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听见太子病重无法到场时,伏黯甚至想,直接离席去太子府寻他。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甚至没有立场去探望他一眼,如果太子真的...
伏黯眨了眨眼,将所有不利于太子的想法尽数打散,随后神色坚定,骑上马儿,回了将军府。
约莫两盏茶后,将军府的墙头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城郊。
皇陵一别后,已两月有余,伏黯终是憋不住在师淮禁足解了以后,于年前潜入太子府见了师淮一面。
二人忙里偷欢,但终究没能进行下去多久,就被人打断。
那时,师淮给了他一个地址,嘱托他,想见他时便乖乖在那里等他。
伏黯当时喜不自胜,可现在随着地址一步步踏进这处收拾干净,修葺好的宅子,才尝到苦涩。
他想见太子,想得心都痛了。
可是...太子现在缠绵病榻,这个宅子修葺好了,也只有自己会过来了。
伏黯站在院内,迟迟不敢进去主卧,他期待着推门能看见太子殿下,可又惧怕推门看不见太子殿下。
此刻太子病重,他却不能在他身边,他该有多难受?
伏黯几乎要被黑暗吞没身形,他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一轮明月照过来,他抬头望过去,心里想的也依旧是,太子殿下可有在看月亮?
刺骨寒风吹过,他的脸上一片冰冷,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落泪了。
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动静,伏黯耳力极好,将屋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能听得出里面的人正在翻身。
悲伤全被抑下,怒意逐渐上涌,是谁?竟敢占了太子殿下的位置?
这处宅子地处荒凉,又没有请人来看守,因此,兴许会有流浪汉或者偷欢的男女借宿,也是有可能的。
伏黯杀意渐起,抬步上了台阶,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直接将门推开。
‘吱呀一声’
月光也洒了进来。
伏黯步入室内,没空去欣赏其他布置,而是绕过屏风隔档,疾步朝声音来源走去。
很快,他便真在床上看到了个人,可他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就连呼吸也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那人。
床上的人发丝铺散在身后,他正躲在暖被中,睡得双颊通红,安心又乖巧,眼角的小痣也变得无比乖顺。
日思夜想的人,正裹着棉被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睡得香甜,面色红润,不像御医口中说的,病入膏肓了。
伏黯不敢上前,生怕眼前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一场美梦罢了。
良久后,床上的人懒懒翻了个身,嘴中呢喃着梦话,将伏黯惊醒。
他抬腿,小心翼翼朝前走去,直到抚上那人温热的脸,伏黯才惊觉自己并非做梦。
“太子殿下...”伏黯痴迷轻唤着他,又怕将他吵醒,只敢这样抚着他的脸。
月光洒进来,被朦胧的银光笼罩着,眼前太子精致的脸如梦似幻,令伏黯产生了丝不真实感。
他这样坐在床边,磨磨唧唧的,就是不敢相信太子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师淮终于忍无可忍,装不下去了。
一个翻身便压在了他身上,完全不见了刚刚沉睡的样子。
“抓到你了!”他双眸亮晶晶的,揽着伏黯的脖子,坐在他身上,笑意吟吟直视着伏黯,如愿在他眼中看到惊讶。
片刻后,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师淮的眼神也变得惊讶,眼前的人气息身形和神情都告诉他,是伏黯没错。
但是长得,像伏黯,又完全不像伏黯。
长相虽然还可以算是英俊,但比起他本来的面容,却是差多了。
师淮一瞬间便想通了,他竟然易容了!
他轻轻拍了拍伏黯的脸,轻笑道:“原来...孤的外室竟生得如此俊俏?”
伏黯喉咙发干,下意识收紧手臂,“殿下...喜欢吗?”
师淮能如何?只能说:“喜欢,满意得不得了~”
伏黯看着眼前鲜活的太子,心中不由得起了疑惑:“我来之时,听说殿下您...”
师淮一挑眉,“听说孤什么?听说孤病得要死了?”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伏黯似是极其抗拒将死字和他联系起来一样,立刻接话。
师淮和他靠得极近,就连他的呼吸心跳声都能感受到。
“孤病得没有那么重,孤...只是借故不想去参加皇宫的年宴罢了。”
师淮巧笑嫣然,眉眼弯弯趴在他的心口,去听他的心跳声。“这样重要的日子,孤不想进宫,见一些不想见的人。”
伏黯心中一紧,试探性的问:“那殿下想见的人是谁?您..不想见皇上和皇后吗?”
师淮顺着他的手臂,伸手去与他十指相扣,“皇帝和皇后?他们才不会想见孤。”
他凑到伏黯耳边,耳鬓厮磨般呢喃:“至于孤想见的人,现在已经见到了,孤很欢喜。”
伏黯瞳孔一缩,心口颤动,心跳剧烈,师淮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又被他压了下来,只是他的大掌依旧托着他的后脑勺,怕他磕着碰着。
师淮心间满溢着喜悦,刚刚对伏黯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认真的,脸上的笑意几乎止不住。
伏黯牢牢盯着他,语色几近于痴求一样,“殿下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我会当真吗?”
师淮躺在床上,慵懒看着身上的人道:“当真便当真了,难不成孤还负责不起了?”
伏黯不舍追问:“如何负责?”
师淮状若苦恼沉思,“如何负责?”半晌,他又提起笑意,轻哄道:“乖~等时机成熟,孤给你个名分,好不好?”
给个皇后的名分,总算负责吧?
伏黯依旧不满足,“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
“怎么话这么多?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师淮无奈伸手揽着他的头往下压,自己亦抬头迎接,唇瓣严丝合缝吻了上去,缠绵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