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张亚雪家。
门面是开着的,但是却没有人。
张枫心里有些奇怪,连张亚雪的母亲也没有见到。
这可是件怪事。
张枫记得张亚雪的母亲向来都喜欢搬一张椅子,坐在门边,很热情地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今天却不见了人影。
莫不是没在家?张枫心里起疑。
但是门却是大开着,又不像是没有人在家的样子。
张枫没有再多想,他径直走了进去,一面大喊着张亚雪的名字,却不见回应。
等他走进了内屋,却看到张亚雪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手里还拿着笔,似乎是写什么东西,写着写着睡着了。
张枫看着张亚雪那熟睡的样子,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忽然冒出了个主意,他决定吓一吓张亚雪。
于是乎张枫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张亚雪跟前,轻轻地凑到了张亚雪的耳边,深呼了几口气,而后慢慢地说道“老师来了。”
张枫话音未落,张亚雪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的一下抬起头来。
张枫一时躲闪不及,被张亚雪撞了个眼冒金星。“哎呦”了一声,捂着头在一旁坐了下来。
张亚雪还没有睡醒,意识还有些模糊,一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阵疼痛感从头上传来,张亚雪这才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捂着头,表情十分痛苦的张枫,有些吃惊地问道“哥,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张枫白了张亚雪一眼,没有说话。
张亚雪有些迷糊地看着张枫,使劲地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这才想起刚刚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了句“老师来了。”
又看了看眼前的张枫,张亚雪忽然明白了过来,说道“活该,谁让你来吓我的。”
张枫还没来得及分辩,门外忽然又传来了人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向外看去,见是刘浩来了,张亚雪赶紧招呼刘浩过来坐下,没有理会一旁的张枫。
刘浩看到一旁的张枫,心里面暗暗有些吃惊,说道“张枫,你怎么在这里,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张枫的疼痛感稍稍减轻了一些,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刘浩。
刘浩却忽然停了下来,头微微埋了下去,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亚雪倒水的动作不知不觉也跟着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刘浩。
刘浩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似乎是有什么很难说出口的事情。
隔了良久,刘浩才长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要走了。”
“什么。”张亚雪和张枫两个人异囗同声地说道。
“你在跟我说笑吧。”张枫笑着问刘浩道。
刘浩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接到了通知,说是要调我回去另外安排。我也尝试请求留下来,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说着说着刘浩忽然开始哭了起来。
张亚雪站在开水壶旁边,手里面拿着一个杯子,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像是一尊雕塑一样立在了那里。
张枫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刘浩,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枫才从嘴里吐出来了三个字。
“哎,我又怎么想离开了,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刘浩擦了擦眼泪,说道。
谁也没有再说话,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张枫,他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了。
张云飞走了,刘浩走了,再过两天张亚雪也要走了。
张枫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地孤独过。
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自己,只留下自己一个人还在这里苦苦支撑着局面。
张枫忽然觉得有些累了,走不动了,他也想歇一会儿了。
但是张枫不能够倒下,别人可以走,可以离开,张枫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
“张枫,你准备怎么办?”刘浩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张枫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办法来。”
“唉,难道我们就这样认输吗。”张亚雪叹了一口气。
“不,我们还没有输,还有二十天,我们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来的。”张枫顿了顿,斩钉截铁地说道。
谁也没有质疑张枫的话,但是谁也没有赞同张枫的话。
这是一场空前严重的危机,谁的心里面也没有底气说自己一定可以战胜这场危机。
“我今后可能就再也帮不了你了。”刘浩迟疑了一下,说道。字里行间透露着不甘与不舍。
“没事,你放心去吧,今后你也要加油。”张枫勉励刘浩道。
两个并肩作战,亲密无间的战友也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虽然说前途未知,但离别的时候还是要开开心心的。
张枫在张亚雪家待了不久,便离开回家了。
刘浩则留了下来吃了饭,然后又和张亚雪说了很久很久的话之后,便回家收拾行李去了,第二天他便要离开。
所有的工作刘浩都已经安排妥当,虽说他不知道蔬菜种植基地还能够存在多久,但是只要存在一天,他便要尽全力去建议它。
第二天清晨,一辆汽车悄然驶出了蔬菜种植基地,刘浩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他战斗了一年多的地方。
在刘浩的车驶出小镇后不久,另外一辆车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镇。
汽车临启动前,张云飞又最后看了一眼小镇。
自己看着它一天一天的变好,就像是在呵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但是自己却看不到孩子长大的那一天,张云飞心里不禁觉得有些遗憾。
最后,张云飞只能够给小镇送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这是他为小镇做的最后一件事。
以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吧。刘浩慢慢启动了汽车,心里面想到。
清晨的山村公路上,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地行驶着。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但是与小镇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
“小镇,有缘再见吧。”两个开着汽车行驶在盘山公路的人,对小镇说了最后一句话。