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军马不停蹄地回到家,摁了好几下门铃没人开门,他犹豫一下,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此时陈冬梅回来,看见贺军。
“你去哪儿了?”贺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轻柔。
看见贺军的时候,陈冬梅的目光稍稍躲闪了一下,说道,“跟你没关系。”
贺军却是没多想,让到一边,让陈冬梅开门。
“你来干什么?要收回房子吗?”陈冬梅一边开门一边问道,“我随时可以搬出来。”
贺军心里一痛,一股气上来,“冬梅!”
猛地想到李麦的嘱咐,他生生把火气压下去,随着陈冬梅走进去。
“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吧,我要睡觉了。”陈冬梅说道,“是要收回房子当婚房吗?”
贺军强忍着怒火,“冬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锐刻薄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陈冬梅说道:“你以前也不这样。”
一下子,贺军就无言以对了。
陈冬梅在沙发那坐下,扭头看向阳台外面。贺军深深呼吸了一口,走到她对面坐下。
相对沉默了很长时间,贺军才慢慢地沉声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戴月走得那么近。我刚从队长那里回来,我已经完完全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冬梅,我真的没有和戴月发生过什么实质上的事情。我可以发誓。”
顿了顿,他说,“我身上出了问题,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不应该忘了本,嫌弃你这嫌弃你那。咱们相识十年结婚两年,冬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我就算是犯了错误,你也应该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况且,我真的没有跟戴月发生过实质的事情。”
“冬梅,我真的想不明白,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要走到这个地步。”贺军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陈冬梅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情绪有太大的变化,她尽量无情地,绝情地说道,“贺军,我们结束了,所以,你不用再说什么。”
瞪着眼睛看陈冬梅,贺军脖子上的青筋都要爆了出来,“陈冬梅,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我跟别的女人有一些暧昧你就要跟我离婚?”
“是。”陈冬梅果断地点头说,“总而言之,我要跟你离婚。”
“你已经想好了?”贺军的怒火在胸腔里狂烈地燃烧着。
“我已经想得非常的清楚,我要跟你离婚。”陈冬梅说得非常的清楚。
贺军怒极反笑,“我以为你提出离婚,只是因为一时气急,没有想到,你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就因为我和一个工作上的女人有一些暧昧,你就要结束我们的婚姻。陈冬梅,我发现过去十二年,我对你一点儿都不理解。”
“离婚!”
贺军突然咆哮而出,“谁不离谁孙子!”
胸膛剧烈起伏着,贺军指着陈冬梅狠声说道,“既然我在你心里抵不过一个误会,你我之间也没有必要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明天我就带着律师过来,不,下午我就过来!你等着!”
说完,贺军快步离开,重重地摔上了门。
陈冬梅看着被摔上的门,低声地说出了一句:“我等着。”
瞬间,她的视线就被泪水模糊了。
却说贺军怒气冲冲地下了楼,斜地里走一个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宋秘书?你怎么在这?老板找我?”贺军一愣,飞快调整下情绪,问道。
摇了摇头,宋建高沉声说道,“我专门在这里等着你的,到我车上说。”
贺军不明就里,跟着宋建高上了车。
打开窗户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宋建高这才说道,“不要跟她离婚。”
贺军完全没反应过来。
“嫂子怀孕了。”宋建高转过头去看着贺军,说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在街上碰到她,无意中看到了她的报告单,她刚从医院检查回来,快三个月了。”
贺军回过神来了,“你,你怎么……”
“贺总,你应该不会忘记嫂子之前的遭遇。”宋建高沉声说道,“她不知道肚孩子是谁的,如果不是你的,她心里什么感受,你应该能明白。她现在对你做的对你说的,目的只有一个,逼着你跟她离婚。”
也不管贺军什么反应,宋建高缓缓地把事情说了出来,“我跟她聊过,她自觉无法面对你。所以她铁了心要跟你离婚。以前,也许只是一时的气话,现在,她是真的决定了。”
“嫂子是个好女人,让我这个旁人非常的感动。贺总,你应该珍惜她。”宋建高心里难受地说出这句话,“专程在这里等着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
贺军一下子懵了,他怎么会忘记陈冬梅之前遭遇过的事情。他太清楚陈冬梅会怎样做了,如果她认为自己肚子里怀的是罪犯的孩子。她宁死也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贺总,让老板和夫人出面吧。我能感觉到,嫂子的性格非常的强硬,我担心你一个人没有办法劝说她。她现在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实际上心里是怎么样的,恐怕你最清楚。也许,她想不开的话,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宋建高缓缓说道,“好好谈谈吧,你是她唯一的支柱,没了你,她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贺军仰起头,竭力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吸了一口气,“老宋,谢谢。”
说完,他便推开车门,就朝楼上跑上去。
宋建高把脑袋重重地靠在头枕上,浑身无力。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爱陈冬梅,希望自己是在她身边照顾她一辈子的那个人,不管陈冬梅身上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然而,爱,没有什么了不起,统治不了地球。
如果将他对陈冬梅的爱建立在一个被分裂的家庭之上,这又和戴月之流的举动有什么区别呢?
人生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不可能事事都顺了你的心,你爱她不能成为横加干涉的理由。
说到底,宋建高最后关头还是清楚地知道,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