭做好,郑清浅将饭摆了,就去敲云氏的屋门。
“娘,饭好了,您起来吧。”她的声音柔柔的,没敢高声喊。
可等了一会儿后,云氏还是没有反应。
郑清浅皱眉,又敲了敲门,“娘,您没事吧?”
屋里依旧没有声响。
郑清浅心头一跳,连忙推门,这一推竟然推开了。
云氏竟然没有锁门。
郑清浅顾不上多想,进门后就去云氏的炕前瞧,看见床上有人,她松了口气。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郑清浅凑过去,伸手去摸云氏的额头。
她的手还没碰到云氏,就感觉一股热浪扑来,郑清浅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云氏的额头滚烫,脸颊通红,正在发高烧。
也许是终于听见了郑清浅的声音,云氏呢喃了两声,“小四……别走……”
郑清浅听了这话,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她连忙握住云氏的手,“娘,我现在去请岑姐来替您看看,您别起来啊。”
云氏可能烧糊涂了,以为郑清浅是墨成章,居然闭着眼扯出一个笑来,“娘没事,小四不用请大夫。”
郑清浅心里现在难受得厉害,不再多说什么,赶紧去请赵岑,顺便让在村里瞎跑的孩子去找墨成章。
赵岑很快就替云氏诊了脉,二话不说就先开药,可开完了药方才发现,这里是村里,没有药铺,如今只有她那带来了一些药材。
“我回去抓药,先给婶子把药熬上了再说。”赵岑也是行动派,说完就提着药箱走了。
郑清浅趁着家里没有外人,用酒精替云氏降温,将她从头到脚的擦了一遍。
这个时代还没有用酒精降温的说法,不管什么情况,这里的人都是用的热敷。
用酒精擦过一遍后,云氏的体温有了明显的降低,郑清浅擦擦自己额上的汗,叹了一声,将自己的医药箱收起来。
等赵岑拿了药回来,墨成章也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娘怎么样?”他一进屋就坐到了云氏床前,伸手去碰云氏的额头。
赵岑将药交给郑清浅,也过来再次替云氏诊脉,“她高烧不退……咦,怎么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墨成章动了动鼻子,“屋里怎么有酒味儿?”
郑清浅将药倒进小锅里,守着炉子,听见屋里赵岑和墨成章的疑问,有些纠结,她好像该告诉他们酒精降温的事吧?
正想着呢,听到消息的墨韵三姐妹就来了。
“弟妹,娘怎么样了?”
“小四呢?娘肯定是被他气病的!”
“大姐二姐,我们先去看娘吧。”
几人没顾得上跟郑清浅说话,脚步匆匆的跑去云氏屋里了。
“弟妹,我们看着火,你也进去吧。”
陈忠达看见郑清浅守在院子里熬药,他们这些做女婿的,不方便去丈母娘的屋里。
郑清浅也不跟他客气,她也想知道云氏的情况,交代了熬药的注意事项后,也跟了进去。
屋里赵岑正在跟墨成章等人说云氏的病,“婶子是以为急怒攻心,再加上郁结不化,昨晚应该还受了凉,这才有些凶险。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她喝了药就会没事的。”
众人沉默,不用想都知道,云氏是因为墨成章要去从军的事病倒的。
“谢谢岑姐,我们会照顾好我娘的。”郑清浅进来,站在墨成章身边,看着赵岑道。
赵岑点点头,“我先回去了,”说完又看着郑清浅,“过两日我再来问你用酒降温的事。”
郑清浅微微诧异,没想到赵岑居然已经想到了,“好,岑姐慢走。”
赵岑走了,屋里只剩了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