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悲欢不同
张鹿安太想得到薄珏和吴氏兄弟这样的人才了,一个是兵器制造业的顶尖人才,一个是大明医疗界的翘楚。
在自己还没有想到有更好的办法的时候,把问题交给下属是最简单的事,否则下属如何才能主动成长起来?
张鹿安在陈大壮等人返回后,因为考虑到出征的事宜,张鹿安跟众人告辞,留下刘佐临等数人,带着金大牛和金马儿返回了之前租住的客栈。
或许是年纪轻,瞌睡大,或许是昨晚忙的实在是太晚了,张鹿安睡得很死,第二天是被张孝吴给叫醒的,张鹿安揉揉朦胧的双眼,竟然看到了张世凤。
“张公子?罪过罪过,有失远迎啊。”张鹿安慌忙地一骨碌坐了起来。
按照年龄来说,张世凤大不了几岁,可是按照辈分来的话,那就是爷爷辈了。
“哈哈,鹿安不必惊慌,慢慢更衣。其实说句可能不太合适的话,你我谱系较远,出了五服不是亲,真的没有必要太过于纠结。鹿安既然诚心想当武人,在下也是直爽之人,你我年龄相仿,干脆就平辈相论得了,也省的彼此尴尬。”
也是哦,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如今两家的族谱都不一样了,真的谈不上还算亲戚了。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张鹿安乐得顺杆爬,把外衣披上后,系上了腰带,然后口中自然地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不知道世凤兄清早过来有何见教?”
“给你送东西来了,因为你送的东西,父亲把我和其威骂了一通。”
张鹿安连忙致歉,这种在大明朝廷内而不收礼的人,还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算了,都过去了,直接还回来又太难看,所以父亲就想办法为你拨付了一些枪支和火药……”
张鹿安还没听完,几乎都要蹦起来了,此后一整天,他的嘴巴就一直咧着没有闭上过,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张鹿安在张世凤的带领下,从安庆的兵备道衙门里领取了四百杆各类火铳,其中还有射程较远的鲁密铳20杆。另外还有一千斤的火药和一千斤的铅弹。
如果换算成银两的话,按照每杆鸟铳9钱、每杆鲁密铳一两二钱、火药大概为四钱一分每斤(16两),铅弹不值钱,再加上人工和储藏损害成本,这么多的火铳和火药换算至少得上千两银子。
更为关键的是,张鹿安检查了下,这次给的鸟铳和鲁密铳看上去都很新,像是被抹过油、打过蜡一样,这就更为难得了。
在张世凤的沟通下,怀宁工房还派人,将四百杆火铳连同火药、铅弹一同给送到了城外的营地,张世凤在张鹿安的再三感谢声中告辞。
“少爷,这下咱们发财啦!”张捡腆着脸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笑着说道,情绪上并没有因为之前被张鹿安下令打军棍,而有丝毫影响。
张鹿安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当即命令道:
“先运回桐城,等打完浮山一战,就给大家装备上。”
张鹿安把张孝吴叫过来,再次叮嘱了几件事,包括尽快要将龙眠山中的鸽子窝分窝,尽快在安庆和枞阳等地建立信鸽站,协助刘佐临在安庆城先立足再说。
张鹿安带着满足的微笑,离开安庆,到达桐城后,又让陈尔铭帮忙,腾出来一个小仓库,将装备放了进去,并留下刘体仁带着整个后勤队看守。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桐城营和张鹿安这边欢天喜地的时候,距离紫来桥不远的一个土坡后面,化妆成百姓的贺国金带着几个人亲自过来侦查,伤心加上愤怒,脸色非常难看。
贺子虎在旁边指点道:“统领你看,中间那个就是国亮兄的人头,除了我,总共有九个人被俘,这里有六个人头,说明还有三个人要么是叛变了,要么是暂时被关起来了。”
贺国金开口说道:“我怎么感觉南边那个人头像贺黄旭的?你不是说贺黄旭去廖自忠那里了吗?”
贺子虎也感觉像贺黄旭的,只是人头上鲜血凝固,经过太阳暴晒以后,又是脱相严重,倒也很难分辨。贺子虎带着几个人试着进城,靠近观看以后,其实也没有分辨出来。但是从他心里来说,他希望贺黄旭已经死了。
“统领,属下觉得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悔之晚矣。”
“廖自忠毕竟从巢湖开始就一直跟着咱们,一直忠心耿耿,也不能妄加猜测怀疑,那样会使兄弟们寒心的。当前官狗子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竟然已经撕破脸皮杀了咱们的人,咱们如果没有任何反应的话,那就会被人当成泥捏的了。走,回去跟大哥先如实汇报一下,看看大哥打算如何处理。”
……
浮山寨顺天王贺国观听到贺国金带回来的准确消息后,气的把喝酒的杯子都给摔掉了,大怒道:
“欺人太甚!不报此仇,某誓不为人。”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报仇的话,就要带着自己的美人到处漂泊了,美人肯定会非常不乐意,因此心中烦恼地叫道:
“都给老子滚回去,抓紧训练士卒,备战!”
贺国观在大小将领离开后,来到了后房沈婷婷的房间。
贺国观走近门口,脚却没有迈进去,而是踟蹰了很久,沈婷婷放下手中的刺绣,说了一句:“大王进来吧。”
声音婉转如同百灵鸟一般。
沈婷婷的四名丫鬟拜见贺国观以后,就退下了。
“大王过来是有何事商量?”沈婷婷冷着脸问道,心里想这大白天的,这货总不能想着白日宣淫吧。
“夫人,为夫近日非常烦恼,不知爱妻可否为吾解析一二……”
为了向沈婷婷靠齐,贺国观尝试着跟沈婷婷那样说话,要多别扭就多别扭。
“大王,你不必如此,直接说吧,小女子年轻阅历浅,就怕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反而会耽误我大王的正事。”
“不耽误的,其实这件事也是关于你的。”贺国观就把近日通过李觉斯跟史可法提出投诚的想法,到招兵买马,又到自己的人被官军杀害等等。
沈婷婷听完以后,沉默了好大一会时间,心里也为贺国观因为自己而想要安定下来的行为感动不已。
沈婷婷定了定神,突然反问道:
“大王一直问奴娘家何处,奴一直未说。其实奴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嫡亲女儿,先尊是原宣府巡抚沈棨,奴家的父亲在崇祯五年就被狗皇帝派人给拉到山西杀掉的,全家三族女眷也被充入教坊司,男眷也被发配掉。可以说我就是被狗皇帝害得家破人亡的。后来奴家为清……为人所救,然后辗转被阮大铖买下,再到侍奉大王,奴家没有一日不想为父报仇,为家族报仇的,只可惜奴家是女儿身……”
沈婷婷还没说完,就已经是梨花带雨了,让贺国观更加心疼,不知所措地拿着丝巾想要为她擦拭眼泪。
沈婷婷继续仰起头说道:
“所以大王,跟你说这些,是希望我的相公,不光不要投降这腐败的明国,还要能够打倒崇祯,为我家报仇雪恨。只是当初害怕违逆大王的意思而不敢说出来。大王,事已至此,逃避是没有办法的,明国朝廷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那就是对大王是除之而后快,大王必须先下手为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