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义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屿,虽说这个儿子自己没有太多的管教,但是从小也是有礼貌的,即便再顽皮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可是如今,就是因为他不让和谢策之这样的反贼有过多的交集,一向对自己尊重有加的儿子,竟然毫不客气的反驳了自己,而且说出来的话还是这样的不留情面。
这难免让顾年义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顾屿,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忠君爱国,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廉耻?如果你继续和谢策之联系,那就别怪我谢家不认你这个儿子。”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要让顾年义这个做父亲的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说出更狠厉的话,甚至拿着忠军和孝道来逼迫顾屿,认同自己的做法,认同自己所说的话。
奈何,顾屿从小到大,就从来不是一个会被权威压制的主儿。
听到顾年义这么说,心里的火气自然也就起来了,甚至都不顾现在所处的场合,直接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忠君爱国?你让我忠什么君?我是爱大梁这个国家,我也爱大良的百姓,但是现在坐在朝堂上的那个君,他是明君吗?他是带来给大梁百姓安居乐业的明主吗?”
“当初夏大将军是怎么死的?夏家军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谢家军为什么要会粮草断绝?谢策之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别人不知道,父亲你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难道当初,皇上和太子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人提及的事情并不代表大家不知道这件事儿。”
“谢策之甚至在三皇子造反的时候不计前嫌,出兵相救,若是没有谢策之,当今的皇上能坐上这个位置吗?”
“可是即便如此,你看看,他是怎么对待谢家军的?谢策之现在在外面打仗,保卫大梁百姓,守卫萧家的江山,但是朝廷给过一分银子吗?给过一粒粮食吗?”
“所有的粮草供给、所有的兵器,那些物资全都是夏青提供的,全都是谢家百年积攒下来的。”
“父亲,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大梁没有现在的朝廷,百姓们会生活的什么样?大梁若是没有了谢策之,没有了谢家军,又会是什么样?大梁已经失去一个夏培江,失去一个夏家军了,难道还要再没一个谢家,让外敌入侵吗?”
“顾家是皇亲国戚,但是顾家更是大梁的百姓,更应该为大梁的百姓做点事情,而不是一味的贪图享乐,抱着荣华富贵的虚影不撒手。”
一口气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完了,发泄完之后,顾屿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他顾屿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
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也好,让父亲知道自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对于现在的国家形势,他也是有自己看法和打算的,他也是在实实在在的为顾家的将来做筹谋的。
即便父亲现在不理解自己的做法,顾屿也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
只是父子俩尴尬的站在这里,谁都没有说话,顾年义也从来都没想过,那个在自己眼中还是一个上蹿下跳的小孩子的儿子,竟然对当今大梁的局势比自己还有更深刻的认识,也在为顾家未来而深深的担心着。
顾年义的心中为儿子能够有这样的变化感到欣慰,但是,顾年义十分清楚隔墙有耳这句话,尤其是在当下不太平的时候,所以他没有对顾屿的话有任何评价,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看着亲爹没有搭理自己的话,顾屿心理是有些心寒的。
但是,这也是早就已经猜到了事情,谈不上什么接受不接受,所以顾屿只是冷冷的看了顾年义一眼。
“你是为了顾家,我也是为了顾家,既然咱们无法达成统一,实在不行就各走各的路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顾屿没有再考虑其他的直,接就离开了顾府,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直奔徐问的住处而去。
自从南宫秋荻出现在大梁的京城之后,徐问的身份就再也隐藏不了了。
毕竟是楚秦的长公主,即便再是秘密前来,顶多是大家心照不宣,都是各自有势力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基于这种情况下,徐问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徐家的人,即便徐家的人对徐问这些年谈不上有多好,但是毕竟衣食无忧的让自己长大,还给他提供了良好的读书环境,也没有干涉他的交友情况,所以徐问总的来说对徐家还是充满了感激的。
因此,在自己收留南宫秋荻之后,徐问便也搬出了徐家的大宅。
虽然说徐家对于徐问搬出来的事情并不同意,毕竟偌大个徐家现在能够依靠上的只有徐问,这个并不是徐家的孩子在支撑着。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徐问搬出徐家是因为南宫秋荻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说,在所有人看来必然也是徐家容纳不下,徐问才不得不搬出来的。
对于徐家的名声难免是有所影响的,只是碍于徐问的坚持,徐家人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随着徐问的心情去安排了。
不过话说回来,徐问搬出徐家之后,再想要处理一些事情,真的就方便了很多。
就像顾屿来找徐问,对峙谢策之的事情,若是以往顾屿必然会有所收敛,而这一次顾屿是一点都没打算要收敛,这次他是要实实在在的和徐问摊牌了。
“顾屿,你确定现在我们要做这件事情吗?你可知道我这院子里里里外外都布满了楚秦的眼线,大梁的内部事情让楚秦人知道,你觉得合适吗?”
顾屿想要知道什么,徐问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