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麦没有说得更加的具体,因为有些东西他并不能百分百地肯定,而他所说的自己的感觉,实际上是他敢肯定,山里村一定藏有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至于他是从哪里知道的,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本来,李泽文就负责着山里村的改造计划。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大工程,更多的工作都是在正美集团的框架内完成的,山里村充当的,只是一个产品出产地。把野生红橙以昂贵的价格营销出去,需要投入巨额资金的是营销计划,产品是不用做什么改造。
但是李泽文还是三天两头地往山里村跑,他物色了一处地方,打算在那里建一小庄院,过个两三个月让卫婧到这世外桃源之处养胎,以后也可以用作修生养息之用。
按照李麦所说的,无疑调查的关键点在白须白发仙风道骨的老村长身上。
李泽文没有贸然地找到老村长面对面地聊,而是找到了番江县府的朋友,找到了山里村的相关官方资料,人口状况等等。从公安局里看到的登记在册的人口档案,以及管区所了解到的老村长的情况不多。
老村长名唤韦焕成,名气非常的大气,也是那个年代带着浓浓知识分子气息的名字。至于他的父亲叫什么,年代久远,后来文革期间资料又有部分的遗失,已经找不到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韦焕成的父亲是在文革期间去世的,虽然没有相关的资料证明,不过按照李泽文的猜测,一定跟文革有关。
韦焕成没有兄弟姐妹,母亲早在建国几年后就因病去世了,剩下他们父子俩。
根据种种情况,随着调查的深入,李泽文发现,不管山里村有没有藏有李麦所说的“有趣的东西”,起码老村长韦焕成韦老先生本身就是一个谜。
李泽文从一开始的抱着顺道调查一下的心态转换成有兴趣,本身每个人都有窥私欲,尤其是对很多人都不知道的谜团拥有更加强烈的好奇心。
原本就更多时候无所事事除了吃喝玩乐做做慈善就没有其他事情做的李泽文,于是便找着了一件可以全神贯注来做的事情。
当然,他起码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在卫婧需要脱产回家养胎之前,他有的是时间。
李泽文就更多的往山里村跑了,李麦把熟悉当地情况的顾同刚分到他这里,协助他的工作。
这天,李泽文接到顾同刚电话,就驱车飞速赶到了番江县城,直接到了枪团建设集团的办事处那里。番江县算半个渔业强县,虽然达不到安海那种水平,但绝对是当地的经济支柱产业。所以正美集团在这里,是有海产品加工厂的。但是李泽文还是觉得,用枪团建设集团的人较好。
一进门,顾同刚就颇有些激动地拿着一叠资料迎上来,一边请李泽文进会客室一边低声说,“李董,你猜得没错,当初韦老先生的父亲决定留在山里村定居,原因不是避世那么简单。”
办事处其实很小,几个房间,没几个人,但是胜在安静。
进了会客室,顾同刚泡茶倒水,李泽文坐下就认真看起资料来。
花了有十来分钟的时间,李泽文把资料从头到尾看完,拍了拍资料,问顾同刚,“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来也巧。”顾同刚说道,“我不是有个同学是山里村的吗,他现在在县档案馆谋了一份差事。可能是因为老家的原因,关于山里村的历史资料,他都特别关注。他想着给村里整理出一份相对完整的年鉴来。呵呵,他也是有这点癖好的。”
顿了顿,他说,“昨天,我按照你的指示,找到他了解情况。他就给了我这份东西。从资料上看,当年山里村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韦老先生的父亲出现在村里。在那之前,山里村几乎就是一个原始村庄。几十年的战火都没有燃及那里,说是国家动荡中的孤岛毫不为过。”
“大概是在1972年,具体时间暂时还无法考究,根据我同学的回忆整理出的这份资料显示,韦老先生的父亲应该是在1972年左右去世的。他的去世,我同学听一些老人说,不是病逝那么简单。至于真正的原因,我同学也曾经试图考究,但是情况很奇怪,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老人,大多不愿意提及,韦老先生也经常告诫我同学,不要去深挖当年的事情,毕竟逝者已逝,让逝者安息。”
想了想,顾同刚说道,“村里曾经流传着几种说法,有的说韦老先生,也就是给山里村带了很大变化的那位奇人,是丧身于虎口。山里村往东二十多公里是国家自然保护区,几十年前山里村附近猛兽出没是极有可能的。另一种说法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疾病,因病而亡。而对于您猜测的可能是在骚乱中受到了批斗而身故,并没有任何的提及。也暂时没有资料显示当时山里村受到了文革的冲击。”
说完,顾同刚端起茶杯喝了点润润嗓子。
李泽文把手上的资料放在茶几上,问道,“这里面记录的内容,有多少是经得住考究的?”
顾同刚沉吟了一下,说,“应该不多,大部分都是我同学走访村民,以及通过其他相关文献推测出来的。其实在没有沿袭文献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做到绝对严谨。况且,那个时代过来的老人,一年比一年少,也就越来越难还原历史。”
略微思索了一下,李泽文说道,“你同学说的,和他记录下来的,所有的谜团和变化,都是从韦老先生一家出现在山里村之后发生的,这实际上就已经说明,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情。村里的老人对此三缄其口,一定有深层次的原因。”
顾同刚点头说道,“我同学也这样认为。但是他也同时表示,他试过很多办法,但是都没能从老村民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他觉得,恐怕跟韦老先生有关。”
“嗯……”李泽文沉吟缓缓说,“恐怕是要和韦老先生正面进行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