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舒趴在二楼的护栏上,小口小口喝着带来的酸奶,目光落在下面的几个人身上,眼里的阴霾久久不能散去。
校园暴力啊……
在这所学校还挺常见的。
带头的是安雨欣,就更常见了,声音大的恨不得整栋楼都听见,“你最好是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断了你的资助和你妈妈的治疗费。”
尚云禾神色淡淡,那些嘲讽的笑声和威胁性的话激不起她情绪的任何波澜,像是习惯了,又像是无所谓。
总是这幅样子,让人提不起来一点精神,安雨欣发泄完也没继续找她麻烦,说完后带着自己的小跟班离开。
恢复安静,尚云禾一语不发的把外套从地上捡起来,其实都湿的差不多了。她紧紧的把外套抱进怀里,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的,闭着眼睛抬头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正好跟二楼的秦望舒对上目光。
那个从转学过来就黑料不断的同桌,家境大约也是很好的。
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尚云禾纠结上午那包纸巾,又尴尬自己这幅模样被人看到,顾不上跟秦望舒打招呼,抱着衣服低头跑开。
那背影在走廊里越来越小,秦望舒咬着吸管,觉着这酸奶已经没味道了。
听着风雨的声音,秦望舒不由得回忆起刚到裴家的时候,一直被伤害的人要重新去信任别人很难。
她轻轻嗤笑一声,拿出手机给学校外的保镖发了条消息。
“去查查尚云禾。”
对于这样的普通人查起来倒是很快,履历坎坷干净,一整页大写的一个惨字,看的秦望舒频频摇头。
沉浸在了解她人的世界里,连裴宴行找到身边了都不知道。
以至于他突然开口说话把秦望舒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裴宴行瞄了两眼手机屏幕,而后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跑的这么远,我差点没找到。”
秦望舒把手里的酸奶盒塞进裴宴行手里,顺便的拍拍他的肩膀,“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裴宴行:“?什么鬼?”
“你看看就知道了。”秦望舒把手机塞进裴宴行手里,见他一脸疑惑的快速扫完资料,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十分惊喜的抬起头。
“我一直看中的那些跑车设计图居然是她画的!这不行,我得把人才掌握在手里!”
秦望舒:“.……”
春城,川越饭店。
秦望舒站在熟悉的包间门口,上一次来这儿还是听裴夫人跟秦老先生吵架的时候。
这回,又是在这儿。
推开门走进去,里头无聊的坐着玩手机的人立马抬头,见着秦望舒的时候脸上立马挂起微笑,“来啦。”
秦望舒在门口附近找了张椅子坐下,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兴致不大好,“嗯。”
赵琛愣了愣,看了眼最后进来的裴宴行,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问。后者耸耸肩,坐下后先喝了口水,“京城现在怎么样?”
他们最关心的莫过于京城的状况了,家里的大人总是不肯说实话,唯一一个能掌握第一消息的还在国外养病,他俩现在就跟池塘水面的浮萍似的,整天干着急。
赵家在京城算不上多有地位,也亏得他赵琛跟裴晏知有交情,能仗着一点小资产在京城来去自如。只是他跟秦望舒日常里没什么交流,裴大少把自己宝贝妹妹看得紧,是个异性都不让接触,这回要不是正赶上,他还没这个说话的机会。
赵琛笑了笑,“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个?”
近来的消息可太多了,赵琛就从里头挑了几个对他俩有用的。
秦望舒看了他一眼,“坏消息。”
“伯母端了裴青兰的地盘儿,但他们自己手上也损失惨重,你们家老爷子醒了,正对几个内斗的处罚呢。”
裴家最有说话权的那位年事很高了,正处在免疫力很低随时都能病倒的年纪,一年能在病房里头待上三分之二的时间,手里握着裴家产业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个笑面虎老顽童。
他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们因为家产的事儿反目,所以一直都藏着写着继承人的那份遗嘱。
孰不知,越是藏着就越是有人想得到,先是暗杀裴晏知,没想到他运气好,只是眼睛受了伤。后来裴家收养了秦望舒,继承人这水不好淌,裴夫人不想让秦望舒也因为这件事受伤害,就干脆让她跟随自己姓。
这次也属实是事情重叠,新仇旧怨爆发,把裴夫人逼急了,没想到刚下完手裴青兰正收拾自己烂摊子呢,老爷子醒了。
他们干的那些事怎么瞒得过这只老狐狸?
现在都跪在家祠里面壁思过呢。
想起裴老爷子收拾人的手段,秦望舒嘴角抽了抽,心里稍稍松快了些,接着问:“那好消息呢?”
赵琛:“现在大家都忙着自己,有什么想办的事儿跟哥哥说,趁着大家都没空,咱们一次性办完。”
裴老爷子醒了,也不允许自己地盘上有人一手遮天,现在可算是处理私事最好的时间段。
没有裴青兰的监视,他们也不用刻意去装低调,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秦望舒笑了笑,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里头挑了个不远不近的,“那就从……物理竞赛的保送名额开始吧,京大的人有来吗?”
赵琛:“明天就到你们学校报道了,另外我得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有事就打电话。”
趁这个时间从京城出来的还有秦家的人,他们是被裴夫人连夜安排送出来的,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在京城的生意不大顺利,索性一起先回春城待着,上午买的飞机票,下午就到了家。
秦老先生坐在客厅喝茶时,无意间听到秦望舒上门,当时眉毛都差点立起来了,拉着保姆问了好一会儿聊天的细节,确认没有暴露之后杵着拐杖上去二楼敲秦雪然的房间门。
一段时间不见,秦雪然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秦老先生面容一沉,“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