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若是知道了你这样不正经,定然要生气了!”
伏黯定定看着他,重复了遍:“我母亲?”
师淮轻咳一声:“丈母娘!”
伏黯但笑不语,不与他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
两人在殿内荒唐了一夜,又沉沉睡去,待到第二天,师淮和众大臣议完事后,回到养心殿,看到太后宫中的宫人来传信时,才后知后觉记起来。
他还没有告诉伏黯,自己的生身母亲还在世呢!
也不知道池青萝能不能接受他们的事,不过很显然,她接受与否,都改变不了事实。
只是,他不愿和池青萝翻脸,也不想惹她不快活,毕竟她熬了十几年,吃足了苦头才与自己重逢。
原主虽说得知了池青萝与师鹤轩的事,心中有怨恨与逃避,但他又怎会不爱自己的母亲?
他不愿违背原主的意愿,和池青萝闹翻,思及此,师淮想出来个法子。
他将自己和伏黯的事瞒得密不透风,而后开始大肆宣扬伏黯的丰功伟绩,更加上伏黯和师淮在清江城积累起来的名声,一时之间,二人在民间的风评极好。
但凡有人对新帝和伏将军不敬,一旦被清江城的百姓听到,当即就要痛斥他三天三夜,然后还要添油加醋的再复述一遍,这二人做过多少好事!
而清江城的百姓也自发的为师淮塑起金身,将他当做守护神一样来拜,通常只有仙去的人才能得此对待,这师淮还活着呢,清江城新上任的京兆尹也没了法子,赶忙写奏折请示新帝。
哪知新帝只是笑笑,并不在意,京兆尹琢磨着圣上应该是默许了,也就不再阻止清江城的百姓。
谁知,京兆尹不阻止,清江城的百姓就越发放肆了,不仅为师淮塑金身,还为伏黯也塑了金身,二人的神像经常一起出现,他们坚信,只要有这二人在,便能庇护他们平安一生。
这事没花多少时日就流传到了皇城,师淮差人推一推,于是有关新帝和伏将军在清江城如何共患难的话本便层出不穷。
着重强调了新帝和伏将军的感情有多好,新帝屡次陷入陷阱,都是伏将军拼死救出来的,若非伏将军在,当时还是太子的新帝早就没命了。
这自然就传到了太后池青萝的耳中,她还好奇地宣了伏黯一见,伏黯觐见太后之时,正好师衡也在,他如今将近五岁,却已经很懂事了,还自己读了许多书。
池青萝并不知道师衡的身世,师淮也没打算告诉她,因而她对这个孙子很是疼宠,但又常常因为他问的稀奇古怪问题而苦恼不已。
如今伏黯一来,与师衡侃侃而谈,池青萝都插不上嘴,又见着伏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还对她的儿子有那样深的恩情。
池青萝心里一动,想重重赏他,但是又觉得伏黯应当是什么也不缺的,就是他妹妹,如今也快活得很呢。
虽然自师淮登基以来,将皇帝师鹤轩赶下台,贬为奴隶后处死,连带着他的所有儿子都除名皇家,但二皇妃却因着她的哥哥是伏黯,没受牵连。
如今她一没孩子,二没丈夫,还当着她的二皇妃,吃穿不愁,整日玩,快活得不得了,根本不需要什么赏赐。
池青萝暗道,要是赏金银财宝,还不如赏她几个长相英俊的面首呢!
片刻后又觉得不行,这伏黯长成这样,身为他妹妹的伏瑶看惯了这张脸,哪还能看得上谁?
池青萝忽然想到了什么,言笑晏晏开口道:“听闻伏将军这个年岁了,竟连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
伏黯停下了和师衡的对话,回道:“臣以为,成家还不着急,现下圣上还未坐稳皇位,正是缺人,臣没空想别的。”
“好。”池青萝笑而不语,她想她知道该赏伏黯什么了。
师衡懵懵懂懂看着伏黯,心里暗想着前几天自个儿父皇交待的,伏将军这么厉害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也能当皇后吗?那自己以后是要叫他为母后,还是父皇呢?
待伏黯离去后,师衡谨遵着师淮交待过的,在池青萝面前说尽了师淮的好话。
将伏黯夸成了地上有天上无,好让皇祖母能同意伏将军和自己父皇在一起。
池青萝确实很满意,只不过她想的却和师衡完全相反,师衡还以为自己圆满完成父皇的任务了。
结果,几天后,伏黯在自个儿妹妹的府中,看见了个陌生女子,自称柳素素。
伏瑶神色暧昧,朝伏黯眨了眨眼,伏黯哪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也不好给无辜的柳素素难堪,便冷着脸一整天,企图吓退柳素素。
待到夜色渐暗,柳素素看出了伏黯对她没什么意思,失望地与其道别,回了偏院休息。
而伏瑶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伏黯,絮絮叨叨着:“哥哥,你已经不年轻了,还不抓紧着些,你看看寻常人家,到了你这个岁数都当爹了,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呢?”
伏黯想解释一二,可是思及师淮的顾虑,又不再说什么,只是敷衍道:“这种事,急不得,瑶瑶,你不该将柳姑娘也牵连进来的。”
伏瑶叹了口气,“柳姐姐...不愿出嫁,一心在北泽等你呢,她以为...你会回去的。”
闻言,伏黯不耐烦蹙眉:“我没有承诺过她什么,我们的婚约也早就不作数了,是她将自己困住而已。”
“我知道!”伏瑶无奈,“那这...人家不是对你一往情深吗?我才想着,反正哥哥你身边也没人,不如就...”
“我不愿意。”伏黯打断了她,严肃道:“我心里已经有人了,瑶瑶,你日后不必再提这种事,况且,对柳姑娘名声不好。”
伏瑶瞅着他的脸色,知道惹他生气了,便讪讪道:“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那柳姐姐那儿...”
她还没说完,府中家丁便马不停蹄来禀报:“王妃!门外来了贵客啊!”
“贵客?”伏瑶疑惑,她还没到门口去迎,‘贵客’便自己进来了。
一抹明黄色朝他二人走来,“朕不请自来,还望二皇妃海涵。”
这...这是新帝?新帝怎么忽然来了?
伏瑶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妾身见过圣上!”
末了见自个儿兄长还站着,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袍,可是伏黯不为所动。
师淮压着怒气,扯出笑道:“二皇妃请起,朕只是来带自个儿的人回去而已,无意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