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这时,大嘴猛的捅了我一指头,随后连退了好几步。
可不是动了,跟着大嘴后退的间隙,我发现那身白『色』的裙子,下摆很轻柔的往上提了一截,紧接着又摆了几下,幅度虽然很小,但耐不住我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上面,白『色』很刺眼,那一动很轻柔,仿佛是一阵微风吹过的痕迹,一个被对着我们的女人,很优雅的迈了一步。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和手枪,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对鬼管不管用,但发丘印应该管用。
“大嘴,快掏发丘印。”在发现那个白『色』的裙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后,而且摆动的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我禁不住向大嘴吼了一声,同时,抬起枪口便要『射』击……
“老崔发丘印这么用呢,快教教我。”情急之下,大嘴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将发丘印远远的飞了出去,一团黑『色』的东西,直奔白『色』的女鬼而去。
我暗骂大嘴蠢,但发丘印已经脱手,说什么都晚了。
这下好了,如果管用还好说,不管用的话,我们两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好的辟邪之物了,只能把眼睛瞪的像两盏明灯,紧盯着发丘印砸落的位置。
发丘印没有传回声音,像掉在了棉花堆里,这一刻,我的心都凉了,倒不是心疼那快破铜,关键是已经能确定那东西绝对不是人无疑。
不是人,是什么?
我没敢继续想答案。
好在大嘴的准头还不错,在白『色』裙子向我们这边飘来的时候,发丘印不偏不斜,正好砸在了胸口的位置,直到此刻,我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管用了?”
“老崔,中了中了,真他『奶』『奶』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老崔……女鬼呢……老余头你个老王八犊子……”
只是我这口气也就是刚刚吐出,还没来得及换气,眼看着被发丘印砸中的女鬼忽然一顿,随即往后缩了一下,期间也就是几秒的停顿,白『色』的影子很怪异的不见了。
我还好说,第一时间,举着火把向周围扫了一圈,又在看不到的洞顶上放了几枪,然而大嘴完全失态了。
“老子明明砸中了的……老崔……你他妈是不是,拿个赝品来逗我……”
“老子是那种人吗?快往火堆那边跑。”
一时间,整个山洞全部是我和大嘴的声音。
错落的脚步声,喊骂声……
“这下麻烦大了,两人快往回跑,不要往头顶上看。”隐约的,耳边是老余头气急败坏的嘶喊,也分不出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我只记得,老余头不让往头顶上看,但我根本阻止不看自己的眼睛往上瞟,漆黑处有很浓的香气卷过,不住气的往鼻孔里钻入。
那一眼,我看到一个白『色』女人,披头散发,惨白的脚腕,红『色』的千层底鞋,就悬浮在离我头顶不到一米的距离上,灰『色』的头发好像蛇一般向我蔓延了过来……
更让人痛苦的是,我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之前撕心裂肺的喊声消失了,大嘴也没了踪影,仿佛这个白『色』的世界,就我一个人存在,我能感受到那些飞舞着的灰『色』头发,已经接触到了我的头顶,很香,很像好好睡一觉。
眼皮很沉,腿很重,身体好像被某种力量举了起来,任由我手忙脚『乱』,手中的工兵铲就是发挥不出一点杀伤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临近了,我也一铲子砍了下去……
“滚远点……”对着那双鲜红『色』的鞋,我使劲的砍了过去,用足了所有的气力。
嗤……呜呜……
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凭空消失不见。
一瞬间,好像有殷红血『液』倾盆了下来,而那血竟是芳香无比,没有粘稠感,胜似一汪清水般轻盈。
白『色』的世界,马上有红『色』的东西在飞洒,而后很快变成了血红『色』,这一幕,让人心惊,不敢使劲呼吸。
还有半条惨白的腿,这鞋和腿,正好落在我的怀里,架在我的胳膊上,哪里马上凉飕飕一片,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恍恍惚惚中,我看清了,那确实是一条完整的小腿,雪白无暇,切口齐齐的,白森森的骨碴子,被殷红的鲜血染的一丝一缕,红『色』的小鞋被一根精美的丝带,紧紧的缠在脚踝骨上,鞋帮两侧各有精美丝线修成的荷叶图案,一只独脚凤凰正立在荷叶之上,看着这一切我想吐,但再也没有力气弯腰。
这一切像似在梦境,但很真实,那腿线条很美,那脚看着让人很舒服,那血『液』有温度,却是冰凉,但所有的加起来,却没有半点分量,再次让我惊颤,但我来不及再害怕。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抓向那只脚腕,本意是第一时间扔出去,趁着白『色』女子不在,赶紧逃出白『色』的世界,逃出这片香气怡人的世界。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腿扔了有点可惜……”那条腿脱手的瞬间,我突然生出一种吝惜的感觉,满脑子全是那个凄惨的嚎叫声,那个被长发覆盖着的脑袋也在我脑海里一闪,我竟然无来由的想看看那张脸,这腿……
绝对值得一张倾城的面孔才相配,这一刻,我邪恶了。
朝着一个方向,我猛冲了出去,但眼前所见依然白『色』,还有红『色』,直至下一刻,再变化成白『色』,似雪一样的白『色』。
“给老子死远些,你这恶心的女人……”
看着白『色』的女人再次悬浮在我头顶,我也再没有力气跑了,仿佛身上所有的气力都被这个女人吸收完了,这一刻,我想起了古弈,想到了大嘴,还有老余头那个老家伙,他们是不是不管我了,都各自逃跑了,这群没心没肺的人……
这次,这个女人离我更近,一条血淋淋的腿,另一条腿也收缩了回去,那鞋还很红,很刺眼,带着一股子香味扑鼻,在向我缓缓伸来。
我绝对不想和她有关系,尤其是那种肌肤上的粘连,我是人,她是鬼,如果一旦有瓜葛,我还会把持不住心神,想入非非的。
想到这一点,我很想脚下抹点油,只是,办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很具诱『惑』力的脚慢慢身来,越来越近,越来越香。
女人嘴里似在喃喃,呜呜……
我听不懂,这是在哭诉,还是疼的,还有鞋上的那只独脚凤凰,其实姿势是很高傲的,一如这个女人。
“滚,越远越好……老子再砍……”
眼看不能拒绝,我再次握紧工兵铲,日的,我忘了,我腰间还有手枪,背后还有ak的,都是填满弹『药』的。
想到这,我马上向腰上『摸』去,枪把入手的瞬间,调转枪口,对着那个白『色』的曼妙的身影就『射』。
就在我刚要搂下扳机的一瞬,头顶上这个白『色』的女人突然调转了身体,真个人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也就是她忽然脑袋向我冲了过来,灰白『色』的头发,在这一刻飘散了下来,还有她身上雪白的衣服,竟也变成了雪片,一片片飘落。
我终于被这想起冲击的坐在了地上,缩进脖子,大气不敢出,更是闭上双眼,双手握着枪,最终还是搂下了扳机。
砰砰……呜呜……
女人还在哭诉,直到我手中的枪搂下扳机,发出轻响,那哭诉声嘎然而落,应该是死了。
她已是死人,这么会死,应该是被我『逼』走了才对。
恍恍惚惚下,我镇定了一刻,慢慢的扬起了脸。
那也是一张脸,绝对离我不到半尺。
那张脸很白,像雪一样的白,除了白,就是美艳。
古弈其实也很美,只是环境使然,没有修边幅的必要,而这张脸又胜古弈一筹,多了一份魅。
古弈有大而圆的眼睛,挺直玲珑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滑腻的锁骨,起伏优美的身段,乌黑的长发,干净近似无瑕疵的皮肤,还有『迷』人的笑。
而这张脸,还有她一丝不挂的身体,古弈有的她都有,尤其是那双悠悠睁开的眼睛,红『色』的,很腥人,但并不感觉吓人,红『色』的唇,鲜艳欲滴……
一切,都在吞噬我的神智,我好像有点把持不住了,满脑子全是这个白『色』似无肉的女人影子,身边再没了恐惧,感觉死了也很值,就这样两人被一个硕大的白『色』裙子,罩在里面。
度着时间,外面很静谧。
然而,就在那张脸向我贴近的一刻,它抽搐了,这抽搐之下,是漫无边际的狰狞,仿佛一瞬间有仙女变成了恶魔。
那张小巧的嘴原来那么大,一张之后,竟然远远超过了我的脑袋大小,里面有舌头,像条乌黑的蛇,顺势蔓延出来,我猛的清醒,满脑子的幻想变成了惊慌,扔掉手枪,再次握紧工兵铲。
心里那个憋愤,恨不得一下将这张脸全部斩开,把她的头发全部烧成灰烬,但工兵铲还没有抬起。
“崔老弟,不可……”
“赶快远离,这香味有毒……能让人产生幻觉……”
“哥,憋住呼吸……千万不能让那股香气浸入体内……”
这是……老余头的声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还有古弈的?感觉古弈带着一声声哭腔,我为什么看不到他们的人?
那是一具干尸,躯体上大部分位置已经脱了皮肉,『露』出白花花的骨骼,脑袋和身体只连着一串骨码……原来这雪白,是来自哪白森森的骨架,而那浓浓的香才是真实的存在。
仅仅几声嘶喊般的提醒,我马上恢复了一丝气力,更准确的说,我原本是满身气力的,只是被那个香气『迷』『惑』后,使不出来罢了。
我马上腾出单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再来不及琢磨方向,因为我压根就在斩龙台的附近,而我那三个同伴也就在咫尺远。
就地一滚,感觉有热乎乎的手拉了一把,然后我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抱紧了,一定是古弈,这也个绝对是真实的怀抱,我记得古弈身上的那股味道,再熟悉不过,散发着清幽的茶香。
几秒之后,古弈慢慢松开我,在我转头看向周围的刹那,看到了大嘴手里提着火把,满脸阴沉,胡子拉岔的,正守在我和古弈身侧,这里最让我吃惊的,还是老余头。
他……他竟然用一根绳子……一头蘸满血的绳子……套在了那具干尸的脚脖子上,任凭那干尸这么嘶吼,这么『乱』串,失踪那只脚被套的死死的。
下一刻,老余头脸『色』一阵憋涨,胳膊上血管猛的暴起,那么一拉,干尸发出一声惨叫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