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加岩吃完甜点,也开始学习。
一直到中午,除了中间牧余问过几次作业,两人讲了一会题,一直都挺安静的。
加岩妈妈就坐在女儿床上静静地看着两人学习。
直到牧余打了个哈欠,蔡加岩才看了看时间。
“休息一会睡个午觉吧。”她对牧余说道。
“行,休息一下下午再学。”
虽然不能睡同一张床,蔡加岩还是给牧余拿了个枕头,至少能让他在小桌板上尽可能的舒服一些。
蔡加岩也换好拖鞋拉开被子,准备睡觉。就在这时。
“笃笃笃——”
门响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房门方向。
牧余很快看向蔡加岩,眼神像是在询问‘会是谁?’
蔡加岩摇摇头,猜测了一下:“房东?”
然后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
牧余跟在她身后。
房东应该也不会冒然上门,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微信上先说的。
而蔡加岩在这边也不认识什么人,难道是上门推销的?
如果没有牧余跟着,蔡加岩现在估计会有些害怕。
“谁呀?”蔡加岩握着门把手,没开,问了一句。
“笃笃笃——”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听到她的声音后又敲了敲门。
蔡加岩有些慌地回头看了眼牧余。
后者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别慌,让她放下开门。
门上虽然有猫眼,但是楼道很黑,看了也白看。
牧余朝蔡加岩站近了些,她犹豫了一下便拧动了门把手。
拉开一条缝隙,看清楚来者后,蔡加岩豁地把门全打开。
“舅舅,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来者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商务装扮,身形纤瘦,
他板着个脸,看向蔡加岩身后的牧余。
“舅…叔叔好。”牧余礼貌地打招呼,差点跟着叫舅舅了。
这个男人他有印象,上次在小姑带他们去吃麻辣烫时见过,是蔡加岩的舅舅,叫王建军。
“恩。”他点点头,然后看向蔡加岩,“你们两个在屋里做什么呢?”
“他来找我做作业。”
如果是换了其他人问这句话,估计是有责难的意思,但依据蔡加岩对舅舅的了解,他只是单纯的询问,没有其他意思。
舅舅是一个很直接的人。
而且两人也没做什么,蔡加岩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
把门打开,想让舅舅进来坐。
“不了,给你买了些吃的你拿着。”他把一袋东西递给蔡加岩。
“我来就是想和你说,明天我回老家一趟,趁着假期有时间,想带你回去上坟,你看你有空吗?”
“有的。”蔡加岩恭恭敬敬应答。
“恩,那就好,明天早上我开车来接你。”
“好。”
“那我走了。”
“舅舅再见。”
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不等蔡加岩挽留,王建军就已经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在楼道拐角消失,蔡加岩才合上门。
提着东西回到屋里。
袋子里是一些香蕉和苹果。
牧余没记错的话,蔡加岩不是一个很爱吃水果的人,众多水果里,她唯独只喜欢西瓜。
这个舅舅和蔡加岩真是一点都不熟,而且就算要来,昨天生日来是最合适的,明显他也不知道昨天是蔡加岩生日。
也是。
记忆里,牧余和蔡加岩结婚的时候,蔡加岩那边没有什么人,还是小姑牧耀兰充当了她那边的人。
也就是说,蔡加岩和她舅舅一点都不熟,结婚都没来。
但不熟也不代表关系差。
“你明天要回去吗?”等她重新坐回小桌板后,牧余才开口问道。
“恩。”蔡加岩点点头,“每年都要回去上一次坟。”
“上坟不挑日子吗?”
蔡加岩摇摇头,“舅舅他们都不讲究这些,每年只要有时间,就会计划回去一次,今天是第三年了。”
加岩妈妈去世已经三年了吗?
牧余没有继续问,而是看向了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女儿的加岩妈妈。
“那明天我就不叫你来吃啦,我估计要晚上才能到家。”蔡加岩朝牧余说道。
“好,等你回来我再来找你。”
“恩。”
两人短暂交流后,都开始午休。
虽然蔡加岩不说,牧余也能感受到,虽然她依旧是面带微笑,但从刚刚知道明天要去上坟后,她的情绪明显低沉了一些。
藏着不少情绪。
在小桌板上趴了会,牧余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侧着身背对着他,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要不你陪她一起去吧?”
牧余回过头来,是加岩妈妈坐到了他对面,正在对他说话,是商量的口气。
“她每次去都是手足无措的,很茫然,如果你能陪着她的话,她会好些吧?”
“这合适吗?”牧余小声道。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东西,只是有些地方习俗问题,他的身份不适合去。
加岩妈妈耸耸肩,“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哥两个人了……呃,不对,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我们也不讲什么习俗,你想去的话,可以去啊,就怕你不愿意。”
说着,她视线越过牧余的肩膀,看向睡在床上的女儿,眼神变得柔和,继续道:“我觉得,她很想要你能陪她去。”
牧余朝岳母大人笑道:“怎么可能不愿意,只要您不介意就好,那我今晚和舅舅说一声。”
“这就叫上舅舅了?”加岩妈妈笑着打趣了一句,没等惊慌的牧余解释,她继续道。
“他的电话一直都没有换过,你记一个吧。”
“诶,好”牧余拿出手机,加岩妈妈一边念,他一边记。
记完之后,加岩妈妈又复述一遍,重新核对。
确认无误后,牧余才把手机收起来。
然后牧余也睡不着觉,就和加岩妈妈小声聊了一会天。
两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说了好多话。
牧余现在也才从蔡加岩妈妈口中渐渐了解了加岩的过去。
“在我还住院的时候,也就是她初二那会儿,她就经常和我说起你。”
“我?”牧余怀疑自己听错了。
“恩,她说她在学校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当时每天来送饭她都会聊到你,虽然那时候没见过你,我能从她的描述里听出来,你是个很好的人。”
被岳母大人当面夸,牧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当时还问她是不是喜欢你来着。”加岩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
“那,她是怎么说的?”牧余很感兴趣,听着蔡加岩的往事,感觉很有趣。
“她说,她很普通,你肯定看不上她,只要能当朋友就已经很好了。”
牧余愣了愣,“她的回答还真是特别。”
要是其他孩子,在那个年纪被父母调侃是不是喜欢谁,估计都会义正言辞地说‘怎么可能’吧啦吧啦的。
“可能和我对她的教育有关吧,我鼓励她勇敢大胆地去追寻自己的爱。”
牧余没对岳母大人的教育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觉得还挺新颖的,相对于绝大多数谈爱色变的家长来说。
“当然了,我也是尽我所能先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爱,所以我才不怕她在爱的路上走偏,让她遇到了就大胆追寻。
“如果不知道什么是爱的话,估计她会走上的我的老路。
“只是,怪我没给她去大胆追爱的底气。”
之前讲过,加岩妈妈看上了一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最终离婚。
她就是家庭没有告诉过她什么是爱,所以才在听到甜言蜜语后把那错当成了爱。
然后引发一系列的悲剧。
牧余听到这里,回头看了蔡加岩一眼。
看来岳母大人把她教得很好,至少让她学会了分辨爱。
而就蔡加岩而言。
既然没有大胆去爱的底气,她就自己努力拼搏,自己积累底气,然后再大胆地去追寻。
回忆一周目的时候,蔡加岩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摆脱了泥沼,然后大胆地去找了牧余,追逐自己认定的那一份爱。
想起那个不愿亏欠,倔得要死,要堂堂正正站在爱情天平上的女孩。
爱的教育,在此刻闭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