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现在对我有所隐瞒,反正待会方庸跟王昊都会一五一十告诉我的。
我拿着蛋糕出去的时候,在阳台入口碰上也要出去的王昊,他看见我满脸通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囧得不得了。
我虽然很想劝他放弃,当然我觉得王昊是个不错的青年,就是说话有点欠缺,但我出于女人的直觉,我知道楼婷是不会喜欢他的,尽管如此,我还是把位置给他让开了。
我把蛋糕递给他,那是一块切成三角形的夹心蛋糕,夹心是草莓,蛋糕包裹在一次性保鲜膜里,非常新鲜。
我又拍了拍他肩膀,说:“加油。”
他踌躇不安的接过蛋糕,对我点点头,就走了出去,我看到他耳朵全红了。
我往回走,他们还是不说话,有说也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课堂里的话,我觉得好笑,他们那点小心思我全知道,还用得着隐瞒吗。
出于礼貌,我进去房间前又走了回来,估计他们的恨我了,家里的橱柜里还有不少零食,我把它们拿了出来,搬到方庸身边,扔给他说:“请你朋友吃点东西吧。”
“哦,好。”他把我扔在他身上的饼干瓜子干果等拿了起来,放在茶几上,说:“吃点东西吧。”
我看得出他很不自在,这时我又想使坏了,我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俯身靠近他耳边小声地说:“过来一下。”
我看了看他的朋友,他们都在拆弄着零食,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举动,好极了,因为我那模样看上去就像勾引少男的坏女人一样。
关上门回到卧室,过一会方庸就进来了,他一进门就问道:“怎么了?”
我勾勾手让他把门关上,他犹豫了下,还是把门带上了。
“怎么了?”他又开口问。
方庸在某些时候还是挺迟钝的,我决定好好的玩他一下,就故意走到他身边,说:“没啊~”顺便用手在他胸膛上挠啊挠啊,他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了。
他抓住我的手,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真的没什么。”我说。
他泄了气,一脸沮丧,哦了一声,问:“没事我就出去了?”
“随便你,反正我才回来,你想出去也可以。”
“那我不出去了。”
他说着顺便把我圈在怀里,还把身体往我身上压,他可真重,足够把人给压扁,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把他从门边拖到床上。
“我想你了。”他说。
我全身浮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里酥酥麻麻的,贴着他的身体在发烫,就连脑袋也晕乎乎的。
他亲了我,极尽缠绵的吻,他的手脚也不安分,吓得我以为他就要兽性大发了,急忙跟他保持距离。
虽然说是保持距离,实际上还是呆他怀里,我喘得厉害,感觉就算是跑几百里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喘,他也喘得厉害。
他碰了下我的嘴唇,笑着说:“红红的。”
我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打下来,转过身不敢看他,我怕我会再一次脸红耳赤,等到心情稍微平复下来,我又转过身,仰起脸问他:“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把我抱得紧些。
我轻轻的敲了他一下,把他扑到在床上,趴在他身上,用手指点着他的下巴鼻子,威胁着说:“老实交代,你敢瞒着我试试!”
他乐得呵呵大笑,说:“真的没什么,我不打算参与到里面去。”他抓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你知道,我现在很忙。”
“我怎么会知道。”我说,我知道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现在还要多看管我,免得我又出去外面喝得烂醉如泥,而且他现在也能名正言顺的要求我了。
方庸的心脏强有力的跳着,从他的胸膛传到我身体里,我喜欢活人的身体,带有活人的体温跟气息,难以想象,我们竟然一直在跟死人打交道。
“你说是这么说,反正到时你一定会去的。”我说。
他又笑了,摸摸我的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这说明我猜对了,我忍不住去捏他的脸,又说道:“那你还不告诉我?”
“我们学校有一栋废弃的大楼,听说那栋大楼以前被当是当护理院,在战争的岁月,那里面救活不少人,也死过不少人……学校的图书记载的。”他说:“不过后来着了火,那栋大楼烧了,有人说是因为天火……雷不小心打到电线,也有人说是有人故意放的,总之在那以后那栋楼就废了。”
“废了就废了呗,为什么不把它铲掉,重新建一栋不就行了。”我说。
“学校当面也有想过重建,只是……”
“每一次重建都会出意外?”我抬头看着他,他惊讶的挑一挑眉,我又说道:“拜托,故事都是这么讲的,你又不是没听过。”小时候爷爷奶奶又不单只给我一个人讲故事。
“对,没错,确实是这样的。”他嘴边带着笑,亲亲我的额头,说:“哎呦,我们阿一真聪明。”
“切,那还用说。”对于聪明这一点我可是当之无愧,尤其是在他们两个面前,我问:“那那里面有鬼吗?”
“有的。”他说。
“凶鬼?”
“还不清楚。”他眨了眨眼睛,说:“四眼说有,我想应该不是凶煞,否则王叔早就把他们收了。”
“你打算跟他们去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他无辜地说:“我就想偷偷跟在他们后面,除非那些鬼出手,否则我就不出手。”
“矮油,生气了。”我笑着说,不过那大伟也是的,说话很容易得罪人,方庸生气也是难免的,“消消气,消消气。”我边说,边用手摸摸他的头,“王昊也去?”
“去吧,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属于四眼他们家的管辖范围,出了什么事还不是得他们家担当。”他停顿了下,又给我解释道:“我说的是在地府的功过录上面,这里仍然属于王家的管辖范围。”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这里的人死了都怪在他们身上,那也太不公平了吧!”我趴起来,面对面地看着他。
“我猜测而已。”他说。“都是我胡说的,不过要真的有什么问题,还不是他们家出来收拾的。”
“那倒也是。”我又趴回他身上。“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下个星期六。”
“小黑哥也去吗?”我抬起头看他。
“他没那个胆了。”方庸笑着说。
也是,楼婷也没那个胆去了,我希望通过这件事,能把他们这个所谓的社团去掉。“我也想去。”我说。
“好啊。”
他答应得这么干脆,真的是少见。
方庸看到我狐疑地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往一边的衣柜上瞄了过去,“反正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跟着去的。”
“嚯!”我往他肩膀拍了两下。
这时有人敲了我房间的门,吓得我从他身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并且两手把还躺在床上的方庸推起来,我试着推他几下,但是推不动他,只好自己坐到椅子上去。
“进来。”方庸坐起身说。
门推开了,大伟站在门口,他看了看我,又看着方庸说:“我们先回去了。”接着又对我略微歉意地笑了下。
“我送一下你们。”方庸说着离开床,走到门口,出门时顺手将门带上。
他刚一走我就软在椅子上,内心既甜蜜又羞愧,心情久久不能平息。我想到外面去,又怕碰到王昊,也不知楼婷走了没有,也许他们俩还在外面。
我又倒回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伸过手拿了一本书,又看不进去,顺手就把它扔在一边,两只耳朵都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过了不久,我就听到方庸的声音,他应该是在对王昊说话,他说,“干嘛呢你小子……”同时我的房门响了。
我跳了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跟头发,快速的拉开门,我估计那时我的脸蛋还红扑扑的,他看到我时候愣了下。
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王昊独自一个躺在沙发上,看着大电视里的黑白花,一边伸手从茶几上打开的零食包装袋里拿出东西吃。
方庸见我看着他,于是往我面前一站,说:“他躺尸呢,不用理他。”
“他失恋了吧。”我说。
“谁失恋了!”王昊翻身做起来,不满的瞪着我们,“我这是在想问题好不好!”
我跟方庸觉得好笑,他那模样明显就是失恋了,要不然怎么会盯着黑白花看电视呢。我们走了过去,方庸问:“你想什么问题?”
他又躺回沙发上,伸手把茶几上的零食抱在怀里,没好气地说:“想下个星期六的事。”
“那事有什么好想的……”
方庸话还没说完,王昊就激动得又坐起身,零食瞬间撒满一地,他怒气冲冲地说:“怎么没有,你没看到他们那副德行,那专门给人添堵的人我就不懂我们为啥还要去帮他们了!”
方庸尽量忍着气不发作,他说:“我们没打算去帮他们啊,我们只是要跟踪他们而已,看他们出洋相。”
“说得好听,”他垂下头,不耐烦地说:“反正最后有什么事还不是我们帮着擦屁股!”
“那你们俩不去不就得了。”我说,既然这么不情愿,那就别去啊。
我话刚落音,他们俩就沉默了,王昊生气的把零食扔在地上,又窝在沙发上。方庸啧了一声,叹了口气。
我看他们就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也给我找麻烦,到了下个星期六,他们还不是照样要去。
我们给楼下的木甲金乙打了声招呼,又跟大叔说一声,就趁着夜色当头出门了。
今晚的月亮很美,天空中没有一丝黑暗,深蓝如墨的夜空如碗儿一样倒扣着,遥远得如同在天际,却又近得让人产生触手可碰的错觉。
最近几天天气转凉了,白天依旧很热,但夜里的秋风中终于带着点凉气,这季节搁在我老家,棉袄都穿上了,而在广东,我们只需要穿一件长袖。
我们仨进入了他们的校园,由于大学是没有门禁的,值班的警卫员在亭子里无聊的打哈哈,门口还有一些人正准出门,和我们擦肩而过,但谁也不认识谁。
我们鬼鬼祟祟的在他们学校里游荡,那废楼在他们学园的最北端,正好靠近北门出口。方庸说,自从那栋房子废弃以后,那个出口也封掉了。
我们来到这栋楼前,废弃的大楼前用铁栏杆围了起来,并立了块牌匾写着“禁止入内”,门口被大铁条交叉纠缠着。
远远看过去,整栋楼房阴森森的,黑暗里透露着冷气,确实不是什么吉祥之地,我们走了过去。
方庸用手弄了弄了那个足有五斤重的铁锁,然后转过头对我们说:“锁死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铁丝,往眼孔中钻了钻,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锁,对于我们这群破坏大王来说算不了什么,没几下方庸就把它打开了。
为了尽量不吵到学校里的人,我们小心翼翼的把铁链拉松,只使得铁门能打开一个足够我们进去的洞就走了过去。
方庸又把一切还原成原来的模样,我忍不住问道:“你说他们真的会来吗?”
王昊认为我们最好比他们先来,然后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仔细观察,但我怕我们来了以后他们却改变注意了。
“会来的。”方庸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打退堂鼓的人。”
“这事也说不定,没准今天他们都有事了呢?”我问。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疑问啊!”王昊不满地说,“刚才我已经问过小黑了,他说他们会来的。”
“真的?”
“费话!”
王昊自从跟楼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后,这两天的态度都非常恶劣,动不动就发脾气,说两句话就怼死人,我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跟他一般计较。
方庸还在弄着,想把一切弄得完美点。
王昊却很急地催促道:“得了,快点,我估计他们就快来了。”
我们于是向楼房深处走去,这栋废弃的大楼旁一点植物也没有,那怕是地面也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黑沙子还保留着原来被火烧过的痕迹,走近看时,只觉得大楼更加恐怖了。
一般只有哀怨之地才会不生寸草,我想这一定是个凶宅。
场外空荡荡的没有可供我们躲藏的地方,我们只能进入到里面去,大楼的两扇大门东倒西歪的,大火把沙子泥土都烧融了,露出里面黑黝黝的钢筋。
两旁都是大火烧过的痕迹,火烧痕在房子的外围更是清晰可见,窗户的玻璃都碎了,一些碎片掉在楼门前,白色的玻璃上涂抹了一层黑,我抬头看了看上面,正好遇到一个人低头下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