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随着牛学军吼声传来,两人再次绷紧肌肉,再次摆出准备动作,只是这一次,贺庆手中长剑之上的光芒显得格外的明亮!
很明显,这家伙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才刚一开始就进入了完全的戒备状态,而且还憋着大招,不再像上一回合那样居然妄图依靠一把灵武就去和唐狄争锋,那东西毕竟是外物,还是得看使用者,还是对付异兽时才能体现出和唐狄的差异来。
“开始!”
一声令下,唐狄身形瞬间飚射而出,看贺庆那谨慎的样子就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速胜了,可一不可再,唐狄也没指望。
看着那包裹着浓郁灵能的长剑,唐狄心中也提起十二分的警惕,看那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增幅攻击的天赋技,一个不好他要是没挡住老牛再稍微失误一下那可就好玩了,他现在的防御力并不出众,人生才刚有点起色,才刚见到点希望,唐狄可不想此时倒在这种可笑的地方。
两步跨出,已是进到数米之内,而后瞬间侧移身体,躲开自己原本的行进路线,同时速度再提三分,瞬间欺近两米之内,这个距离已经算是进入到了贺庆的近战攻击范围内,但这家伙只是半转过身正面面对着冲来的唐狄,却是没有挥剑,依然保持着剑指身前的动作。
【什么鬼啊?完全没有攻击欲望吗?】
踏步近身的唐狄心中有些不安,眉头也不禁微微皱起,实在是现在的情形太反常了,他都已经进入对方攻击范围内了,下一步唐狄自身也有了进行攻击的条件,但这家伙居然没有丝毫动弹的意思?哪有这种主动放弃攻击距离优势的打法?这算是使用武器的主要优势了!这家伙居然就这样放弃了??
心中警惕升到极限,但是唐狄却也不可能就这样放弃近身的机会,没有因为敌人反常就直接放弃的道理,不尝试激发可能的陷阱,隐患就始终都会存在,没有远程攻击能力的他没得选!
双眼恢复漠然与冷静,右脚再次踏前一步,距离拉近,近在咫尺!
近到唐狄在贺庆眼中清晰看到了一抹厉色,这个发动时机很好,因为唐狄已经动身,无力反悔,但同时,这个发动时间也很容易猜到,所以,唐狄有所预料,这是战斗思维。
就好像如果要问某个地方最好的制高点在哪儿,两名不同却都高明的狙击手眼中的答案一定是相同的。
所以唐狄这一步踏出就没打算在目标落点停留,脚刚沾地,身形已然半转,一个旋身人已来到贺庆身侧,左脚落地,灵能波动隐晦传出,此时,背对贺庆,却还能感知到对方的方位。
同时,因为唐狄的半步假动作,贺庆其实已经准备挥出手中准备多时的长剑了,但却突然发现眼前再次失去敌踪,唐狄这小子真是滑不溜手。
不过其实也是情有可缘,没有武器就代表他没有与人碰撞的资本,当然要以闪躲为主,不可能和对战人偶时一样去硬打硬抗,那不是蠢吗?
感知到唐狄向着自己身后转去,贺庆心中暗恨,牙梆紧要,努力控制着还不熟练的天赋技稳定一瞬,同时跟随转身挥臂,放弃碍事的左手,单手低挥长剑将剑尖对准身后唐狄的半边背影。
而来到对方身后的唐狄也没有停下动作,脚下隐晦动作的下一瞬,手肘已经准备好,只待贴身一靠的同时手肘重击就可以再次完成ko,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刚刚能容一人,算是极近了。
当然,如果唐狄真那样做的话大概率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他可能伤得更重,没必要那么拼。
所以曲肘的唐狄没有直接后靠,而是迅速埋头蹲身,躲避可能的剑斩,然后准备从低处发起冲撞,至于随手二位的后手,其实唐狄没报什么希望,毕竟,这是近身战。
与此同时,坚持着转过身来的贺庆再也控制不住,哪怕他看到了唐狄蹲身的动作却也已经来不及调整了,他,控制不住了!
咻!
砰!
一道凌厉锐啸响起,那包裹住贺庆长剑的浓郁灵能骤然脱离,瞬间收缩成一道白色的灵能弹直射而出,剑尖所指即是其目标所在,而那里,原本立着一道背影,但此时那道身影已经瞬间蹲下,既是躲避也是蓄力,却是不在其攻击路径之上。
看来,这道攻击注定要落空了!
视网膜中映出这一幕的所有人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毕竟这道攻击除非会拐弯,不然其已经注定会落空而后徒劳地撞上场地周围升起的透明防护罩。
眼见这一幕的人有人遗憾,有人不甘,有人心中松了口气,也有人好奇这道攻击的威力,还有人意外贺庆的“大招”居然是远程攻击。
作为裁判的牛学军也略微放下了紧绷的身形,这么近的距离下,这么凌厉的攻击,还是远程脱手型的,基本脱手就不受控制的那种,这种情形最是危险,要不是唐狄躲得快,他都要忍不住插手了。
但结果,却并未如在场所有人所预料的那般,没错,那道听声音就知道很凌厉的攻击没有落空,当然也没有射中什么人,它,撞上了一道凭空出现的白光身影,那一声爆炸声就是二者碰撞产生的殉爆声,动静不大,只是清风拂面的级别。
“艹!我看到了什么?刚刚那东西是人形的吧?是个人吧?”
“那是什么鬼东西啊?怎么凭空出现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问吗?”
“你是说??”
………………
场中再次因这极度意外的情况而响起热烈的讨论声,甚至有人都已经忘了场中战斗还未结束,也忘了讨论前一刻他们脑中还在为之惊叹的唐狄的警惕与敏锐。
当然,他们忘了有人却没忘!
那道身体瞬间缩起的身影,那道躲避可能的攻击的身影,那道积蓄着可怕力量的身影,在身体蜷起的下一瞬已是猛然张开,如利箭弹射,瞬间飚射,撞上那道殉爆产生的冲击波,撞破荡起的风浪,直直靠上贺庆毫无防备的下半身,这一次,唐狄的后背,手肘,全都布上了浓郁的灵能,既是保护,也是攻击!
啊!!!
随着唐狄毫不留情的后靠,贺庆的整个下半身基本都直接遭殃了,因为唐狄为了避免撞上剑刃,选择的是直直后靠,目标本就是贺庆的下盘。
所以下身近乎侧对着唐狄的贺庆就遭殃了,遭大殃了!
听那凄厉的惨叫声就知道,骨头,大概是断了,把大概去掉,唐狄清楚听到了断裂声,所以很确定的确是断了,毕竟唐狄的攻击没有留手,主要是贺庆长剑上包裹的浓郁灵能带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令他极其不安,根本没有留手的余地与欲望,只能全力以赴。
至于唐狄为什么选择的是这种近乎没有动用技能的战法则是因为,一者他其实还没能很好地将那些技能融入自己的战斗体系,无法完美使用,风险其实很大。
再者,他实在无法确定自己从系统处得来的技能到底能不能在碰撞之时保护好自己,毕竟那可是灵武长剑,还是附加上了效果未知的天赋技的,他哪敢傻乎乎地去硬撼啊?那不是在赌命吗?
在这场战斗中他唯一动用的技能就是以防万一用的那个:分身!
真的就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反正这技能他不准备留着当底牌,所以用了就用了,暴露了就暴露了,他也不在意。
而之所以说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是因为贺庆放任他近身了,如果贺庆的底牌是远程攻击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让他近身才对,拒敌于外是更明智的选择,更安全,胜算更大,所以唐狄那只能阻挡远程攻击的分身其实大概率无用才对。
但很明显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贺庆这货不知是脑残还是聪明地将远程攻击憋到究极近身之后才出手就已经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意料,而唐狄的躲避也很是精彩,但更诡异的却是那道突然凝现的人形分身,那拖着贺庆大招一起殉爆的分身!
啧啧,只能说一切都是缘分,缘,妙不可言!(手动滑稽!)
撞飞贺庆后,唐狄没再追击,他已经听到了骨折的声音,他已经胜了,自然没必要再追过去,但他的心情却并不美好,因为他好像,被算计了?
没错,的确算是被算计了,贺庆那道凝而不发的攻击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唐狄,那么近的距离,唐狄一个不慎是极有可能被命中的,而那道攻击的威力,仅从那凝实厚重的灵能波动上就能看出来,威力小不了,直接命中唐狄的话他至少得躺半个月,甚至命中要害他有可能直接身死,救都没机会救。
所以他现在很恼火,他刚刚若不是谨慎地蹲身躲避了,若不是谨慎地放了个可以阻挡远程攻击的分身,他,就危险了!
面色阴沉地唐狄带着一身近乎肉眼可见的火气走向贺庆,他的一再留手貌似给了某些人不该有的错觉?
才刚行出两步,眼前一花,手持长棍灵能沸腾的牛学军就挡在了唐狄面前,他也看出来了点东西,那道憋到最后才爆发的攻击怎么看都像是为了保证命中,而那种攻击一旦在那种距离下命中,就算唐狄调动灵能防御也是没用的,没有灵武防具仅凭肉身是不可能挡得住灵武和攻击性天赋技的配合的。
除非,你有相应的防御性战技或者防御性天赋,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而唐狄?什么都没有!
如果他有武器还能用武器来抵挡来对攻,危险性可能会小许多,但他却只有自己这具身体,这就是他的弊端与缺陷,也是唐狄勉强练了一手盾牌技艺的原因。
“冷静点!他不一定是故意想要杀伤你,可能只是求胜心切!”挡在全身低气压的唐狄面前的牛学军面色同样难看,但却没有让开,他不可能看着唐狄去找贺庆的麻烦,即使他心中同样充斥着极度的不满。
的确,那道攻击就连贺庆自己都控制不住,又怎能说他有故意瞄准要害杀伤唐狄的嫌疑呢?有也只是意外,毕竟他控制不住。
“牛老师,我没准备动手,您不用担心,让我过去吧。”
唐狄显得很冷静,极其地冷静,不符合年龄不符合场合地冷静。
听到唐狄的话语,再看了眼他那平静得不像话的脸,牛学军犹豫片刻还是让他过去了,但自己却一直跟在身边,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一旦有什么万一,毁的就是两个孩子的一生。
来到到底惨叫的贺庆面前,唐狄冷淡地看着面前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目光前所未有地冷漠。
缓慢蹲下身体,使得自己离惨嚎的贺庆更近一些,看着这个貌似比自己更惨的对手,唐狄却没有丝毫不忍,轻声开口:“疼吗?”
正声嘶力竭惨嚎的贺庆当即破口大骂:“废话!艹~@¥!@%#@%@……”
痛骂发泄了好一会儿这可基本只剩下嘴还有力气动的半瘫患者才转口说起其他:“这次是你运气好,侥幸躲过,嘶,躲过了我的攻击,下次,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这段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不时发出难耐地痛呼,显然是真的疼痛难忍。
对这话唐狄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冷淡道:“那你知道如果我躲不过去会怎样吗?那种脱手攻击你控制不了吧?”
“呵!”不明意味地冷笑一声,遍布冷汗的脸上挂起诡异的表情,“这种技能刚觉醒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这么蠢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至于你会怎样关我什么事儿?老子第一次大意了被你速胜,怎么也不可能再留手了,就算你真出了什么事儿也只能怪牛老师保护不力,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
【是吗?原来这么不值钱吗?】唐狄心中略有些茫然的自语着,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本来唐狄还有很多问题要问的,但此刻貌似都没有必要了,心灰意冷,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