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你不知道,千语从前骑马可好了,现在只要颠簸太大她都会呕血,她的骑射之术也在我之上,就连瑶国耶律三公子都与她同试下败,而现在她连拉弓的力气都没有,我好几次看见她对着手里的弓箭发呆,我还看到她在没人的地方哭,第二天又像没事人一样,外祖母,她一直都在照顾身边所有人的感受,她不应该变成这样的”吴司晴哭着说道。
魏千语从生病了之后一直在忍受着火寒毒带来的折磨,稍微的情绪波动都能让她呕血,吴司晴很想让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人能好好健康的活着,但是上天总是欺负心有信念的人。
“祭灵需得两人同意,她遇到了命结之人,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这就是她的宿命,天命,不可违”
魏千语救了古天墨,而古天墨救了月国百万将士和无数生灵的命,这是命结,魏千语是逃不掉的。
“她会不会死?”吴司晴想了很久,问了一个她不敢面对又想知道的问题。
“养着就不会死,不过她可不能和正常女子般婚嫁,否则性命难保”
“怎么会···!!”
吴司晴再也绷不住,决堤了泪水,魏千语正值花样年华,还未体会过儿女承欢膝下的快乐就要永远失去成为母亲的资格,这是多让人难以接受,自己尚且如此,魏千语若是知晓,岂不是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外祖母,这件事,你千万要保密,别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要,我不想她痛苦的活着”
“即便不说,她以后也会知道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外祖母叹着气说道。
“至少现在不要让她知道,她来找我就是心中郁结才会不辞劳苦过来,我想让她开心一些,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摇曳的烛灯照拂在魏千语苍白的脸上,吴司晴觉得下一秒就会失去她,心中蔓延而来的不舍和恐惧几乎填满胸腔,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都说宁王殿下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为世人争得一片乐土,劳苦功高,应受世人敬仰,有流芳百世的功勋,但魏千语又何尝不是有着无间大爱,所有人都认为魏千语只是因为救古天墨才不惜以命换命,但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证明他们心中所感所念都是一样的,古天墨为了天下苍生舍弃魏千语,魏千语毅然决然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他们祭灵成功了,换了命,也叫他们失了心。
天光大亮之时,魏千语迷迷糊糊睁开眼,陌生的房间格局和帷幔让她有片刻愣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她现在在吴司晴的府上,她慢慢坐起身,掀开身上的被子唤了声:“清澜”
‘吱呀’的推门声迎来了清澜的声音:“小姐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魏千语问道。
“巳时了”清澜回答。
魏千语有些责怪的看她一眼道:“为何不早叫我起来,第一次来就起这样晚,太失礼了”
“你我还讲究什么失不失礼的”吴司晴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踏进房间的脚步声。
“你身体不好,多睡一会儿没坏处,是我叫她不要来打扰你的,来了这里,这里就是你我的家,在家里就不要见外了,清澜,去叫厨房准备你家小姐的膳食”
吴司晴说着坐到魏千语的床沿拉着她的手,对清澜吩咐道。
清澜乖乖点头,跑了出去,魏千语压住吴司晴揉搓在掌心的手,道:“谢谢你”
“你又来了,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等你身体好了,我教你骑马,我们一起浪迹江湖,远离了那些是非”
“好”魏千语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但还是不想让吴司晴失望,应了一声。
“你在这里,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买什么就跟我说,反正我有花不完的银子,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噗嗤’
还没等吴司晴说完,魏千语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打算包养我了?”
“有何不可”吴司晴表情很认真的说道。
“唉~可惜了”魏千语感叹了一声。
“可惜什么?”吴司晴问道。
“可惜我没有龙阳之癖,和你做不成夫妻”
不然这样‘多财多亿’的女人谁不想要,包吃包住还给花不完的钱,人生赢家稳了。
吴司晴闻言,脸上滑下三条黑线,这人儿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真巧,我也没有”吴司晴睨了她一眼道。
“朋友之间难道不能彼此扶持吗,干嘛一定要男人?”吴司晴有些不服气的道。
“能呀,但你迟了一步”
“什么意思?”
“我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没你的份儿”魏千语笑着道。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魏千语卖了一个关子不肯说。
就在这时,清澜走了进来,对着魏千语和吴司晴行了个礼道:“司晴小姐,小姐,膳食做好了”
“嗯”吴司晴点点头。
魏千语起来穿好衣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便跟着吴司晴出门来到饭厅,桌上整齐摆放着四菜一汤还有两盘糕点。
“太多了,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魏千语不好意思的说道。
吴司晴翻了个白眼道:“我也没吃,一起的”
“哦···呵呵”
魏千语拿起碗筷夹了一点萝卜丝儿喂进嘴里,咀嚼了几下道:“嗯,好吃”
“你喜欢吃酸的?”吴司晴好奇的问。
这可是为了给魏千语开胃专门从泡菜坛子里拿出来的,她上次吃了一点,酸得牙都要掉了,魏千语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呀”魏千语迟疑了一秒后赶紧应道。
“是嘛,那晚上我再让人给你准备一些”吴司晴喝了一口米粥说道。
“嗯嗯,好”
两人吃了饭就走到草原上遛弯而儿,这片无垠的草场看着就让人心胸开阔,魏千语呼出一口气,好像什么事都变成小事了。
“司晴,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吗?”魏千语突然问。
“当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吴司晴大方的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暴发户那般阔气嚣张,魏千语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她真的好久好久都没这么轻松过,不知是新环境带来的新鲜感,还是身边站着的知己,所有的,都让她愉悦。
古天墨为那一晚对魏千语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心悸很是在意,想了很久,还是前往了魏府,魏远智听下人通报宁王殿下来了,整个人都如临大敌,也许是第一次见面带来的压迫感太深,到现在魏远智还是对宁王有些发怵。
“快招呼殿下去前厅用茶,我马上就来”魏远智吩咐道。
说完就走去了魏母的院子,魏母正教着魏千梦用分丝羽绣的方法绣着一只狸猫。
“对,就是这样,扯线的时候要轻一些,力道一定要把握好”
“好的,夫人”
魏母悉心的指导,魏千梦学得很快,几乎一点就通,魏母很是满意,魏远智疾步而来,魏母看他脚步匆匆,以为魏千语出了什么事,站起身问道:“怎么急成这样?是不是语儿她···”
“哎呀,不是不是,梦儿,你先回房,我有事要和夫人说”
魏远智正要说事儿就见魏千梦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魏远智赶紧挥手将人撵走,魏千梦走出了院子后,魏远智才低声对魏母说道:“宁王殿下来了”
“啊?”魏母一听宁王二字,精神也紧绷起来。
“他来做什么?”
“还不知道”魏远智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人儿现在正在前厅坐着呢”
魏母想到那天夜里拒绝宁王殿下的邀约同乘,转而坐上了耶律扶庭的马车,心里也直突突,宁王不会这么小气吧?
“夫君来找我是作何?”
“当然是想你和我一起去会会宁王殿下了”
二人战战兢兢来到前厅,古天墨由内而外散发的王霸之气让人望而生畏,魏远智和魏母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低下头。
“魏大人魏夫人,坐下说话吧”
古天墨清冷附带磁性的嗓音响起,魏远智和魏母均是默契的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道了声‘是’
“今日前来,是有些疑惑想要让魏大人解答,不知大人可否知无不言已解本王心中困惑?”
“殿下说笑了,臣下惶恐”
“我与魏二小姐,曾经,有何干系?”古天墨问得直白,没有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