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唇角笑意骤冷,蛛丝缠住那道赤炎反掷回去,霎时焚尽三名元婴修士。
“瞧,是你们先动的手。”
红姑腕间囚心镯泛起猩红血光,足下蛛丝如活物般在地面游走蔓延:
“本座不过正当防卫。”
众魔修此刻方知中计:这遮天蛛茧非但隔绝外界窥探,更会激发阵中修士嗜血战意。但凡有人运转灵力,皆被视为“主动出手”!
红姑慵懒斜倚在蛛茧核心的丝网王座上,指尖缠绕着南离颈间挂坠的银链。那枚灰白石块与魔族大能手中的残片正泛着同频幽光,她唇角笑意渐深:
“小东西倒是有缘......”
“毒娘子若想要此神器……………………”
混元老祖刚欲开口阻拦,却被魔族大能截断话头:
“总该拿些物件交换,否则传出去岂不落个强取豪夺的恶名?”
红姑倏然仰首大笑,银铃脆响震得蛛网簌簌颤动:
“哈哈哈哈!我萧微尘屠城灭门时,可曾在意过名声?”
她忽地闪现至那魔族大能身后,蛛丝绞住其咽喉:
“不过你说得对......”
指尖轻点神器碎片原主方向:
“这石头的主人,想要何物?”
混元老祖正待上前,却被数道魔气封住去路。为首的魔族长老阴恻恻道:
“只需毒娘子一个人情。”
“对!一个人情!”
众魔修齐声附和,贪婪目光在红姑与神器碎片间游移。
混元老祖怒极反笑,他耗费近千年守护的秘宝,此刻竟成他人讨价筹码。正要撕破脸皮,却见红姑指尖蛛丝骤然绷紧——
“好一群厚颜无耻的鬣狗。”
她眸中笑意褪尽,蛛丝迸射:
“本座最厌烦的,便是你们这般——自、作、聪、明。”
蛛茧内血雾未散,红姑指尖缠绕着灰白残片,漫不经心瞥向混元老祖:
“说吧,想要什么?”
她足尖蛛丝忽地勒紧混元老祖脖颈:
“或者......你想替他们报仇?”
“不不不!”
混元老祖冷汗浸透后背,言道:
“是他们强夺残片,在下绝无......”
“聒噪。”
红姑指尖轻抬,蛛丝在他颈间割出血线,轻声道:
“本座问你,要什么?”
混元老祖喉结滚动,红姑看似慵懒,但蛛丝却已暗涌如潮。方才那群蠢货竟敢索要人情,完全忘了修士最忌因果纠缠。
若真用残片换得人情,恐怕前脚出结界,后脚便会被她碾作齑粉。
“要什么?”
红姑蛛丝游走至他天灵,道:
“本座耐心有限。”
“灵、灵宝!”
混元老祖喉间蛛丝随颤抖的声带起伏:
“在下的本命法宝损毁,求毒娘子赐件趁手灵宝!”
红姑掩唇轻笑:
“好呀,加上你这颗脑袋,倒勉强值得。”
闻言,混元老祖面色发白,道:
“不不不,我不要了,法宝,我要法宝。”
红姑忽而收束蛛丝,殷红血珠顺着混元老祖额角滑落。
她拾起残片对光端详,灰白石块与南离颈间挂坠共鸣的幽光,在血色结界中格外妖异:
“你倒是比那群蠢货聪明些......”
红姑广袖轻振,一柄短刃破空钉入混元老祖脚前三寸:
“给你。”
蛛茧结界外隐约传来灵气波动,她指尖缠绕的银丝忽地收束,遮天蛛网如潮水退去。混元老祖僵立原地,脖颈蛛丝勒痕渗着血珠,不敢有丝毫动作。
红姑漫不经心抚平袖口褶皱。她芥子囊中不止十件灵宝,若非南离颈间挂坠与残片共鸣生辉,即便是完整的神器,红姑都不一定在意,更何况只是神器碎片。
红姑唇角噙着笑,眼底却凝着霜色,神识却早已勾勒出千百种虐杀之法。
只是碍于条约,不得无故出手罢了。
她将残片对着天光端详片刻,忽地抛向南离:
“虽不知这是哪件神器的碎珏,但与你颈间挂坠应是同源。”
蛛丝缠住少年欲缩回的手腕,残片稳稳落进他掌心:
“本座送的东西,若敢丢弃......”
指尖轻点南离心口,淡淡笑道:
“你该知道后果的。”
不待南离回应,红姑广袖卷起罡风,转瞬消失于天际。
混元老祖待威压散尽方敢上前。他颤抖着拾起地上短刃,刃身泛起青黑幽光,竟将合魔期魔修的护体罡气视若无物——仅是触碰刃锋,指尖便渗出暗紫魔血。
“老祖!”
十数名门徒破门而入,血腥气裹着碎肉扑面而来。为首的护法望着满地碎尸,颤声喝问:
“长老们怎会......”
混元老祖指腹擦过短刃血槽,余光扫见后方新投效的修士,忽地抬脚碾碎脚边半截魔族头颅:
“这些宵小妄图强夺神器认主,本座不过清理门户。”
他本欲坦言红姑夺宝之事,偏偏新入门徒中混着数位合体期修士。这些修士虽修为不及自己,但若知晓神器已失,恐立时反水——更需借其力对抗仙门围剿,只得暂且虚与委蛇。
在场修士皆非愚钝之辈,却无人敢戳破这漏洞百出的谎言。混元老祖手中短刃幽光吞吐,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待驱散新入门徒,混元老祖立时召来心腹。密室结界甫一落下,护法便急声道:
“老祖!
方才究竟发生何事?
那些人怎么就死了?”
密室结界幽光流转,混元老祖指间短刃在石案刻下深深沟壑:
“毒娘子红姑夺走了碎片。
那些人是他杀的。”
他反手将短刃钉入案面,刃柄蛛纹泛起青光:
“不过得了这短刃,倒不算全盘皆输。”
护法望着案上寸寸龟裂的玄铁石案,冷汗浸透后背:
“可那些新投效的修士若发现神器有假......”
“所以才要借力打力。”
混元老祖拔刃轻挑,空中立时浮现仙门围剿路线图,言道:
“放出风声,说本座三日后携神器突袭红叶峰。”
他指尖点向图中仙门弟子目前的驻地:
“待他们两败俱伤时——”
刃锋寒光掠过护法喉间,在苍白的皮肤上刻出血线。混元老祖瞳孔中魔纹如活物游动:
“便是金蝉脱壳之际。”
护法垂首盯着颈间悬浮的刃尖,喉结滚动咽下惊惧:
“谨遵老祖法旨。”
血珠顺着刃槽滴落舆图,在地上晕开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